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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覺地出了一層冷汗,才裝作沒緊張地噓出一口氣。段汀棲也看了眼面前的余棠,輕輕接過她手里的劍:“一種試探罷了,她最后沒有動手,是因為余棠也沒有要對她趕盡殺絕的意思。”“?”江鯉的腦子又開始漿糊,隨之迷茫地掰了根樹枝,也在地上刨了兩下,“這里地下的炸/藥也提前挖空了?”她剛說完,方才悄無聲息的墻后忽然影子似的冒出六個人,個個走路沒聲地站在了段汀棲身后,手上還提著大型“武器包”。???所以到底是那個號稱jiejie的女人制衡了余棠,還是余棠提前猜到了這一環又一環的后手,反過來沒有輕舉妄動?再進一步,這難道就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嗎?江鯉非常懵逼,但滿天的雪被寒風一吹,呼拉拉進了她一嘴。她低頭呸呸了幾聲。什么鬼天氣,一夜又回到寒冬。余棠避著背上的傷,借力靠在墻上,仰頭看著空中飄落的雪花,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東西。“她還不知道陸頌的事情,等雀樓、川嵐山……和余家所有的基底都清干凈了,她身邊剩不下多少可用的人,躲不了多久的。”可她剛說完,董銘宵立馬不消停地按著耳機說:“喂?阿棠,你們那邊結束了吧?我這邊也好像摸到線索了!”他好像還在寒冷的西三省,邊走邊哈著氣,能聽到快速的腳步聲,余棠往手機上看了一眼:“你說。”段汀棲給她扣上了衣服上的帽子。董銘宵語速也很快:“根據她說的話,我剛剛從當地警務系統里查了下本地二十六七年前帶女兒改嫁,十一年前左右又出現非謀殺情況下的意外死亡的案子,范圍稍微從白頭村往外擴大了一些,果然發現有一件符合的……啊!”江鯉眼皮兒一跳:“怎么了?”“靠……”董銘宵嘟嘟囔囔罵了兩句,彎腰喘了兩口氣說:“沒怎么,踩冰河破洞里了。”江鯉:“……”董銘宵拔出腳,透心涼地甩了幾下,甩著一截兒濕腿繼續往前風風火火地繼續快走,嘴上跟放炮一樣:“是一件十一年前房屋倒塌的案子,發生在白頭村的隔壁村子,以前離得不算遠,但這個地方幾年前忽然被一條河水改道給沖開了,后來又在中間修了高速路,架成了兩半,看起來完全沒關系,所以我們前段時間都把注意力放錯地方了!”余棠安靜聽著沒說話,江鯉一探頭:“你說的都是什么東西?有有用的嗎?”“當然有,我是從派出所跑出來的,還在往過趕,馬上就到了,但是段家領導的人已經先過去了。”董銘宵剛好說:“等等!我先接個電話。”他繁忙地摸出另一部手機,結果聽了幾秒后,忽然有些沉默,腳步也慢了一點,轉而聲音非常低地說:“阿棠,找到了。”余棠睫毛輕輕動了動:“叫什么名字?”“……郭霜。”他尾音落下的時候,聲音變得模糊,說了句:“你等一下。”幾十秒的疾跑后,有一個年邁的聲音慢慢插了進來,逐漸清晰,開了免提。“……但是郭是我們村東頭光棍滑頭的姓,也就是這閨女的繼父,她隨她媽落戶到這里前,應該叫祁霜。”祁,余棠母親的姓。邊上卻有個年輕的聲音忽然插話:“不對,奶奶,我記得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她被欺負,我給她遞了一張紙,她靠在墻邊說她不姓祁,姓……姓一個別的什么來著……對了,姓余!”余霜。“還有這個事兒吶?”老太太往灶臺里添了一根柴,轉轉頭,“那恐怕是親生父親的姓,怎么以前沒聽你說過……”董銘宵的聲音也深沉響起:“你記得這么清?”年前小伙子也不否認,只是聲音有點郝然:“小時候么,總有幾個喜歡的姑娘,可是她不怎么親人,也不像別的小女孩,性格很獨,跟誰都不親近。”他說這聲音低了一些,“可惜……”余棠眼珠輕輕一動,似乎有什么天生的預感——“可惜那郭光棍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嗜酒如命,一喝醉就愛打人,那姑娘她媽又是個長得太過漂亮的,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真不安分還是太招人,反正他們家整天雞飛狗跳,沒有閑下來過,好在郭滑頭后來得了急病,死的早。”老奶奶聲音很好聽,說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托著余棠的照片說:“我記著這姑娘小時候就這么好看,可惜跟著親媽吃足了苦,挨了不少打,后來十四五歲的年紀,剛剛長開,她媽又成了個破罐子破摔的,那家里整天大門都往外開,她就跟長在了狼窩一樣。”余棠卡在喉嚨里的那句話再也說不出來,后背也慢慢僵了起來——她過的……好不好?旁邊的董銘宵眉心皺得很深,彎腰問:“您、確定嗎?”老太太有些為難,把照片又看了看:“我倒不是嚼舌根的風言風語,而是記著有一年夏天,還鬧了一件挺大的事。”她含蓄隱晦地說:“這姑娘自己半夜去村里抱了警,涉及的還是隔壁白頭村的一個老頭子,圍觀的人不少,我看著可憐,還在她包了件衣服,當時小姑娘個子還不很高,垂著頭在風里抖。”“……然后呢。”“然后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壓下來了,反正沒有鬧大,大概率是老頭那邊背地里找關系了。對了……當時本來還有個小男孩兒可能搗蛋的時候看到了,愿意作證,后面不知道是被大人嚇了,不讓多管閑事,還是家里收了東西,臨到錄口供作證的時候又反悔了。”段汀棲心口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堵,緊緊包了下余棠的手。董銘宵低聲問:“這兩個人叫什么名字?”“說起來還有點沾親帶故,老頭兒叫程肆年,是我娘舅家的表親,當時連孫子都不小了,一把年紀,不要老臉。”老太太啐了一口,抬手把余棠的照片還給董銘宵,“后來約莫是孽力都拖累到兒孫身上了,孫子好好兒的,十六歲的時候為救人淹死了,兒子聽說去年因為什么事兒,也在大城市入獄了,老太太好像還得了絕癥。”“至于當年那個小孩兒,我記著也是白頭村的,就住在公田拐過去的一分地,叫……叫什么?”老太太回憶了一下,拍拍頭,“暫時有點想不起來了,二十多年沒來往拉。”旁邊沉默了一會兒的年輕人卻輕聲接上說:“李曉斌,小學的時候和我是同班同學,去年冬天的時候也在棣花死了,遺體運回來的時候,我還過去隨禮見了一面,當時還跟您提過。”“啊……是這個小伙子嗎?”老太太一愣,嘆著氣又撥了跟柴火進去,“真巧啊……”是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