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云緲峰……可是上神奚墨白的——”

凌毅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一直以來都被自己忽略的問題。白墨……奚墨白……白墨，墨白……他們的名字，原來是這般相似！

凌毅猛的抬起頭來，“師尊……莫非白墨尊上，便是……”

掌門撫著胡須點了點頭。

原來白墨，竟然，就是那傳聞中的神界第一上神，強大到六界無可匹敵的——奚墨白……

凌毅久久回不過神來，只聽得掌門說：“凌毅，你需謹記在心，墨白尊上的身份，對誰都不可透露。”

尤其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人……掌門的眼神微暗，望著殿外天空沉思：總感覺在哪里見到過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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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凜一直到跟著白墨進了云緲峰，都沒從之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怎么都沒想到，他一心想要毀掉的云緲峰的主人，竟然，會是他此生最珍惜的人——他的師兄。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自己會在清靈山中遇上他，怪不得他會承認是清靈城中的人卻不被記在清靈城弟子之中，怪不得整整十年自己都遍尋他不得！云緲峰……哈哈……他竟然一直都在云緲峰上，他竟然，就是那個云緲峰上的上神！

那么此刻呢，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打敗他，想要毀掉他，還要繼續下去嗎？呵……萬俟凜低笑，還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可能會對他下得去手？他，是自己最心愛的，師兄啊……

“萬俟。”

走在前頭的白墨忽然停了下來。他回身看著萬俟凜的臉，皺起眉頭道：“你，發生了何事？”從聽到要進云緲峰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慕瀟聞言走近扯了扯萬俟凜的袖口，打著哈哈：“我看萬俟大概是被這云緲峰中的景色震撼到了吧？真不愧是上神的修習之地啊，吸進去的都是充沛的靈力。不過我說白兄，雖然我們都明白你這樣做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你可真瞞得我們好苦啊——誒？我們現在也是不是該改口稱你一聲【尊上】了？”

“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何必在意這種虛禮。”白墨松了口氣道——在說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緊張又怎么會比他們少？他也怕他們不理解，從此對他產生了隔閡，那些都是他所擔心的。

他看著依舊低垂著頭看不清眼中內容的萬俟凜，伸手，頓了一頓之后放在他的肩頭，“萬俟……”

他道：“你可是，在怪我？”

萬俟凜抬起頭來，看著對面之人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里的清澈。然后他握住肩上的那只手，微笑道：“怎么會。白兄你是天界的上神，我心中滿是驚喜，怎會怪你？”

慕瀟和四侍女明智地捎上離陌離洛與小黑站到了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

白墨垂下視線，“抱歉……”

萬俟凜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隨后他說：“白兄不必道歉。白兄不便對我們說明身份自有白兄的道理，我與慕兄都能理解。”

——只是師兄，當年為何不能將我帶在身邊呢？十年，我苦苦地尋找你這么多年，漫無方向地找你，痛苦崩潰到恨你，恨不得在找到你的時候就殺了你！我甚至懷疑你對我表現出來的在意和關心都是假象！可是你卻讓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地牽掛著我，牽掛著你的小崽子麒麟。那么，身為上神的你，當初為何要不遠千里地送我去天邕城呢？即便是如我最初所愿，留在清靈城也罷啊……

曾經胸腔里空蕩蕩的感覺猶在，每次想起來都讓萬俟凜痛苦萬分。他花了很大的力氣克制才不至于在白墨面前失態。

“白兄，以后無論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瞞著我了好嗎？更不要將我丟下。”他這樣道。

白墨聞言抬眸對萬俟凜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萬俟小弟這樣要求之后，自己反倒更加無法說出自己是奚墨白了，總感覺萬俟小弟似乎是經受不住更大的沖擊了……原本是為了在人間行事方便才隱瞞了身份，沒想到這么突然就揭穿了，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換做誰知道一天到晚跟自己朝夕相對的人是整場游戲中的大`BOSS都會震驚到顫抖的好么！

算了，再緩緩，等到機會合適了再告訴他們他的真實身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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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緲峰中情況一如往昔。似乎是碧水派和魔族的入侵并未對它產生影響。那些壽命很長卻化不出靈體的小動物顧自吃著草，遇上上來的這一行人只抬頭朝他們望望，然后從他們跟前悠悠走開。

離陌離洛老早追著一只兔子跑開了，小黑看得心癢，也在萬俟凜的默許下追了上去。

渡公得訊之時便已從玥陽城趕回了云緲峰，此時感知到自家尊主的氣息，念力傳音響徹整座山峰：“恭迎尊主！”

白墨聞言足下一點，飛身直上峰頂。

萬俟凜跟在白墨身后落到地面，望著眼前這座巍峨的宮殿。

純白流金的輝煌，散發著微微的光芒。并不刺眼，但他忍不住瞇起了眼睛。殿兩側是幾棵攔腰粗的桃樹，枝繁花茂。幾片花瓣徐徐地落下來，輕輕的，沒有一絲重。

渡公帶著峰上的各守衛候在殿外，見到白墨的身影躬身行禮：“尊主。”

幾月不見，白墨隱約感覺這批守衛有了些變化。仔細一看，才發現站在渡公左后方的牡丹妖仙的靈力竟已達到妖神級別，而其他守衛的靈力也多少都有了進益。

他心下了然，難怪一路上峰都沒遇上一個入侵者，想必是已經都被解決了。

不出他所料，下一刻渡公就說：“尊主，所有入侵者皆已抓獲。是魔者就地消滅，其余人類此刻關押在后殿。”

白墨頷首：“有勞爾等。”

渡公將身子彎得更低了些，“尊主言重。”

白墨將視線從渡公身上移向牡丹妖神，“牡丹。”

自打化神，牡丹妹子的氣質越發挑眼。一身瑰麗的紗裙站在守衛們之前，自然不只引起了白墨一人的注意。

聽到白墨喚她，她上前一步，垂著視線，“小神在。”

“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牡丹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自責道：“小神有負尊主之命，未能守護峰上安全，使云緲峰陷入危難，望尊主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