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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就會聽出來,這道平靜的男聲驚人得耳熟。可是現在后座坐著的人是段汀棲,她正等著那個人多說兩句信息的時候,腦中忽然躥過了一道閃亮的念頭——不對。如果是單純的關心陳展飛有沒有被接到,那為什么不直接打給他,還可以順便關懷一下,而是打給了司機?手比意識更快的,段汀棲在風嘯中一秒拉開車門,直接跳了出去!車子仍舊在飛速行駛,前面專心接電話的司機嘴上還在說:“接到了,您放心……”——砰!高速行駛出十數米的汽車驟然炸在了半路,涌起一陣沖天的火光。——這道身份不明的電話不是打來來送關懷的,而是為了確認“獵物”此刻確定在車上。這個背后的人一開始就沒打算撈走陳展飛。而是為了直接滅口他。屋內的裊裊熏香仍舊在雅致地飄升,方才電腦上緩慢移動的小紅點卻輕輕一閃,像水波紋一樣浸入屏幕消失了。這意味著那輛車已經爆炸,那個已經沒有價值的麻煩小崽子也隨之變成一把飛灰了。爆炸總是能解決很多問題,連后顧之憂都沒有。……方才一直在后面若即若離跟著段汀棲的警車立馬打開警笛,全速沖了過來。“段總,小段總……”“咳、咳……我沒事。”一半發尾被撩成半焦卷的段汀棲難得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靜靜看了一會兒遠處已經炸成廢鐵,正在燃燒的汽車。“馬上聯系已經前往度假村包抄的人,改變計劃,放緩節奏,不要輕易靠近,小心那個地方鋪了爆/炸物。”段汀棲眼底跳躍著火光,冷靜地跟甩上車門跑過來的刑警轉頭說:“另外聯系一下陸局,馬上申請特殊援助和相關專家。”“我cao……”刑警忍不住咬牙罵了句,拿出手機撥打,“這些人是瘋了嗎?簡直是迷戀爆炸的殺胚!”瘋不瘋的段汀棲不知道,只知道她剛才差點兒涼了。“出來吧。”跟上來的刑警暫時各自散開去忙的時候,段汀棲朝路旁的灌木叢看了一眼。一個同樣滿頭爆炸卷兒的年輕男子半瘸不拐地從暗處走了出來,自來熟地跟段汀棲打招呼道:“hello?”“……”這貨怎么說話好像跟江鯉是一卦的。段汀棲有些微妙地打量了他片刻:“你是什么人?”就是這個人,方才一直靜靜趴伏在車頂上,她一開始察覺了就沒有做聲。方才車子即將爆炸的時候,這人忽然從頂上滾下來拉了她一把。“我叫董銘宵。”男子彎嘴一笑,大喇喇給自己安了個身份,“余棠的師兄。”段汀棲:“……”“余棠的……什么?”她懷疑自己聾了……余棠有——師兄?“要不然你以為我扒車頂干什么,那臭東西擔心有意外,讓我這兩天一直悄悄跟著保護你。”董銘宵一看她這副樣子就明白了,嘟嘟囔囔地罵了句:“死丫頭,竟然都沒提過我——這么說吧,我爸按排行,是余棠的六叔,十年前也被燒啦。要是沒那茬,我可是跟余棠從小定過娃娃……”“……”段汀棲前半句聽得本來心里輕輕動了動,但是隨著董銘宵話音一拐,她眉心一跳,忽然脫口道:“余棠結婚了。”董銘宵翻翻眼皮兒:“知道,不就是你嗎,還好意思說……截胡一把刷子,明明是別人辛苦盼大和看大的……”“……”段汀棲忽然覺著大半夜跟這么個說話不中聽的人擱這兒吹風真的很魔幻,于是掉頭就走。董銘宵繼續在后面灌著風不服:“你牛什么,我輸給你的又不是別的,是性別!”“……”段汀棲這會兒沒時間跟他掰扯,瞥了外面大言不慚的爆炸卷一眼,甩上車門,嗖得就走。什么截胡。開玩笑……她追到余棠容易嗎?董銘宵不滿意地試圖繼續卷車,卻在堪堪勾到車頂的時候,忽然被車窗內飛出的一塊兒車載香薰給打了下去。囂張的汽車噴著尾氣揚長而去。……這邊的消息迅速傳到吳越那里后,他也立馬下達了和段汀棲相同的命令,只是猶豫了片刻后,還是選擇繼續往下追這個明知是假的“陳展飛”,以免打草驚蛇。開始只是零零落落的雪花越飄越大,到最后下成了一團一團地往下落,雨刮器都開始不夠用。警方的人終于相繼匯合在了獨棟的度假村,舉著防爆盾慢慢往前摸排——不過方才還茶香裊裊的房子卻已經空了。薄如蟬翼的紗簾隨風卷起,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側面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窗后。☆、背疼段汀棲把車停在后湖的石板路上,始終沒有下車。大片的雪花越下越來勁,幾乎有些阻礙視線了。隨著前面兩隊壓上刑警的逐漸暴露,不遠處的二層小樓忽然滅了一盞橘色的暖燈,緊接著窗簾微閃,一道身手敏捷的黑影從樓上一躍而下。看身影是個男人。段汀棲皺皺眉,抄起下午在路邊隨手買的一把驅邪木劍,瞬間下車追了上去。不過身后“嗖”得一聲——她忽然被董銘宵給拽住了!“別、別追!”董銘宵不知道又蜷在哪輛警車的車底偷偷跟了過來,一出場就是以這種驚人的拖后腿方式……就是這一眨眼的耽擱,那道黑影竟然輕飄飄踏著結了層薄冰的湖面,已經跑到湖心了,后面再翻墻躍過后,就是一片樹林,脫身幾乎是板上釘釘。哪怕段汀棲能一劍把對方頭削掉,也沒練過這種能在湖上漂移的“凌波微步”。她頓時面無表情地轉回來,毫不留情地給了董銘宵一劍。“你干什么?有事兒嗎?”董銘宵痛苦地捂著胃,大言不慚地喘道:“我……我還沒準備好!”“……”段汀棲詫異地沒說出話來,好半晌才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他,“我要你準備什么?你有什么用?”“……”董銘宵喘得死狗似的抬頭,剛好眼前有什么東西一閃,他臉色一變,立馬拉著段汀棲往車后一騰挪,“小心!”不用他說,段汀棲自己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一個狙/擊槍的小紅點正從密林那邊遠遠地瞄了過來。按道理,剛剛從湖面跑掉的那個黑影不會有這么快,應該是有人在為他打掩護。那么這周圍,就不一定還有多少狙擊手了。段汀棲剛敏銳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旁邊的董銘宵忽地一下,竟然從背后抽出了一把刀,真刀。難怪不敢光明正大出現,合著還是背著刀來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