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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身為女王如何拒絕愛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5

分卷閱讀115

    道爾頓停下腳步,在發現輪值的火/槍手被打暈了一名后,道爾頓立刻派人去查看阿瑟親王的存在——阿瑟王是個行事無所顧忌,對國家和自己的榮譽一點都不在乎的瘋子,還是魯特帝國的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不受監控地待在羅蘭宮廷中。

    未等下屬回報,他第一時間便尋找起了女王。

    他緩緩地垂下槍。

    女王將匕首放到桌面上,準備回頭讓凱麗夫人將它收起來。當她目光落在桌面的時候,發現一封信被壓在燭臺下。

    眉梢微微向上挑了一下,阿黛爾將信抽出。

    信以暗紅色的火漆封好,拆開來之后,里面只有一張精美的信箋。

    ——您聽見那黑暗里的歌了嗎?

    帶藤蔓暗紋的信紙上,暗藍色的墨水以漂亮的花體字寫了這么短短一句話。

    署名阿瑟。

    一只修長骨感的手從旁側伸過來,將信箋抽走,扔到了蠟燭上。燭火瞬間騰地燃了起來,火焰帶著另一個人的郁怒將信箋燒掉了。

    “不高興了?”

    阿黛爾單手撐在桌面上,抬眼看站在身前的黑發軍官。

    道爾頓看起來的確顯得格外不高興,冷峻的薄唇緊緊抿著,下顎的線條在燭火光里緊繃著。眉骨投下的陰影里,漆黑的眼睛帶著軍人的壓迫感。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只被觸犯領地后,緩緩站起的狼,被克制壓抑的怒氣顯得格外危險。

    她的頭發被撥到耳后,綴著鉆石耳釘的耳垂帶著點緋紅,但那顯然不是因為她自身的情緒,憤怒或者羞愧——很難從她身上看到這種反應,就算有那也只是她故意而為。更別提被刻意留在她天鵝般修長的脖頸以及精巧鎖骨上,那些彰顯存在的痕跡。

    那些痕跡刺眼極了,道爾頓抽了張手帕,抿著唇就要去擦拭那些痕跡。

    “你是以什么理由來不高興呢?”

    阿黛爾握住道爾頓的手,微微傾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用力,用來制止道爾頓動作的手體溫偏低,輕得就像一片雪飄落到手上一樣。但道爾頓的手就那么停頓在了半空中。

    道爾頓被她問得一愣。甚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和女王之間有算得上什么關系?作為君臣,她給予他的重視和信任,已經足夠要求他盡忠職守,是他在僭越,在渴求超出禮數的東西。但是有些時候,她的確是縱容的,曖昧的,雖然他心知肚明,那被默許的接近也只不過是權衡的另一種方式。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她詢問的時候聲音很輕。她身上幽冷的芳香就像一張迷蒙而無形的網,他是那網里的獵物,隨著她垂下隨意撥動的手指在網里跌跌撞撞,不知出路。

    這個時候,道爾頓忽然就有些羨慕起阿瑟親王了。

    羨慕他能夠肆意妄為,羨慕他能夠不顧后果。

    “沒有答案嗎?”

    阿黛爾淡淡地說道,撥開他的手,站直身,剛剛隱約的曖昧瞬間消散。

    燭火之下,女王將阿瑟親王留下的匕首舉到眼前,借著燭光緩慢地打量著這把匕首。片刻之后,她慢慢地,帶著幾分思索的說道:“西烏勒進攻魯特帝國的事情是阿瑟親王做的。”

    匕首上帶有一種奇特的波浪狀花紋,刀身彎曲的弧度很小,刃口隱約有流光滑過。這是一把西烏勒貴族才能擁有的刀。身為魯特帝國的親王,阿瑟卻攜帶著一把西烏勒貴族刀刃,而剛剛他也提及“準備好了軍隊”。

    他實際上已經被奧爾西斯放逐,他的軍隊又是從何而來?

    而在幾月前,一支西烏勒軍隊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水銀海,對魯特帝國東部草原發動進攻,如果不是奧爾西斯警覺將軍隊從圖瓦王國撤走,那么此時魯特帝國的東部防線已經被撕開了。西烏勒軍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魯特帝國境內,除了新教皇圣特勒夫斯二世的手筆外,或許還應該有一個人。

    一個對魯特帝國東部軍事防線十分熟悉的人。

    循著這條線索,再往上推,便是七年前的教皇選舉,當時的卡佩爾家族與路維斯競爭,路維斯樞機輸掉了選舉的那場戰爭。在他逃亡魯特帝國的時候,險些被魯特帝國囚禁交給舊教皇。那么又是誰警告了路維斯樞機?

    一個身處宮廷且位高權重的人。

    除了在黑暗里擁有宮殿的罪惡親王,還有誰能夠做到?

    “這樣啊。”

    女王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怪不得圣特勒夫斯二世能夠順利就任,支持他的人除了圖瓦公國外,還有著一位罪惡國度的無冕之王呢。想來此時的魯特帝國境內也并非鐵板一片,阿瑟親王固然是個瘋子,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同時也是一位不世天才。追隨他的也大有人在,奧爾西斯沒能在魯特境內成功截殺阿瑟親王,便不足為奇了。

    王室南巡前阿瑟親王就離開了魯特帝國,但是他出現在女王面前卻是在玫瑰島嶼。

    他是先去了被認為是海上灰色地帶的千島灣,在那里做了其他的事情,爾后才在玫瑰海峽等待她的到來。阿瑟親王想要帶走她應更像是一時發瘋,而非原本的計劃,否則道爾頓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趕到。

    如今阿瑟親王離開玫瑰海峽,可能是與西烏勒的騎兵匯合。

    祝福奧爾西斯不要被他的弟弟搞得焦頭爛額吧。

    女王隨意地想著,推開沉默站在面前的道爾頓,就要向門口走去。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了。

    道爾頓站在昏暗里,握住了她纖細素白的手。他不是那種過分健壯的人,體型修長,軍人的服裝束著一掌寬的腰帶,顯得他勁瘦冷厲。他的五官深刻立體,垂攏睫毛的時候,便帶上些許陰郁,但隱約又有一種狼在試圖靠近主人時被拒絕的委屈。

    “為什么不高興?因為我不知天高地厚,因為我不知應該安于天命,因為我總是有蓬勃野心。”

    黑發軍官低聲道,他的眼神總是銳利的,肅殺的,冷酷的,此時眸子里卻找不到那些往常慣有的東西。只剩下大片大片鉛灰色的云層,很安靜,也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

    小時候活在洛普特的貧民窟,那里所有人都活得麻木疲憊,光鮮的榮耀的,全都和他們沒關系。然而他的野心無窮無盡,他的父母是虔誠的舊神教徒,而他為了躋身上爬,毫不猶豫地背棄從小到大的信仰。當了騎兵,就要當將軍,當了將軍就要當元帥……他的欲/望永無止境。

    就像當了帝國元帥后,他對帝國至高無上的主人心存渴求。

    所以她似曖昧,似疏遠,cao縱著無形的線。

    因為她也知道自己飼養的是一匹貪婪的狼。

    像一場彼此心知肚明的游戲。

    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