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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陌生異樣的感覺讓段傲天整張臉漲紅,陸然在他頭上毫無章法的亂撲棱,這就有點上頭了,他惡聲惡氣的瞪著陸然:“你干什么?”沒注意到的時候,脖子根悄悄紅了。陸然抿嘴憋不住笑了,以前怎么沒發現,段傲天有時候這么好逗,見他笑開了,段傲天瞬間惱羞成怒,壓低了聲音湊近陸然耳邊,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羞惱:“喂,你知不知道男人上面的頭和下面的頭都是不能摸的?”晚上自習課,陸然刷題上頭,躲在教室不肯出來,段傲天只好自己出來晃悠,晃蕩到衛生間,推開門迎面遇見李銘,段傲天立刻就鬧心了,沒事自己瞎晃悠啥,這不,踩上狗屎了。李銘倒是笑的挺友好:“好巧。”裝得人模狗樣,段傲天連眼風都沒給他一個,徑直打開水龍頭洗手,偏偏李銘不識趣,反手關上了廁所的門,向段傲天走過來,笑著說:“老同學這么就沒見,怎么這么冷淡?”段傲天最煩這人不陰不陽的勁兒,小時候就挺會膈應人,跟這人沒什么好說的,現在校園里還流言滿天飛,跟誰在這裝大尾巴狼,冷聲說:“誰他媽是你同學,滾開。”被這么鮮明的表達厭惡,李銘臉色有點掛不住:“都是同學,說話沒必要這么難聽吧?”段傲天居高臨下,用眼尾睥睨他:“我跟你從來沒有瓜葛,我希望以后也不要扯上關系。”李銘臉色青白,被段傲天居高臨下的俯視,就像被戳到了痛腳,收斂起笑容,徹底撕破臉皮:“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就是這種目中無人的狂妄特別令人惡心,你有什么資本囂張,讓別人圍著你轉,喜歡被關注喜歡當焦點,很有成就感對么。段傲天,你就是精神病,臆想癥,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當年天臺,你發了瘋把張鵬推下天臺,我親眼看見的,但事后你居然完全不記得,到處跟人說你沒做過,可事實就是你做的,張鵬從天臺摔下去,身上全是血,差一點就沒了,你是一個會出現幻覺的瘋子,做了不敢承認的殺人兇手。”“當時事情鬧得多大,你休學在家當然不會知道,你父母跑遍了學校,學校領導老師讓他們帶你去看病,沒人覺得你是正常的,你父母死活不同意,費了多大精力心血才把這件事情擺平。”段傲天眼珠子布滿紅血絲,滿是震驚,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狠戾的瞪著李銘:“你撒謊!”李銘得到他想要的效果,重新掛上虛偽的笑容,他走近前輕蔑地拍拍段傲天的肩膀,話音輕柔得像毒蛇信子:“是不是撒謊,你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程青青難得有時間找陸然吃飯,他當然不能推脫,程青青一個月沒見到陸然,好不容易逮到人,一頓飯吃到晚自習上到一半,好在程青青跟老周提前請了假。這頓飯吃完,程青青又要去外地拍戲,一去要好幾個月,走之前最放心不下陸然,事無巨細的嘮叨,陸然從頭到尾認真聽完,一點沒有不耐煩,走出飯店時,天都黑透了。程青青離開后,陸然看時間還早,打算先回寢室拿幾本復習資料,他把圍巾帶好露出半張臉,往宿舍樓走。宿舍樓道里的燈壞了,還沒來得及換,陸然借著微弱的月光順著樓梯往上走,回到宿舍,發現宿舍竟然也沒電了,陸然只好打開手機手電筒摸黑找書,把書放進書包,陸然打算離開鎖門的時候,發現周睿和齊浩又忘記關陽臺的窗戶了,北方的夜零下二三十度很常見,屋里的暖氣都被放光了,陸然走到陽臺,想把窗戶關上,突然連雪帶風刮來一陣老北風,陸然被揚了一臉雪星子,躲避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陽臺上晾衣架,連衣服帶衣架撞出窗外,陸然往下瞧,是齊浩的白襯衫校服,飄飄悠悠的往下掉,這個時間,老師同學都在上課,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陸然伸手凌空抓取,只見原本下落的白襯衫又飄飄忽忽的飄回來,飄進窗戶,陸然拿了衣服,又確認下面沒人,隨手關上窗戶。幾秒后,樓下大樹的影子動了動,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像是一陣錯覺。陸然拿著復習資料回到教室,正好趕上下課,他和段傲天的位置都空著,他問周睿:“段傲天呢?”周睿胡侃的正嗨,抽空回一句:“不知道,這節課就沒見著。等會兒,說曹cao曹cao到,人不是在這嗎?”陸然回頭,剛好看見段傲天走進教室,他臉色不太好,看見陸然,問他:“吃完飯了?”陸然點頭:“嗯,你干嘛去了?”“沒干嘛,瞎走走。”自習課,段傲天竟然罕見的沒睡覺,拿一本書認真的看著,陸然叫他都沒反應,好奇的湊過去看,竟然是一本精神病理學。陸然莫名其妙的問他:“你看這種書干什么?”聽見問話,段傲天趕緊把書合上,放到書桌最下面,隨口說:“圖書館借的,挺有意思的,隨便看看。”陸然狐疑的看他,段傲天繃著臉讓他看,就是不肯跟他對視,半晌,陸然移開視線,段傲天才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隔了一會兒,段傲天突然出聲說:“你覺得精神病能治好么?”這什么奇葩問題,今天段傲天實在太反常,陸然抬頭,段傲天卻沒看他,支著下巴看著窗外,這場雪醞釀了幾天終于下了,北方的雪鵝毛飛絮似的,很快堆起了厚厚的一層,段傲天的視線沒有焦點,虛散著,不知道落在哪里。陸然直覺不對勁,看了他好半天,才說:“精神病分很多種,由心理原因引起的可以精神干預,其他的我不清楚。”段傲天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太不靠譜了,靠在椅背上樂了:“也是,你怎么會知道呢?”長而直的睫毛自然低垂,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落寞。上小學時,曾經有一段時間,同學老師們對他指指點點,為數不多的朋友也不再跟他玩,他放學回家,隔著門就聽見父母在爭吵,從他們的爭吵中,第一次聽到臆想癥,爸爸想帶他去醫院,mama說什么也不肯,那次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媽聲嘶力竭的堅持:“去了醫院,就算沒病也會被認為有病,說什么也不能去!”之后不久,他們就搬去外地,沒有回去過。早上,陸然他們起床時,段傲天的床鋪竟然是空的,陸然打開手機,看見他發的微信:“我有點事回家一趟,很快回來。”到了教室才知道,段傲天昨天就跟老周請了兩節課的假。上午兩節課很快過去,段傲天踩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課間時,段傲天突然問:“明天下午你有事么?”陸然:“明天是禮拜五,有課。”段傲天手里捏著吸管不斷去戳奶茶上面的塑料膜,低著頭重復了一遍:“對啊,明天還要上課。”陸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