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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往旁邊挪了挪,一攬余棠。余棠心里熨帖了,手上暖和地回抱她,嘴上沒邊際地走馬燈:“水泥也要二十八天才能徹底凝固,可是一般默認過了七十二小時就能日常踏足使用了?!?/br>段汀棲悄然睜眼,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這次沒有不解風情了,捂在余棠傷口上的手離開原位,旖旎地緩慢游移起來。余棠:“……”她倒也沒有這個意思。段汀棲不說話地閉著眼睛摸足一圈,忽然毫不眨眼地抽出手,翻身起了床。“小王八蛋,自己不行還不老實地搞誘惑,你想得美。”余棠:“……”也不是完全被冤枉,余棠索性大大方方地靠了起來,倚床頭,目光不懷好意地隨著龍卷風一樣洗漱的段總來回挪動,跟她搭閑話:“今天怎么起這么早,你是不是餓了,早餐想吃什么?”“你現在怎么這么黏我?”段總端著盆和毛巾出來,在熱水蒸騰中挽起袖子,毫不嫌棄地吧唧親了口余棠,才笑著彎腰說:“你不覺著小吳警官最近這幾天的效率有點低嗎,按道理指紋比對早就出來了。我想著這會兒還以案件知情人的身份掛著職呢,準備索性去市局瞄一眼?!?/br>說著,一塊兒熱氣騰騰的濕毛巾蓋上了余棠的臉。余棠這張臉被段總揉得猶如桌布,從□□摧殘中艱難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后,腦中要說的話尋思了一下改口道:“江鯉說是陳家父子搶著交代的內容多又雜,吳越在微信里沒法兒挑重點的說,所以在篩選信息?!?/br>段汀棲鼻腔要哼唧不哼唧地嗯了聲,表示知道了,接著倒了水,搭好毛巾后,又給余棠少女粉的電動牙刷擠上了牙膏。小段總以一己之力,在十分鐘內把兩個人都迅速拾掇干凈了,還給余棠抹上了香噴噴的寶寶霜,自己噴香水。“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沒有的話我一會兒做主買,讓成譽給你送。”香飄百米的段總出門前,又甩著圍巾跑回來摸摸余棠臉,囑咐她:“一會兒閑得沒事兒隨便給家里打個電話,哄一下老頭兒?!?/br>余棠對早餐吃什么興致缺缺,整理著段汀棲的圍巾眨眼:“你沒給爺爺打?”“打了,老頭兒不待見我,想聽你哄他?!倍瓮燮汉人频姆朔?,穿上外套往外走,“我還給林姨買脆柿了?!?/br>她的大衣是余棠買的,香水是余棠挑的,甚至連脖子上的圍巾,也是剛剛出自余棠的手。這個人現在,被自己整理出了某種使人怦然心動的樣子,余棠笑著歪歪頭:“林姨愛吃嗎?”段汀棲關上門:“林姨說她喜歡吃軟柿子?!?/br>“……”余棠默默把臉擰進了枕頭。宋端在ICU觀察了幾天后,也推進了可隨時探視的普通病房,就跟余棠住兩對面,非常方便江鯉一天跑馬。不過她想見的顯然不是江鯉那張討嫌的大餅臉,用一副要死不活的塑料臉把她趕到了隔壁余棠那兒。“呸,伺候你還落不下好?!苯幏藗€白眼兒,扔下早餐給護工,自己直出直進,穿過兩個門,又給余棠換著花樣兒帶來了一把什錦椰子糖。余棠見糖眼開,笑瞇瞇地營業陪聊,很有職業素養地安靜聽江鯉翻著花地數落了五分鐘后,才避重就輕地問:“那孟羨舒去看她了嗎?”“她有什么值得人孟羨舒看的?”江鯉抻著長腿,一交疊,“我覺著有些事情是沒法兒原諒的,你舍身救人地死一百回也不能。”余棠在糖堆里扒拉了兩下,選好了下一個想吃的,才斜瞄一眼,覺著江鯉這個人,有時候嘴太毒了,但說得又很在理。宋端前幾天住ICU的時候,每天有半個小時探視時間,大多都是江鯉進去了,孟羨舒基本就是在門口看一眼,少有的兩回坐病床邊也不怎么說話,宋端就一直靜靜地偏頭看著她。“不過那是我覺著,孟羨舒不一定?!苯幵捯粢晦D,自打自臉,“誰也不想在最好的年紀遇到最渣的人,換個人遭受宋端這種級別的莫名其妙分手,不把她打個半死都是好的了,所以其實我覺著孟羨舒對宋端夠好了。”余棠低笑了一聲,覺著這個邏輯很在線。“可惜你家姐妹這人,人如其名,君子端方嘛,既不會撒嬌,也不會耍賴,更學不來人家的燈泡壞了求修修,半夜喝醉求逗留?!苯幙芍鴦艃旱卣{侃宋端,“連孟羨舒說過一句以后不想再見她了,她就能八年都不出現在人家面前礙眼。反正我感覺是完蛋了,你還指著人孟羨舒有生之年主動求好嗎?!?/br>明明是個悲傷的話題,余棠卻被江鯉說得直樂。對面隔著一道門,卻和她們這里的氛圍大相徑庭,江鯉甩手走了沒多久,孟羨舒就坐到了她扯到床邊的沙發上。宋端偏頭看了她很久,第一句話就開口輕聲問:“我以后能不能見你?”孟羨舒深深看了她一眼,把甜粥插上吸管,沒應聲。宋端等了一會兒,“沒想賴你什么,也不經常打擾,逢年,還有過節的時候,偶爾見面吃頓飯。”孟羨舒把吸管送到她嘴邊,仍舊沒有松口吭聲。宋端安靜看了她一會兒,沉默地收回了視線。孟羨舒仿佛就是出于被救的情分來照顧一下她,全程安靜又禮貌,并沒有想閑聊的意思,收拾好東西的時候才忽然說了句:“知道嗎,宋端,你以前跟我撒個嬌,掉掉眼淚,我真的什么都能答應你。”宋端喉嚨忽然動了動:“知道啊,所以江鯉也罵我,說我是好日子過膩了?!?/br>孟羨舒沒發表看法,想了想,似乎沒什么好說的了,于是站起身,低頭說:“那就這樣吧,我走了?!?/br>宋端望著她的背影:“還來看我嗎?”“看情況吧?!泵狭w舒頭也沒回地拉上門,“有時間就來?!?/br>沒時間就不來了。宋端閉了閉眼睛,感覺眼眶有些無端發酸。隔壁的余棠在江鯉的嘰嘰喳喳中,吃夠了糖,才抽出張濕紙巾擦擦手,偏頭問:“我讓你帶的東西拿來了沒?”江鯉甩給她一個小包,噘著嘴抱怨,“就你一天閑著還事兒多,要刻什么啊,送子觀音?”余棠睨了她一眼,什么送子觀音……反正閑著也要長毛,她想偷偷給她們家小段總親手刻個章。這個小包里放著雕小件的全套工具,是余棠當年最小的十三叔傳下來的,這個十三叔手指間的細膩功夫宛若庖丁解牛,細小處功力極為深厚,余棠的蝴/蝶刀也是跟他學的,跟長刀并不是一路功夫。不過工具是有了,但這材料是什么東西?“這是我要的巴林石?”余棠從包里刨出塊兒還帶著泥巴的石頭,托在手心看了江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