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汀棲對她一月吃一個手機的行為也有些詫異,但轉過身看向余棠的時候又溫聲說:“沒關系,家里還有很多。”“……”樸實的實習醫生小盧立刻因為這句話抬了一下眼,但看大家都很淡定的樣子后,又開始低頭準備消毒棉簽。唯一閑雜人員的江鯉在旁觀余棠抽液的時候還在叨逼叨:“讓你平時莽吧,什么事兒都沖,看這次抽了胳膊下次還得抽腿……”段汀棲立刻涼涼瞥了她一眼,余棠卻很無所謂:“你當時要是在的話,我一定第一個把你填上去。”江鯉:“……”林西陵和盧為又去準備消炎針了,江鯉問余棠:“所以這事兒怎么著,這家人也姓程,搞不好跟朵朵八百年前是一家,你有沒有再去管閑事兒的打算?”她這句就有點認真問的意思,但余棠往椅背上一靠,閑話家常地說:“我們家的祖訓是,達則兼濟天下——看心情,窮則獨善其身——無所謂。所以我哪怕一會兒又去管閑事兒了,日后也天天管閑事兒了,你也不能嫉妒我日常心情好啊。”江鯉:“……”這話乍一聽,還有點等閑生死的高人風度,但實際一琢磨,余棠這門的人完全就都是些浮蹤浪跡還隨便瞎來的混子!“雖然我現在心情也一般般。”余棠又說。江鯉:“……”段汀棲一直坐在旁邊靜靜聽著,偶爾眼里浮起一點笑意,也不說話。余棠這才轉向她,瞧了瞧后忽然問:“你跟孟羨舒有聯系是吧?”段汀棲笑問她:“怎么發現的?”一個第一時間就在蔣秀敏身邊指點,一個順手撈走了程勇母親,起碼一開始就在信息曝光層面讓這件事有了可控的余地,要是無意幫她們一手的人犯不著這樣。余棠安靜看著她,她眼睛好端端望著一個人的時候,很像一潭清澈無波的鏡面,對方很容易被吸進去。段汀棲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臉:“別這么看我了。”她掏出手機點開一條消息,“孟羨舒跟我倒不是很熟,但互相有聯系方式,離開箭竹山的時候她就跟我聯系過了,問了下程勇母親的情況和我的意思。”余棠臉好端端被捏,于是目光很快在段汀棲手上掃過了一遍,轉而看了看江鯉。其實她們兩個都對孟羨舒有所了解,但畢竟已經沒來往很多年,而且有些事是受到個人主觀因素的隨時影響的。段汀棲說:“孟羨舒應該是以前碰到過一件類似的事情,所以想要隨手撈一把程勇的家人。”余棠點點頭,“那你是怎么想的?”段汀棲雙手攏著一次性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其實這件事很普通,但社會性質非常惡劣。而且從程勇所采取的手段以及過程來看,大巴沒有翻下懸崖完全有運氣成分的因素,而且最后的結果是取決于公職人員的挽回,也就是你套住了那輛車。”余棠:“……最后這句可以不說。”怪不好意思的。段汀棲好像是覺著她可愛,又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江鯉則是又翻了個白眼兒。“要說,這點很重要,因為不是他主動回頭,沒有類似‘自首’的情節。所以當時只要有了任何一點別的變故,這車孩子已經沒命了,加上老師是二十三條人命。”段汀棲繼續說:“所以在量刑和法理上,程勇受再重的刑罰也說得過去,甚至死有余辜。”段汀棲說得很認真,但轉而多聊了一句:“其實我一直覺得在司法的量刑中,過于以‘既定結果’為準也并非很合理,因為很多案子其實可以有很明顯的情節判定。就像程勇這件案子,當事的人質沒有死亡并不是因為他手下留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是‘當事人’自己命大而已。”江鯉知道她說的是個什么東西,連連點頭,顯然很贊同這個觀點。“但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因為情節過程的判定并非條規可以做到,需要人為的參與。而人心復雜,很容易被鉆空子,現在的法律設定只能做到規范既定的行為,希望以后進步吧。”段汀棲倒不care她贊同不贊同,轉而說:“只是程勇受再重的刑罰都不為過,可他的家人可以得到善待,從人類的同理心來說是這樣。”余棠聽到這兒其實就已經大致了解段汀棲的想法了,她覺著程勇罪有應得,但她的家人應該可以少受波及,尤其是輿論這種無形的刀。而且就像宋端說的,程勇在過往的四十多年里始終處于一種社會底端的掙扎狀態,他有很多在犯罪邊緣跨出的契機,但并沒有那么做。所以在情理上,這家人也不是需要同情,她們需要的是解決問題。但是這種事,余棠其實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余棠,”段汀棲忽然將她的手輕輕包了下,放在手心說:“這世上的事很多很雜,許多復雜的社會問題并非朝夕間可以解決和完善,但由此導致的具體事件卻一定可以盡力而為,再復雜的情況也是能做些什么的。”余棠“嗯?”了一聲。段汀棲揉了揉她的手指,“我的意思是你想幫一件事就幫,不想參與就不參與,都沒有問題,也無所謂。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順其自然和開心就可以,不要想太多。”余棠忽然覺著段汀棲也是一個很細膩很溫柔的人,而且很會哄人。所以如果不是江鯉現在還炫目地待在這里……她其實,也不會怎么樣。于是她轉頭問道江鯉:“你今天跟宋端打電話的時候,她怎么說的來著?”“宋端這個人還能怎么說,”江鯉攤攤手,“這事兒害她拋頭露面的,被那些記者追了一路,可能還得堵上兩天。她不甩冷臉都不錯了,你還指望她能捐兩塊嗎。”余棠倒不是指望她捐兩塊,而是想到了孟羨舒,也想到了這倆人沒在一起之后,做事也是南轅北轍。“問題是這件事真的很莫名,”江鯉也喝了口水,“這是哪顆腦袋能想到這種劫車卡懸崖的法子?最佳辦法難道不是把這事兒掛上微博,然后買水軍沖上熱搜嗎?”余棠:“……你是機靈了,但程勇這個層面的人不一定能想到,而且他的情況有特殊性,不一定能實cao。”她說著說著老感覺哪里不對,忽然撩了一下眼皮兒,段汀棲也思索了很久,這時說:“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余棠柔和地轉眼看向她,“你怎么這么能干。”“夸我還是損我呢。”段汀棲今天第三次捏她臉了,余棠也已經習慣了,對她好看地一笑,“夸呢。”江鯉卻一臉懵逼,打岔道:“等等……你們在說什么?我的腦子呢?”余棠嗯了聲:“你不是當初嫌貴,沒買這個東西嗎。”“……”江鯉打了她一下,“快點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