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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親王不得不被迫離開了羅蘭帝國。 因為這件事,這幾天的航行中,隨行官們都盡量避免打擾到這位處于暴怒狀態的親王殿下。 一旁的書記官聽到阿瑟親王的低語,眼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諸神在上啊,他一點都不想卷進什么王室兄弟的丑聞里,那會掉腦袋的。 然而出乎意料,阿瑟親王的語氣竟然不像迷戀,而是一種驚訝疑惑的語氣。 阿瑟親王又看了一遍信。 在第一遍的時候,他險些也以為這封信其實是什么修士在幻覺里寫下的,上面用大片大片的激烈的語言,幾乎是堪稱癲狂地描述出簡直不可能出現的場景——雷霆,暴雨,王冠,女王,教堂。 但落款處的姓名,沒有錯,還是那個留在羅蘭帝國的使臣,而他向來古板,沉默,一絲不茍,因此最反感羅蘭女王,將她視為災難。 要他贊美羅蘭女王不如要他去地獄里和惡魔跳個貼面舞來得痛快。 阿瑟親王閉上眼睛,在雨聲中想象信里提及的那一幕奇跡。 閃電的光照亮巨大玫瑰窗,彩繪玻璃上的圣徒們被雨水沖刷著,幽冷的世界里,穿著亞麻布長裙的銀發女王帶著王冠展開雙臂……多么驚駭世人的一幕,多么恢弘如神跡的一幕,那一日該有多少人跪伏在他的女王之前? “雙王之女,羅蘭之王?!?/br> 阿瑟親王輕輕念了一遍,蒼白的臉頰上透出不正常的殷紅,仿佛自己也在那教堂里目睹她的神光。 一旁的書記官臉色徹徹底底地灰敗了下去。 好了,這一次,親王殿下的語氣變成了貨真價實的迷戀與狂熱。 “這都得怪他。” 在書記官口中苦澀的時候,阿瑟親王忽然睜開了眼,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書記官的冷汗刷地一下全出來了——他的眼睛顏色變得極深,那股藍色里透出瘋癲和暴戾的色彩,而他臉頰上的殷紅變得也格外病態。 ——他又發瘋了。 書記官二話不說,拔腿就要逃跑。 魯特王室對外一直將這個秘密隱瞞得很好,但是為王室服務的人都知道,阿瑟親王遺傳了他外祖父的間歇性神經疾病。情緒激動之下,這位親王殿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正因為如此,王太后一直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將他視為恥辱。 阿瑟親王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都得怪他,”阿瑟親王喃喃道,“你說對不對?” 書記官恐懼地看著他,感受到親王殿下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呼吸越來越困難:“對、對、對,都怪他……怪他……” 鬼知道阿瑟親王說的“他”是誰。 “要不是他和那個女人要我回魯特帝國,我就也能夠親眼目睹了……”阿瑟親王自顧自地喃喃。 書記官這回隱約猜到那個“他”和“那個女人”是指的誰了——奧爾西斯陛下和王太后。 “干脆,讓我殺了他吧?!?/br> 阿瑟親王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絕妙的好主意,他的眼睛一下子透出亮光,就像天真的幼童想到什么讓他開心的事——透著一股孩子般的殘忍。 書記官眼一翻,讓自己陷入黑暗里去了。 阿瑟親王隨手扔開他,他在房間里踱步。 “那一定是最美的一幕,我竟然錯過了!”他抽出一把細劍,將它狠狠刺進一張掛畫里,“我竟然錯過了!” 他暴怒地喊起來,聲音被浪潮淹沒。 …………… 就像阿瑟親王很快地就接到了信一樣,圣瑪利亞大教堂發生的一切迅速地傳播開了,無數只信鴿在那一天同時被放飛,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無數人驚疑不定,無數人不敢相信,無數人顫栗不已。 巴爾德、約翰兄弟在當天就被關進了懷霍爾監獄。 比起海因里希家族的毒藥對巴爾德老神父的傷害,似乎那場從天而降的雨對他的打擊來得更大。被帶進懷霍爾監獄的時候,他一直不停地無聲說著什么,看他蠕動的口型,似乎是反復重復“審判”“不可能”這兩個詞。約翰兄弟隨之失去了以往在人們心中的崇高地位。 此前參與叛變的貴族們詭異地沉寂了下來。 對于羅蘭來說,8月28日,仿佛是一道分隔線,過去與現在的分割線,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再沒有人敢對阿黛爾·羅蘭的王冠提出任何質疑。現在,人們是真心實意地喊出“天佑女王”。 雨一連下了好幾天。 但除了第一天,雨大得像眾神發怒,后面幾天雨勢就漸漸溫和了下來。人們欣喜地看著干涸的河床重新章漲滿了水,草木逐漸煥發生機,正如那句話——天佑女王,女王庇佑她的人民。 而在下雨的第七天,羅德里大主教闖進女王的宮殿。 在走廊上,他與海因里希迎面相逢,擦肩而過的瞬間,海因里希瞥到羅德里大主教的袖口有著一??雌饋碛行┭凼斓膶毷谑裁磿r候什么地方見過它? 燭火,紅裙,女王旋轉時裙上的星光。 念頭一掠而過,海因里希已經將羅德里大主教攔了下來:“女王身體不適,主教先生明天再來吧?!?/br> ——他同樣是來見女王的,但可惜女王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了他的會見。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適”海因里希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他滿心悶火,將羅德里大主教攔下。先是王座旁的位置,然后是黃金玫瑰,現在又是主教身上的寶石袖口……她到底給予了多少人恩賜? 他仿佛正眼睜睜地看著,原屬于他的,正在全部被人一點點分走。 “讓開?!?/br> 羅德里大主教語氣冷硬。 海因里希隱約察覺他今天的狀態有些不正常,但是剛剛被女王拒之門外的火氣加上那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郁悶,令他一動不動。 一道寒光,羅德里大主教竟然抽出一把袖劍。 如果不是海因里希反應及時,倒退一步,那把劍可能已經刺傷他了。 “身手不錯,”海因里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主教先生,又或者該稱神殿騎士?!?/br> 他說著話,右手已經抽出了隱藏在斗篷下的配劍。 幾道寒光在走廊中掠過,一個是處于不正常的狀態,一個是滿肚子火氣,兩個往常絕不會這么做的人竟然不管不顧地在走廊中交起手。 啪、啪。 掌聲從回廊的另一頭響起,打斷了這場不合時宜的比試。 “我很高興兩位先生皆身手過人,不過若要決斗的話,還是換個地點吧?!卑Ⅶ鞝柵钏{近黑的斗篷,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一點也看不出身體不適的跡象。 “您看起來狀態極佳?!?/br> 海因里希不假思索,帶著幾分怨氣的話脫口而出。 阿黛爾揚了揚眉,目光掠過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