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小聲的抽泣,那聲音卻蓋過了喧囂的一切。石崇源對紀韶說,“我看不見頭皮的位置。”見他看著自己,紀韶煩躁的低吼,“那我就能看見了?”石崇源又不說話了,他的眼神里意思明了。紀韶掃了眼地上的小女孩,咬了咬牙,他盯著地面,左右前后看看,都過了幾年了,頭皮還不早就被踩沒了。腦子里忽然出現一個場景。兩三歲的小女孩坐在紅色小推車里,后面的老人推著她穿馬路,一輛汽車橫向行駛過來,老人和小推車都被撞飛。老人試圖爬起來,小女孩摔在花壇另一邊的馬路上,這時,剛好有大卡車過來,從她頭上壓過去,面目全非。紀韶僵杵在原地。許久,他伸手狠狠抹了把臉,心臟劇烈跳動。石崇源的余光一直觀察著紀韶,他確定對方是看到了什么,而那些是只有對方能看到的。“那邊。”紀韶看向花壇,說完就走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意外,他殺,自殺,因素很多,且各有不同。他現在越來越沒法理解,那些人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么能遇到,還能看見當時死亡的過程。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到花壇那里,沒過多大會,臉上就掛出大大的笑容,對著紀韶的方向磕了個頭,投胎去了。石崇源的面上出現一抹驚訝之色,他剛才只是試探,沒料到那個叫紀韶的是真的可以。看來他必須要跟著了。車子上了高速,紀韶支著頭,思緒雜亂,石崇源站在窗外,看著他。車里沒多余的空位,大家都在聊天,不會有誰看到車窗外的鬼。紀韶獨自欣賞了一路。他站在家門口時,石崇源不見了,來的時候一聲不吭,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大門從里頭開了,紀韶的手停在半空,又放回兜里。“爸,媽出去遛彎啊?”“我跟你爸去趟超市。”紀母拿了傘,“你趕緊的,小崔來了有一會兒了。”紀韶聞言,臉色微變,“他在哪兒?”紀父說,“你房間。”“小韶,你吃過了嗎?冰箱有餃子,想吃就自己下點。”紀韶走進去換鞋,“吃過了。”他把帽子摘下來,抓抓壓扁的頭發,“媽,給我買點鍋巴。”“好。”紀母關上門。她尋思著,又對紀父說,“你有沒有覺得,小崔那孩子有點奇怪。”紀父抬腳下樓,“什么奇怪?”紀母說,“禮數很多。”“小孩子,可能是從哪兒照著學來的。”紀父說,“總比沒有禮貌好。”紀母想想也是,但又覺得哪兒不對勁。門內,紀韶吸一口氣,往房間里走去,他唇邊的弧度還沒擴張開,就收回去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如果不是崔鈺,那是誰?“你什么時候來的?”紀韶不動聲色的把門關上,“外面下雪了,晚點我們出去堆雪人吧。”他邊探究邊說,“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堆的雪人嗎?弄那個鼻子時還差點摔到。”崔玨不答反問,“去哪兒了?”紀韶眼角一抽,白說那么多話了,他往床上一躺,“出去逛了逛。”崔玨從椅子上起來,手撐著被子,緩緩靠近紀韶,俯視著,漆黑的瞳孔直視著紀韶。過近的距離,躺在下面的紀韶感到一股壓迫,他扯起嘴皮子,擺出一個笑容。崔玨忽然去親紀韶,確切的說,是他把自己的唇貼上紀韶,再無其他動作。眼底一閃,紀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味道清淡,真不是他的發小。他不記得發小什么時候有個雙胞胎兄弟。難道是跟柳晨的情況一樣?紀韶再去看面前的這張臉,就剩下驚悚了,如果他親的這個真是鬼……“你不是崔鈺。”崔玨的瞳孔里出現一絲波動,他微笑,“都知道了?”下一刻,他的手按在紀韶胸口。紀韶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一縷縷極致的陰氣自紀韶脖子那里發出,強硬的阻擋了崔玨的侵入,他蹙眉,伸手一撥紀韶的衣領,眼眸驟然瞇了起來,隱約可見怒意。紀韶的排斥和厭惡在臉上,眼中浮現。崔玨愣了愣,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凝視,“你討厭我。”不是疑問,是陳述。紀韶重新掌握對身體的控制,他欲要破口大罵,卻在發現對方眼中的傷心時頓住了。沒來由的,紀韶的心里有些難過。崔玨撫摸著紀韶的頭發,“不要抗拒我……”他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融入紀韶的心頭。正當崔玨準備再次嘗試,破開紀韶的魂魄,打碎那塊避塵珠,釋放前生前世的記憶時,背后多了一個氣息。他的動作被迫停止。整個房間都被陰氣覆蓋。紀韶突然驚醒,剛才像是中蠱惑了。崔玨和崔鈺并肩站在一起,如同復制品。只是一個是從內到外的溫潤,另一個是披著一層偽裝,內里陰暗森冷。紀韶走到崔鈺那里。其他的等會再說。崔鈺飛快的翹了翹唇,握住紀韶的手,收緊力道,用盡了全力。“不乖的小孩……”崔玨的眸子里印著失望,清晰且強烈。怎么永遠都不能吸取教訓……崔玨斂了情緒,從喉嚨深處滾出的嗓音溫潤,如沐春風,“我等你自己回來。”回哪兒?紀韶的嘴角抽搐,有毛病。他轉頭,斜睨著發小,“你是不是該跟我說點什么了?”第33章紀韶說完就好整以暇的看著崔鈺。如果他的眼睛沒問題,剛才那個復制品是突然在房里消失不見的。也就是眨眼間沒了。呵呵,紀韶想吐口血,果然又是只鬼。不對,鬼怎么會有溫度?紀韶又把那口血硬生生咽回去。“說話。”崔鈺摸摸鼻子,“說來話長。”紀韶從鼻子里發出一個聲音,“那就長話短說。”他摸了摸崔鈺的脖子,停在大動脈位置,拿指腹按壓,熱的,一鼓一鼓的。下一刻,紀韶又把手伸到崔鈺的棉衣里。崔鈺的呼吸微滯,他欲要有動作,紀韶就說,“別發情,我只是在檢查你是人是鬼。”“……”紀韶摸了一會兒,心跳有,體溫也有,是個和他一樣的大活人,他繃著的神經一松。“說吧。”崔鈺見退無可退,他抿抿唇,“剛才那是我哥。”說下了一句真話。語氣是輕松的。崔鈺的心卻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