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看那一班純真的笑著，但實際上都在桌子下面對他比剪刀手的學生，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搖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和孩子們相處，他們都挺可愛的。”

說完后就大步離開了。

嗯，可愛。

......個屁。

周博因看著這一幫子小惡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最終還是認命地走進了教室，深吸一口氣，沉重地放下了課件。

然后，時光颼颼的過去了。很快就又到了學期末的家長會。

說起家長會，周博因也不是第一次開，更不是第一次跟熊孩子他們爹娘見面，但這次是季度家長會，跟以前那種小型家長會形式不同，是各科老師分別上臺總結全班的情況，所以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都來了。某些熊孩子和另外一些熊孩子的性格行為完全不同，要總結的話也只能說些考試不錯表現不錯都很乖乖的鬼話。

結果就是周博因什么都沒準備，他是數學老師，第三個才上臺，前面分別是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他看個兩場總結一下經驗再上去胡扯就好了嘛。

結果唐錫上臺后第一句話就是：“這學期我要對周博因老師表示絕對的感謝。”

周博因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唐錫瞟了他一眼，繼續笑著說：“自從周老師轉來之后，孩子們的自主能力和活躍指數就一直在不斷上升，不再像以前那么靦腆，我路過班門口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孩子們圍著周老師問問題，他們以前可不想現在這么好學。”

你在逗我嗎？難道你不知道這群小豬問的問題都是些什么嗎？周博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愧是身為語文老師的人物，您胡扯的功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而且身為班主任，我偶爾也會查看同學們的各科作業，數學作業的質量明顯比以前要好很多，這自然也是周老師嘔心瀝血教導的結果，”唐錫笑瞇瞇地對臺下說著，“我很高興能和這樣的老師合作。”

我喜歡你那句說我嘔心瀝血的話。周博因默默地想著。如果不是我說他們的作業要是有一道錯題就不會回答他們任何問題，熊孩子們能這么認真么？

唐錫其實也沒有說很多，至多調侃了周博因幾句，就下了臺，再換英語老師上臺。害得周博因在肚子里不斷地腹誹著“你說這么少連抄襲的地方都不留給我有沒有良心有沒有道德底線了？”

不過還好英語老師算是負責的，一點點的總結了本學期的情況，充滿慈心地給了周博因為數不多的那一點點經驗。

這一點點經驗雖然不算什么，但卻成功地致使周博因上臺后沒出什么洋相，干凈利落的總結完了小豬們的表現，重點表揚了幾只小豬以致那幾只小豬的爹娘笑開了花之后，便微笑著下了臺。

至于臺下爹娘和小豬們被他那笑容迷得顛三倒四的粉紅表情，他當然看不見。

唐錫見他回來，和往常一樣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說道：“周老師，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指教？你當是在排話劇呢？周博因的嘴角抽了一下，強作溫和地回點了下頭，滿臉滄桑地最后看了一眼教室，拖著一身的疲憊與落寞......開溜。

面不改色地沖出校園之后，周博因的感覺就像是去另一個世界穿越了一圈現在終于回來了一樣，仿佛獲得了新生，從此以后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叮叮叮——”

周博因回過神，接起電話，“你好，請問哪位？”

“周老師，你好。”電話那頭傳來唐錫的聲音。

“......你怎么會有我的手機號碼？”周博因嚇了一跳。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這個班上的班主任？我當然有各科老師的電話，方便聯系。”唐錫笑著說，至于聲音里有沒有參雜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情緒，我們暫且不論。

周博因忽然有種被透視了的感覺。喂喂這里不是美國吧？沒有FBI那種官方組織吧？你們不會連我家住在哪里每天晚上幾點鐘睡覺平時看不看片都知道吧？“呃，唐老師有什么事么？”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唐錫嘆了口氣，“家長會還沒開完，到最后還需要全體老師都上臺致辭示意，你現在走了我們缺人，你要不要回來繼續湊個人頭？”

你當是組隊刷怪還是搓麻將呢，還要湊個人頭？是不是晚上我就會接到你們三缺一的電話然后奔過去胡牌？

“......”周博因的眼神逐漸有些呆滯，“......我馬上就回。”

我一定哪里有問題。周博因邊往回走邊想。

而且是精神上的。周博因繼續想。

☆、第四章

第4章

然后時光嗖嗖的過，過了暑假以后，熊孩子們紛紛返了校，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城市里圣誕節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濃厚，教師的門窗上也貼上了肥肥的圣誕老人和他的馴鹿。

最近幾年，國外那些節日的氣氛在國內似乎十分泛濫，什么圣誕節情人節光棍節（？）火雞節（？）等等，亂七八糟的節日一大堆，過日子像是每天都要放假似的。

想到這里，周博因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種事也就是說說而已，快要到年底了，高中的調考也越來越多，連周末都只有一天的假，更別談什么額外的假期了，照這個進度下去，估計等到過年那個時候的寒假都要縮水。

不過周博因放假了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該不如一直待在學校里，上班時間就改改作業看看書，等下班了約同事去吃個飯喝杯咖啡什么的，總比窩在家里沙發上瞪著天花板要好。

說到下班，暑假回來之后唐老師可是變得勤快得很，碰見周博因就想方設法把他約出去吃飯，而且專門往奇怪的地方跑，比如說下水道旁邊的燒烤攤（......），學校背后的臭魚店（......），公園外邊小池塘的青蛙餐館（......）之類的，聽名字和地點確實是奇怪了點，但這些地方的東西吃起來味道確實相當好，所以周博因才愿意一次次的被他騙約出去，反正一個人在家里吃飯也各種寂寞空虛冷不是？

不過，圣誕節不放假啊。

周博因嘆了口氣。

“老師老師！”

幾聲如同魔音灌耳清晰嬌嫩的叫喊把周博因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轉過頭，正看見班里的幾個女生沖他跑來。

“什么事？”

女小豬們笑瞇瞇地看著他，“老師，圣誕節那天的晚自習是語文，唐老師說不上課，要在班里開個小聚會，老師也要來哦！”

周博因一愣，正準備回絕，就看見女小豬們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周博因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