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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復片刻前順著海水漂流的悠閑。有些事忘了時不著急,一想起來,再一分析,就不得不著急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囊括萬千奇人異事的同時,還藏著數不清的危險。封燁并不肯定無燼視界打開的通道到底通往哪里,但如若他猜的沒錯,應該是直通天界的,因為千年前他就是從封神時打開的通道離開,直接來到了天界。前幾日的事是千年前舊事的重演,料想通道打開的位置也應該大差不差。但天界卻不代表著安詳和平,有生靈的地方就有爭斗,神也不例外。千人千面,千神同樣千面。并不是每一位神都是個好脾氣,作為天生的高位者,他們大都如郝沉一樣,帶著點與生俱來的高傲和睥睨,不將任何弱小的生物看在眼里。方陽和曹子睿兩人要僅僅是誤入了這樣的神明的地盤也就罷了,他們兩個筑基期的人類壓根不會引起地盤主人的注意。但若是點背一點,誤入了脾氣非但不好,還極其糟糕的神明的地盤,那對方可不會管你為什么來,又到底是什么人,是強是弱都不重要,既然你已經進入了他們的領地,那么冒犯就是既定的事實,他們會將一切未經允許的入侵者誅滅。再者說,天界除了神以外,同樣有其他的生靈,人、妖、精怪,在不同的神明庇護的地盤下分群而居,大多數都會對陌生的外來者抱著敵意,而且天界本土的生靈們得益于天界濃郁的靈氣,他們的整體修為會比下界高個好幾層,方陽和曹子睿若真是跟他們起了沖突,肯定也是敵不過的。即便方陽他們運氣好到沒遇到什么脾氣糟糕的神,也沒遇上什么排外的本地生靈,但光天界本身的風起云涌就很有殺傷力了。天界濃郁的靈力對修行有極大的好處,但同樣的,這些濃郁的靈力一但順著靈力環流的規律形成什么自然災害的時候,像是風暴,像是雷電,破壞力也比下界大了好幾倍。就是普通的海潮浪涌,對于筑基期的方陽和曹子睿而言,可能都無法抵擋。總而言之,浩大天界對于這兩個少年,簡直是步步殺機。封燁粗略算了下時間,距離他和方陽他們分開,差不多過了九天的時間,這時間說短也短,說長也長。短的話也就是方陽他們在天界獨自閑逛了九天,修士閉個關還得幾個月呢,九天實在是很短了。長的話,那就是頭七大概都過了。但無論是長是短,封燁總得親自去找到他們,懸著的那顆心才能放下,沉重的放或是輕松的放。郝沉坐在龍角旁閉嘴不語,他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心里十分忐忑,怎么說人都是交到了他手上的,雖然他也確實把方陽他們帶出去了,但若是帶出去就被別的生物殺死了,那還不如留在無燼視界里呢。忐忑的同時,心里還有些懊惱,他怎么就能把這件事忘了呢!封燁并沒有責怪郝沉,他心里同樣是懊惱,因為他也把這件事忘了。在前七天里他跟郝沉不分晝夜的交戰,眼中都只有彼此,打的毫無保留,很是暢快,自然也就沒心思想其他的事。而接下來的一天,他們兩人在島上閑聊,聊著無燼的來歷和目的,封燁心里又一直揣著心事,他覺得整件事都不太自然,最終還真被他和郝沉發現了一種隱藏極深的可能。雖然這種可能無從證實,但經過郝沉的一番開解,封燁也終于將這件事暫時放下了,整個龍也完全放松下來,在今天跟郝沉在海面上漂流著嗮太陽。這一放松,那些被忘在八百里外的事也終于瞅著空翻了出來。可怕的設想在兩人腦子里晃了一圈,直感方陽和曹子睿現在即便還活著,但在天界那樣藏著無數危險的地方,肯定也混的很凄慘。說不定通道正好開在什么海面上,兩人剛剛離開無燼視界,就被裹挾著強大的靈力的浪頭給打翻在海底了。又或者并沒有被浪打翻,而是飄在海上,眼巴巴的等著廢柴師兄來救援,可廢柴師兄正跟某魚在談情說...不對,在切磋較量,完全把他們拋在了腦后。封燁想到這兒心里的愧疚又重了一點,他再次加快了游動的速度,他在趕往此方世界與天界連通的通道處,然后借此前往天界。不過封燁的愧疚和擔心委實有點遲了,不是因為方陽和曹子睿已經遇難了,而是因為,他們遇到了別的人。某種意義上,封燁的設想非常準,烏鴉嘴一樣的準,無燼視界的通道真的開在海面上,方陽和曹子睿也真的是剛離開無燼視界,就掉進了波濤洶涌的深海中。海浪層層疊起,聲勢浩大,他們兩個那點微弱的靈力在海水蘊含的靈力面前渺小如螢火,甚至連御劍飛行的能力都沒有,洶涌的海浪呼嘯著要將他們吞沒。簡直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要真是這么在海上飄個九天,那肯定是兇多吉少了,封燁趕到時也就能在海里撈起兩具涼透的尸體。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九天前,方陽和曹子睿正在海面上費力的拉住彼此,不讓彼此被海浪沖散,然而本該柔和細密的水流在海上完全變了副面孔,這些海浪每一次砸下,都仿佛蘊含著千斤的巨力怪獸,兩人被嗆的口鼻里都進了海水,腦子也被浪打的有些昏沉。方陽正哀嘆自己怕是要隕落于此的時候,突兀的,本該湛藍的天邊像是被什么人拿紅色的顏料涂抹了一樣,變成了烈焰一樣的赤紅色。云朵像是著了火,但這些火光并不熾熱,也并不危險,反而帶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暖意,讓人的四肢百骸不自覺的放松。方陽和曹子睿真的放松下來了,因為那些呼嘯著涌起的海浪也在紅色出現的時候平息了下來。兩人在海面上冒著顆腦袋,愣愣的仰頭看著那一幕。一只火紅色羽翼的鳥從天邊而來,他的羽翼揮動的并不像蒼鷹那樣有力,反而蹁躚若蝶,一舉一動都很輕盈。他飛行時美的仿佛在跳舞,帶著種說不出的韻律和美感。而那拖在尾后的兩根金紅相交的尾羽,像是舞者拖曳在地的袍角,又像是舞蹈時揮動的流蘇。他飛的并不高,尾羽墜在身下,輕懸在海面上方。方陽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海水也被染成了紅色。這只火紅色羽翼的鳥像是從海天盡頭墜落的紅日,他的光耀輻照著天地海間。他所過之處,風浪消止,寒意褪去,世間只余一片溫暖的火紅,以及紅色中,美的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神鳥。方陽和曹子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因為眼前這震撼的一幕。不久前他們才目睹了封燁是如何以蛟化龍的,心靈著實是被徹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