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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霄陽:“呃――” “這上面寫的是,‘哪有什么濯魔符’。” 莫霄陽神色復(fù)雜,一字一頓念完正面的字符,說罷手腕微動,翻到另一面:“‘這你也信,蠢貨’。”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正殿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總之,”孟小汀輕咳一聲,“不如我們一起來看看留影石吧?” 第四十七章 (告白。) 裴鈺懵了。 因為大哥早夭, 爹娘把無盡寵愛與期許盡數(shù)放在他身上。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嬌生慣養(yǎng)的少爺,頭一回遇到這么尷尬的境況。 不但被一把劍當(dāng)眾打臉,還被不干不凈的魔物牽著鼻子耍, 當(dāng)“濯魔符”上的字跡被莫霄陽念出來, 每個字都像一個巴掌, 啪啪往他臉上抽。 他被襯托得像個傻子。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孟小汀居然準(zhǔn)備了留影石。 一旦那上面的影像暴露,他就徹底完了。 假若方才出言制止孟小汀的動作, 無異于不打自招, 他努力抑制住周身的顫抖,牙關(guān)戰(zhàn)栗不止,勉強做出面目平和的模樣。 說不定……能有巧合發(fā)生。 她的留影石不知放在哪里,倘若他剛好避開了被窺視的位置,一切就還有救。 隨著孟小汀靈力聚合, 在手心出現(xiàn)一顆瑩亮圓潤的石頭,正殿之中的喧嘩聲迅速安靜下來。 如今劍陣得以補全, 邪魔也被驅(qū)逐殆盡, 所有人圍聚成團,帶了滿心好奇地仰頭,看向半空中浮起的虛影。 入眼所見,是劍陣破損之前, 正殿里的景象。 第一輪的大戰(zhàn)后,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傷,各大門派與家族的弟子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坐,皆是收斂了神色, 一派肅穆。 忽然之間,有道身影逐漸往劍陣邊緣靠近。 有人目光微動, 若有所思地看裴鈺一眼。 裴鈺咬著牙。 其他人不會知道影像中情節(jié)的走向,他卻了解得一清二楚。 當(dāng)時藏在他心里的聲音急著要走,他也急著用濯魔符陷害裴渡,一番商議之下,裴鈺終是答應(yīng)破壞劍陣,讓它快快離去。 坐在陣法邊緣的大有人在,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就算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也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在留影石提供的影像里,錦衣少年已經(jīng)端正坐下。 裴鈺不傻,當(dāng)然不會直接釋放邪氣,否則他剛一過去,陣法就出現(xiàn)崩塌,到時候要論懷疑對象,罪名第一個便能落在他身上。 只要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會察覺貓膩。 裴鈺如置冰窖,心里的恐懼前所未有。 將他蠱惑的那道聲音魔氣濃郁,從他體內(nèi)離開、趁亂逃走時,帶出了一團極為微弱的黑氣。 一定……一定會被所有人看到。 猩紅血氣逐漸填滿整雙眼睛,無法遏制的憤怒轟地往上涌。 都怪裴渡,都怪謝鏡辭,都怪孟小汀……如果不是他們,他的處境怎會變成這樣! 四下寂靜里,殺氣凜然的劍光一現(xiàn)! 裴鈺拔劍出鞘,直攻人群之中的孟小汀,死水般的空氣被層層破開,發(fā)出锃然輕響,與之一并響起的,還有數(shù)道驚呼。 他出招極快,謝鏡辭正要拔刀迎戰(zhàn),須臾之間,感受到一陣從身側(cè)穿過的風(fēng)。 “這位道友。” 龍逍這回終于斂去了笑意,以身為盾,擋出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護在孟小汀跟前:“惱羞成怒,實在不是君子之風(fēng)。” 裴鈺做出這般舉動,即便不看完接下來的影像,眾人也能知曉內(nèi)容。想必裴鈺已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在走投無路之下,無所謂其它。 謝鏡辭噤聲抬頭,目光落在變換不停的影像上。 這會兒時至入夜,正殿里的長明燈悠久不滅,層層燈光如同水波蕩漾,填滿每處角落。 在這種光亮里,任何黑暗都顯得格外刺眼且突出。 “那、那是――!” 即便已經(jīng)知曉了答案,但當(dāng)這道聲音響起,修士們還是轟然炸開了鍋。 ――只見劍陣微晃,裴鈺面色如常地坐在原地,身體不動聲色往后仰倒,似乎是為了遮擋住什么東西。 他有意遮掩,奈何留影石被孟小汀藏在高處,毫不費力,便映出一道漆黑綿延的薄霧。 那毫無疑問是魔氣。 數(shù)雙眼睛,不約而同地一并望向裴鈺。 “果然是你!你就這么想把所有人都害死嗎!” 一個劍修怒不可遏,直勾勾給了他一拳:“你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差點死掉,又有多少人當(dāng)真死掉了嗎!” “你費盡心思,不但與邪魔為伍,甚至還把我們所有人的性命當(dāng)作兒戲……” 又有人顫聲道:“僅僅是因為,你想把所有罪責(zé)嫁禍給裴渡,讓他受盡責(zé)難?那我們呢?我們的命,在你眼里又是什么?!” “懦夫,叛徒!” 從人群里沖出一個雙目猩紅的少年,揪著他衣領(lǐng),帶了哭腔地喊:“我哥哥在亂斗里身受重傷,直到現(xiàn)在也沒睜開眼……那么多人的命,你用什么來還!裴渡在冒著性命危險除魔,而你呢?躲在一邊看戲!不怪湛淵劍心甘情愿跟著裴渡,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永遠都比不上他。 錦衣少年雙唇發(fā)抖,突然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我比不上他?” 裴鈺哈哈大笑:“是,我是比不上他!什么劍道天才、湛淵之主……” 他說著神色一凜,目光中多出幾分猙獰之色:“但那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劍骨!憑借天生得來的資質(zhì),寵愛、仰慕、機緣法寶,什么都心甘情愿跟著他……除了天生劍骨,他究竟哪一點比我更強!” 裴渡安靜聽他繼續(xù)說。 “難道不是嗎?論修煉刻苦,我也在日日夜夜地練劍啊!憑什么所有人的視線都要聚集在他身上,讓我淪為陪襯!” 裴鈺越說越激動,再度癲狂地大笑出聲:“除去天賦,你還剩下什么?一個和我大哥長相相似的替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窮鬼,要不是被我家收養(yǎng),如今還不知道在――” 他話音未落,便被倏然而至的刀風(fēng)打在胸口上。 謝鏡辭嗓音極冷:“狗吠聽多了心煩,裴二少爺不用繼續(xù)叫喚。” “你們看看!連云京謝家的大小姐,都毫不猶豫站在他那一邊!” 裴鈺忽地退了笑,眼底盡是怒氣:“天生劍骨好生了不起,有種就卸了靈力,同我公公平平打上一場!” “公平?” 龍逍摸摸下巴,恢復(fù)了不變的微笑:“我記得當(dāng)初玄武境大比,裴二少爺拿著湛淵劍、還有一身元嬰期修為,當(dāng)時你向裴渡宣戰(zhàn),也沒見講究什么‘公平’啊。” 他說著一頓,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