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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君……”容雪淮表情平淡不見動容:“你的確沒能明白。如果不同意我的看法,你可以說一說你錯在哪兒。”他的錯誤……略去花君不追究的學習印法和想要修煉的小私心,似乎也只剩下……“我做的事不該瞞著您。”“不對。”容雪淮笑了一下:“你一天之中要做多少事,難道有一件件都和我說過?每個人都可以有些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隱私,并不希望你毫無自我,整個人完全的為我敞開。可是你想過嗎,為什么我要特意責怪你隱瞞這件事?隱瞞是錯誤,但比它更嚴重的,是你沒能弄清事情的輕重,你還不懂什么事情可以不和我說,什么事情不可以。”“不過,這個錯誤依然不能完全怪你。在你之前的生活中,大概從沒接觸過類似的知識。”容雪淮直視著因為他一番話而完全愣住的小半妖:“溫折,我要罰你,你認不認?”“認的!只要您還肯要我,溫折認打認罰、認殺認剮。”“并沒有那么嚴重,我不打你,也答應過不讓你疼。”容雪淮笑了一下:“今晚就先不追究你了。已經這個時候了,你也別再摸黑回去了,在塔里挑間客房住一晚吧。”溫折還有點猶豫:“花君,那懲罰的事……”“我已經有些眉目,但還是明天再決定。”容雪淮揮了揮手,神情中已經有逐客之意:“今晚不要再提了,我從不在氣頭上罰人。”聽了這話,溫折心中忐忑又愕然:“您,還在生氣?”但眼下明明在微笑,對自己也沒有太多責怪啊。容雪淮的語氣意味深長:“溫折,我畢竟還是人。”即使平時溫和的好像全無脾氣和底線,即使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擁有血rou之軀,容雪淮也依然有著人類的靈魂。這靈魂讓他能繼續體味友誼的快樂,也讓他能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和絕望。被無端牽扯進一段幻境,強行溫習了一遍生命中最殘酷的記憶,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全無火氣。他只是不愛遷怒,并不是不會發怒。“去吧,自己找間客房安置。”停頓片刻,眼見溫折已經移動步子,容雪淮又想起一事:“等等。這個藥消腫化瘀,你拿去擦擦膝蓋。”從袖里摸出一盒藥膏,容雪淮遞了過去:“我當時叫你來反省并不是要罰你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這里沒有下跪的規矩。剛才忘記了是不是?把腦袋伸過來,我要彈你一下。”第二卷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第25章懲罰目送著溫折走出房門,確定他已經安頓睡下后,容雪淮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又拿起那本醬色封皮的印法詳述。之前憑借一個封面就能把人拉入生不如死的幻境的書眼下無比安靜,既看不出上面有什么驚心動魄的內容,也看不出它有著溫折無論如何費力也無法把它帶出藏書閣的脾氣。溫折當然沒辦法把它帶出藏書閣。因為這本書只有用映日域的掌門印才能調動。容雪淮翻了翻書中的內容。剛剛在藏書閣,他已經了這本書許久。最終若要他下一個定論,大概也只有稱贊那位掌門是個印法上的絕世奇才。整本書的風格都足夠劍走偏鋒,世上流傳的印法大都走中正平和一路,本身作用也偏于防守。然而這本書通篇上下都是以攻為守,其銳意和思想著實讓容雪淮拍手叫絕。要是沒個三五年功底,大概連最開篇的一個印法都看不懂。溫折竟然能對其中的內容無師自通,想必在印法一道上天賦過人。想到這里,容雪淮默默的在心中給溫折勾勒的授課表上填上了印法一項。正如學習書法的人多以顏體柳體入手,沒有一開始就學瘦金體的道理。溫折有這方面的天賦,這很好,但是這本書的風格過于奇詭,幾乎每翻一頁就上一個難度層級,實在不適合作為基礎教程。這其中的內容,還是等溫折扎實了功底后再來學習吧。容雪淮將手中的書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最終還是把它合上,放入了書架的暗格里。書上那頁毀掉他寒炎的方法已經被他強力破壞,想必當世能將其復原之人不超十指之數。然而有能力恢復內容的人又如何會知道有這樣一本書被容雪淮收在手里?威脅他生命的方法已經又少了一個。倒不是容雪淮不想把這頁內容直接撕去,只是整本書都自成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是他把書頁強行撕去,這本書大概也就廢了,著實可惜。處理了一樁心事,容雪淮的眉宇略透出些輕松的神色。但他此時面沉如水,就是這浮光瓊影般的輕松,也只是在他臉上泛起一點波動的漣漪。信手推開窗戶,容雪淮直接從窗口一躍而出。正值夜半時分,天邊一輪寒月伴著滿天星子,風中吹來陣陣蟬叫蟲鳴,卻無端的讓人覺得十分靜謐。容雪淮御風而行,低頭便能將整個映日域俯覽。他速度太快,一路過來,風聲呼嘯入耳,聲音并不吵人,反倒覺得有些爽快。待到飛的足夠遙遠,容雪淮仰頭望天,于月下長長的清嘯了一聲。他氣息綿長,嘯聲也久久不斷,驚起了附近一群沉睡的飛鳥,俱都應和著鳴叫了幾聲,還有幾只拍拍翅膀,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清嘯過后,郁氣盡出。容雪淮吐了一口氣,神色間已經有了些許輕松的笑意。剛剛他風馳電掣的一路飛來,回去的路上倒是頗為悠哉。他踏空而行,晚風揚起其寬大雪白的衣袖袍腳。飄飄的衣帶配上他脫俗出塵的氣質,恍如遺世獨立、羽化登仙。一路行來,直到抵達玉芝峰。在經過那一片弟子閣的時候,容雪淮的身影停頓了片刻。出于藏書閣的前車之鑒,他猶豫片刻后,還是不請自來的推開了溫折的房門,仔細感受著此處是否有什么前任弟子遺留的不該有的東西。片刻之后,他在溫折的柜子里發現一個手法極其生疏的印。只消一眼,容雪淮便判斷出這印是從那本印法詳述上照搬下來的。此印位于前三頁,作用是隱蔽他人視線,下意識讓人忽略此處。能畫出這個印法的人自然只有溫折。容雪淮眉頭輕皺一下,手指一點就把印法撥開,順便打開了那個藏在印法下面的匣子。打開此處前容雪淮已經做了眾多心理準備,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匣子里裝著厚厚一沓大字,筆跡從最開始的歪歪扭扭不成形體到后來的流暢自然隨心而發。那是千百個“菡萏”,亦寄托了溫折不為人知的一片思念。容雪淮翻過那一沓宣紙,目光也漸漸柔軟了下來。他輕手輕腳的將東西歸位,把那個印法導回正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