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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發覺在自己心里,花君的確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曉的。“我是略懂一些音律,但一般只會聽,不會奏。唯一擅長一點的樂器就是琵琶。”容雪淮微笑著給溫折解釋:“笛聲清新圓潤,我也好奇很久了,你要是對笛子感興趣,咱們就可以一起學習了。”“嗯。”先是點頭應下一起學習的建議,溫折又追問道:“您擅長琵琶?”“是呀。”容雪淮倒不避諱這個答案:“早年和海棠閑鬧游玩的時候,我也時常陪他扮女裝。通常是他背古箏,我抱琵琶,指不定一路混玩到哪里去了。”要說琵琶還只是讓溫折幻想菡萏花君抱琴而坐的優雅姿態,女裝兩字就徹底讓溫折睜大眼睛了。他張開嘴又閉上,心里好奇的很,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想問就問吧,沒有事的。”容雪淮平和的一笑,替溫折說出了心中所想:“你想要看我穿女裝,是不是?”“不是的。”溫折急忙否認,但在心中設想了一下花君女裝的情景,不由臉都漲紅了。“你想看。”容雪淮看著他的表情,用肯定的口吻說出這話,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想看就給你看,承認了沒有什么的,女裝罷了,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他輕描淡寫道:“過幾天我帶你去碧波城的孟蘭花會上游覽,那時就做女裝給你看好了。”還不等溫折為此浮想聯翩,容雪淮就側過頭來,似乎是察覺了什么,有些突然的詢問溫折道:“溫折,你想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嗎?”為什么會這么問?溫折一愣,愕然道:“您愿意嗎,如果您愿意,我當然想讓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啊。”容雪淮緩緩點頭,笑道:“既然你這樣想,我便不躲起來了。”什么?溫折的疑問剛剛從心中升起,門板就被人不輕不重的叩響。得到應允下一刻,那人徑直推門而入。她身形枯瘦,眉目冷硬,赫然是負刀而立的沈徵。“我……”她剛剛張口和溫折說了一個字,目光就注意到一旁靜立的容雪淮。容雪淮剛剛含笑頷首欲和她打個招呼,沈徵就一瞬間跳起抽刀,讓那閃著寒芒的刀尖和容雪淮相對。容雪淮訝異之情稍稍流露于言表,贊賞道:“好敏銳,好膽氣!”溫折茫然道:“沈姊,你這是做什么?”沈徵整個人都如一條繃緊的弦一般,目光緊緊鎖定容雪淮,聽到溫折說話也不敢稍稍偏離,只是硬邦邦道:“你是誰?”“沈姊,他是我傾慕之人……”“他不是!”沈徵很少這樣大聲的說話,而眼下的聲音泄露了她的緊張:“離開那里,溫折,他連金丹都不止,至少是元嬰修為!”聽到沈徵的懷疑理由,溫折這才明白她的意思。還不等他解釋什么,身邊的容雪淮就低聲笑道:“姑娘不必擔心,我確實是溫折的道侶。我看你刀覺銳利,只是受了病軀的拖累——觀你形色,是胎中帶毒不是?如此天資,不如入我芙蓉榭,我讓人給你驅病祛毒,如何?”沈徵目光一顫,緩緩收刀,啞聲道歉:“晚輩冒犯了。您是菡萏花君吧——難怪溫折今日問我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聽沈徵這么說,溫折也想起自己那句“掃地唯恐傷螻蟻,愛惜飛蛾罩燈紗。”的評價,不覺莞爾。他剛剛笑出來,就收到沈徵遞給他的一個眼神,隨即他便聽沈徵堅決道:“承蒙花君招攬美意,但請花君見諒,沈徵心系大寒山已久,故不愿入芙蓉榭。”溫折:“……”這下他明白為何沈徵要平白看他一眼,原來是怕激怒花君,要他兜著些的意思?難怪她現在手掌還緊緊壓著刀柄。只是她不知道,花君是不會為這樣的事情生氣的。果然,容雪淮寬和的一笑:“大寒山?那你是崇敬寒梅君吧。這樣,你且等我修書兩封,一封你拿著去找青山寺的流水禪師,讓他替你寬解身上的胎毒;一封你收好去投大寒山,這能讓你有個面見云素練的機會。”沈徵動手開打的準備都做好了,硬是沒想到會有這一著,當下整個人都呆住了,吃驚道:“為什么?”“你是個好苗子,和寒梅的路數也非常接近,見你良才美質卻被身體拖累,就如白玉生瑕般著實可惜。”容雪淮鋪開宣紙,提筆在硯臺中沾上濃墨:“至于為何把你引薦給寒梅……我觀你天資氣魄,如果現在入了大寒山,十年后自己大約也能面見寒梅的,如今只是不想見你多走彎路,替你省省事罷了。”說話間,容雪淮的書信已寫好一封。沈徵看樣子是被天上砸下來的巨大餡餅當場拍蒙了,只定定的站在原處雙眼放空,直到兩封信墨跡都干了,被容雪淮裝入信封遞過來時才反應過來。她嘴唇微動,卻沒有伸手去接。“溫折是我第二個朋友,也是我如今唯一一個朋友。”能改變沈徵命運的兩封書信就在她眼前,但她卻講著這樣車馬牛不相及的話:“我和他相交,不是為了什么好處。”容雪淮溫文一笑,耐心道:“你并不是因為溫折沾光。哪怕只是在路邊偶然相逢,我確定你人品并無問題后也會為你寫下這兩封書信的。溫折不過是中轉站,讓你有個認識我的機會罷了。而我亦只是不忍美玉生裂,將此事信手為之,你更不必將此奉為天大恩德。”沈徵垂下了眼簾,片刻之后,她接過了信,深深的對容雪淮鞠了一躬。“多謝菡萏花君,此事于我濟危解困,沈徵必當生死不忘,銘記于心。”第56章女裝孟蘭花會是個什么樣的節日,溫折還是知道的。他還在映日域的時候花君將此事作為閑談為他講過:春日百花盛開之際,碧波城中將城池一分為二的碧波江上會撐起上千條畫舫,成千上萬的女子坐于畫舫之上,各自撫琴舞劍、放歌弄簫,以此尋覓自己的情郎情姬。與之對應的,是入秋后還會有一場焦蘭花會,此時坐在畫舫上的人就成了各家的青年才俊。他們或鼓或劍,或嘯或歌,往往引來少男少女們拋擲香囊花果,大膽傾訴內心的情誼。“孟蘭花會大概在明日開始,要足足持續七天之久,你若還想在這里鞏固修為,我們就繼續在月冕城逗留兩天,不急的。”溫折先是點點頭,又情難自禁的把椅子挪到花君身邊,趴在桌子上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他的容顏:“其實不是要鞏固修為。我在那家店里除了鏡子還訂了些別的東西,明天就大約做好了。”容雪淮聞言笑了笑,略低了低頭,耳后的長發就滑下一縷,在溫折眼前輕輕飄蕩:“那是什么東西?也是要給我的驚喜嗎?”“嗯。”溫折點了點頭,忍不住伸手纏住那縷不斷晃悠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