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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急,很習慣?!?/br>余棠挑挑眉,還沒說什么,身后的門忽然被敲了敲。江鯉頓時抬起眼喲了聲,抹抹嘴收起了飯碗。段汀棲開門后,果然是陸欽河那個老頭子和另外兩個一看就是調(diào)查員的人夾著公文包走了進來,青懷山那天的最后情況只有余棠一個人在里面看到了,該了解的情況總歸是要有專門的人來了解的。調(diào)查員仍舊是負責調(diào)查宋轍和宋端那一位,另一位是棣花市局的周副局,幾個人都很熟,也就沒有多做介紹,江鯉該做的筆錄之前已經(jīng)做過了,所以伸了個懶腰坐到了窗邊的沙發(fā)上。屋內(nèi)的基本都是當事人,也沒什么好避諱的,所以調(diào)查員簡單頓了一下后,就摸出了錄音筆和記事本,開門見山地坐下說:“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關(guān)于青懷山那天的情況,這段時間也已經(jīng)有了基本調(diào)查,就是這件案子延伸得很廣,我們有幾個點需要來錄個口供,請你配合一下就可以?!?/br>段汀棲手搭在余棠肩上,仿佛永遠都是她最溫柔的靠山,余棠輕笑了一下,靠在床頭沖調(diào)查員點頭:“那就不一問一答了,我大致說一遍吧,有什么沒說到的你們再問?!?/br>調(diào)查員同意了:“好?!?/br>于是接下來,余棠連同段汀棲追捕宋轍的過程,一直到余霜截走宋轍的原因,還有這三十年間的十數(shù)件案子,全部簡潔地串起來縷了一遍,屋內(nèi)的人都很安靜,只有筆尖在紙上游走時沙沙的聲音。她說到最后的時候,黃昏的余暉剛剛灑上窗臺,暈染過霞色的光線從外面射了進來。調(diào)查員推了下眼鏡,最后確認:“你確定在墓道塌陷的最后時刻,宋轍和余霜兩個人都在原地?”余棠很平靜地如實點頭:“我確定,而且你們的設(shè)備應該是能查探出血跡和線索的?!?/br>“好,謝謝你的配合。”調(diào)查員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后站了起來,“最后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余霜那天選那么一個地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余棠忽然看了他一眼。窗邊的江鯉則是一翻白眼:“是啊,她為什么要跑到墓道里,人家皇陵又為什么要建在那兒?”她攤攤手,“有些人就是喜歡找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狗帶,這種喜歡在雙胞胎之間也是有差異的,你想知道,怕是要把人從土里刨出來問為什么?”陸欽河在旁邊叼著煙吸了一口,瞇眼接過調(diào)查員的話說:“我們在青懷山最終并沒有找到尸體,因為那下面,有一條暗河?!?/br>屋內(nèi)忽然短暫安靜了片刻。那就有可能是山體中空,發(fā)生塌陷后,尸體早已經(jīng)被洶涌的暗河水沖走了。但有這種可能——就會有與之相對的另一種。江鯉很冷靜地皺皺眉后,認真指指余棠:“這是一個被第一時間救出來的,用了最好的設(shè)備和資源,都在生死邊緣游走了一圈,還得再躺上兩三個月,那種的怎么活?”調(diào)查員很誠懇地解釋:“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那種機會也確實很渺茫?!?/br>只不過就是不管如何渺茫,也總是有一點的,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有人說得清了。余棠偏頭往窗外看了很久,什么都沒有說。“打擾了,再見。”調(diào)查員在她臉上最后看過后,客氣地一點頭,和周局一起轉(zhuǎn)身離開了。陸欽河大概只是帶路的,沒有跟兩個人一塊走,而是在屋內(nèi)抽了會兒煙,才坐在椅子上說起了另一件事:“宋轍留下的卡片,你們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這段時間也查清了,誰先聽?”江鯉斷腿一抻,隨便說:“你要不用兩個手機先錄下來,一塊兒放。”陸欽河夾著煙瞪了她一眼,先看向了余棠:“三十年前,走馬幫門下坑蒙拐騙的手段還沒那么多,而我們和警方礙于技術(shù)手段等問題,追查打擊也不像今天這么做的這么嚴,所以人口的拐賣和販賣是他們的主要業(yè)務,持續(xù)了很多年,我是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找到你師父的?!?/br>余棠靠著段汀棲的臂彎:“所以他那時候一直去老汽車站的聲色場所,也是去蹲點的吧?”然后誤打誤撞認識了余棠的母親。陸欽河卻彈了下煙灰,叼起煙說:“不是,他接觸認識你母親,是因為你母親曾經(jīng)被拐賣過,他是去暗中了解情況的?!?/br>余棠意識到了什么,忽然看了他一眼。陸欽河長嘆一口氣,在煙氣繚繞中說:“走馬幫那些人販子以前很猖狂,你母親是在一次上門家教的圈套中被下藥拐賣的,當時拐到了一個偏僻的村子……你知道一般拐賣婦女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余棠沉默。“但她很特殊,應該是受過很不錯的教育和性格的原因,在消失了兩年后,自己逃了出來?!标憵J河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摩挲著煙頭,語氣很隱晦和含糊不清,“但出于一些特殊原因,家里并沒有認她……”“后來她陰差陽錯,就又回到了走馬幫在老汽車站的地盤。”陸欽河說,“余霽和葉巍都是在追查拐賣案的時候,陸續(xù)認識她的,她是喜歡余霽,才讓余霽帶她走,也愿意為他生下孩子……不過時也命也,人生有些東西說不清,她確實比較……”陸欽河沉吟了一下,謹慎說:“比較坎坷?!?/br>這大概就相當于一雙新鞋,剛開始上路的時候舍不得沾泥,但三番五次地臟著臟著后,就無所謂了,然后隨便走,不忌菜坑糞泥,最后一失足成千古恨。余棠很久都沒有說話。陸欽河從夾克的內(nèi)襯口袋里取出兩張便簽:“這是你……母親以前家人的地址,你想的話——”“不用了?!庇嗵臎]看那張便簽,很利落地說,“我已經(jīng)有親人了?!?/br>段汀棲輕輕摟摟她。陸欽河叼著煙點點頭,也沒多說,點起打火機,把那張便簽燒了,又夾著另一張轉(zhuǎn)向江鯉:“你……”“我知道了?!苯幋罄又?,“我也是葉叔叔當年追查拐賣案的時候,被找回來的吧?”陸欽河點點頭:“你是葉巍親手抱回來的,但他當時已經(jīng)有余棠要養(yǎng)了,又覺著自己笨手笨腳的,兩個照顧不好,所以把你托給了你師父。”難怪她師父一直和葉巍走動很近,葉巍從小也待她跟余棠一樣好。江鯉忽然仰仰頭,看著天花板輕聲感慨:“我?guī)煾负芴畚遥椰F(xiàn)在也過得很好,謝謝葉叔叔?!?/br>不過她忽然一掃陸欽河的手:“但我當時不是被拐賣的,是被販賣的吧?”被拐賣的孩子,是沒有理由會被葉巍私自留下的。陸欽河“唔”了聲。江鯉歪在椅背上挑眉問:“他們多少錢把我賣了?”陸欽河彈了下煙灰,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