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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過去,仿佛穿過了一團空氣。他又一次被西羌皇城的幻境排除在外。像是一個圍城,他進去無門,封燁則出來無路。唯一掌管鑰匙的人,則以戲耍他們為樂。郝沉的五指握緊,有生以來,他從未受過這樣的耍弄,尤其耍弄他的對象還是這樣一個,他壓根看不起的魔物。他內心的怒火前所未有,心疼也前所未有。他突然邁步,跟上了人群遠去的步伐。士兵在人群兩側看守,郝沉直接穿過了這些士兵的虛像,士兵也并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外來者的靠近,隊列依然有條不紊的前進著。他來到了封燁身邊,他想要伸手,去輕輕碰一下封燁脖頸上焦痕混著血痕的傷口。這種程度的幻境,已經不僅僅是蒙騙意識了,幻境中受到的一切損傷,都會在身體上如實的反饋出來。即便從幻境中逃離,封燁脖頸上的烙印也不會消失。郝沉記得這個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正好烙在了封燁逆鱗所在的位置。這個位置敏感又不可觸碰,他之前不過用身外化身,烏鴉的羽毛不經意的蹭了蹭,都激起封燁那樣大的反應。被高溫灼燒時,疼痛又該是何等的劇烈。郝沉幾乎不敢去想,他伸出的手指都有些輕顫。然后,在真正接觸封燁前,他又停在了半空。因為他知道他什么都摸不到,他的手會直接穿過封燁的影子。這樣或許還更好一點,因為他一但觸到了實物,絕不是因為那黑蛇良心發現,而是新的戲耍他們的手段。他就這么跟封燁并排走著,不遠離,也不敢靠近。明明封燁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人群從城東走向城西,他們并沒有走繁華的大路,而是走趕牲畜用的滿是屎尿的小路。但即便是小路,卻還是沒有避過那在城中豎立著的,扼守一切要道的蛇神石柱。封燁在行經過石柱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他看向石雕的巨蛇。此刻已是日落時分,無燼視界里沒有日月,但是它所營造出的幻境里卻有。血紅的夕陽照在巨蛇的眼中,石頭做的眸子竟像是泛起了紅光,這條僵硬的石頭蛇神,恍惚間,竟然活了起來。封燁不由又瑟縮著后退了一步,像是在九步崖邊那樣。他又想到了那崖下成百上千的蛇群,被推上九步崖的雖然不是他,但也不過差了一點。那鬼面祭司的手指再稍微偏移一點,他現在就已經成了崖下的尸骨。他逃過了今日,也僅僅逃過了今日。他為魚rou,人為刀俎,鍘刀什么時候落下,并不由他來決定。封燁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繼續沉默的低著頭跟著隊列前進。郝沉一直看著他,封燁雖然看不到郝沉,但郝沉卻能看到封燁的一切變化。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封燁那個瑟縮的動作,這是害怕的表現。他扭頭看向那讓封燁害怕的對象,在封燁眼中,那石頭蛇神只是在夕陽的映照下仿佛擁有了生命力。但在郝沉眼中,這石蛇真的活了,石塊從蛇身剝落,露出底下紋理清晰的鱗片。巨蛇的軀體纏著石柱游動,他低下修長的脖頸,居高臨下的看著郝沉。郝沉不再跟著隊伍前進,他站在原地,與蛇眸對視,他怒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這魔物的情緒,亦或是想法,都是詭譎莫測。按理來講,這樣被關在無燼視界里的魔物,所想的一定是逃離這里,去為禍人間,亦或是想法更大膽一點,去登天,屠戮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這都說得通,像凌云,他在得到了無燼視界的力量后,想的就是這樣。一直到不久之前,郝沉都以為黑蛇的想法和目的即便沒有言明,也一定跟凌云的大差不差。甚至,與黑蛇似乎深有淵源的封燁也是這么以為的。所以他們萬萬沒想到最后的變故,黑蛇竟然毫不留戀人世,千年才等到的逃離無燼視界的出口,他棄之不顧。他所作所為的一切,都僅僅是為了將位列戰神的封燁從天上引誘下來,然后,將封燁再一次拉入無燼視界。這魔物到底在圖什么?難道就為了看封燁重新遭遇一遍,曾經所遭遇的嗎?即便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但結合封燁之前,曾在西羌遺跡露出的種種不尋常的反應,以及與凌云的對話,郝沉也多少猜到了,封燁曾經來過西羌皇城,在無燼視界的幻境里。就像眼前的一樣。郝沉不知道以前的封燁遭遇如何,但料想也該跟他今日所見的相差無幾。塵封的傷口被揭開還不夠,還要以同樣的方式,再傷害一遍。郝沉心疼之余,實在無法理解黑蛇的想法,他向黑蛇質問。然而黑蛇卻并不正面回答,他只以一副恩賜的語氣感嘆道:“鯤鵬,你應該感謝我。”“感謝你?”郝沉驚異的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他都快恨不得把這黑蛇大卸八塊了,如果真的要感謝黑蛇,一定是感謝他死了。郝沉的語氣中,除了驚異,還有諷刺。然而黑蛇將這點諷刺置若罔聞,他輕笑著道:“若不是我,你又怎么會看到接下來這幕即將重演的大戲呢?”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黑·月老·蛇撮合主角夫夫(劃掉)第149章“你醒了沒?”耳邊傳來輕輕的喚聲。封燁下意識的以為這又是那個莫名其妙在他心里回響,連著問了他三個問題的聲音。但待他意識稍微清醒一些,他就意識到了不是。那個聲音極具穿透力,能越過一切雜音,直接在他靈魂中震蕩。而現在他所聽到的聲音,是刻意放低的,若非他本就處在將醒未醒的朦朧狀態,說話的人又離他很近,他根本不會聽到這喚聲。有人在他旁邊。這個認知讓封燁混沌的意識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睜開了眼,并且在睜開眼的同時,他用最快的動作離開了原地,拉開與這陌生人的距離。第一次睜眼時他尚未有這樣的反應,但背上未愈的鞭痕和頸側的烙印,都讓他仿若驚弓之鳥,抵觸任何人的靠近。“砰”一聲,堅硬的頭骨撞上了同樣堅硬的欄桿。封燁捂著作痛的后腦勺,這才發現手腳上的鐐銬都被解下了,沒了束縛,他的行動一下靈活了許多。但他剛醒來卻沒有意識到一點,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戴著沉重的鐐銬,所以使的力氣就格外的大,這才導致撞上欄桿。這一撞雖然響,但疼倒是不怎么疼。起碼跟被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