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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燁突然開口。他的語氣冰冷,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胸前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他無知無覺,只死死握著劍柄。凌云被問的一怔,封燁也不待凌云回答,他猛地揮劍刺了過來,他一改之前的頹勢,不再后退,劍勢也比之前更快更猛。就像凌云一開始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一樣,封燁也沒有,他倒也不是故意沒拿出,讓自己平白負傷。而是他心中雜念太多,不由就分神了。但眼下,想明白了一切后,他已然心無旁騖。凌云下意識的格擋,他擋的已經很快了,但卻還是錯過了最佳角度,導致使力的手腕未能完全避開對方剛猛的勁道,被震的有些微發麻。他想要反擊,但是封燁的下一擊卻又來了,封燁這突然轉變的氣勢已經夠讓他驚訝了,但遠比不上封燁口中的話來的驚訝。“是那用烙鐵烙在身體上,無法抹去的充滿屈辱的圖騰,還是那些被當做低賤的牲畜一樣看待的眼神?”封燁神色冷厲,他邊喊邊揮劍,他的劍勢越來越迅疾,喊聲也節節拔高:“是那從肩胛骨處穿過的鎖鏈?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動穿身的鎖鏈,是那樣痛,痛不欲生的那種痛,痛到只有靠著恨意才能殘喘著活著!”凌云節節后退,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輕顫,因為受不了連番的擊打而有些拿不穩劍柄。他想要找時機打斷封燁的攻勢,他也并不是全無時機,只是封燁的話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柄千斤的鐵錘,敲在他的心上,驚起滔天的海浪。先前是封燁不由自主的分神,現在輪到他了。“在無數個漆黑無人的夜里,咬緊牙齒,指尖摳破皮rou,期盼著那群人去死,期盼他們在地獄里永不超生!”“但這還不夠,世人都是這般的丑陋,光殺死這群人還不夠,全部毀滅才好,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將吞噬凡世的一切生靈,讓他們在我腳下匍匐戰栗!”凌云心神巨震,他握劍的手同時到了極限。“你說我不懂?!”封燁嘶吼著喊出最后這句話,同時,也揮出最后一劍。凌云手中的鐵劍應聲而飛,他甚至沒有其他反應,就怔怔的站在原地。勝負已分。封燁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并且將劍橫上了凌云的脖頸。他不顧周圍驚訝愕然的目光,就只看著凌云。凌云也只看著他,他嘴唇微抖,似乎有話想說。封燁替他說了出來:“我為什么會知道?”他看著驚愕的睜大眼睛的凌云,稍微放緩了點自己激烈的語氣:“因為大部分經歷過這件事的人都是這樣想的,滿心仇恨,憑什么我這樣痛苦,那些人卻安樂祥和?不如我來化身惡鬼,拉世人一起在地獄里煎熬沉淪。”“凌云,你并不特殊。”封燁直視著凌云的眸子。封燁說的這一番話里,信息極多,但凌云敏銳的抓住了其中一個關鍵字,他重復了一遍:“大部分?”“你是說還有例外嗎?”凌云的語氣滿是不信和嘲弄。他不信有人能在經歷這一切后,不如他一般的,化作只為復仇的惡鬼。封燁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他才給了一個回答:“有的。”不待凌云追問,他就主動給了解釋。他一字一頓:“還有人,成為殺鬼諸惡之人。”他最后一個字落下,橫在凌云脖頸處的劍鋒也猛地斬下。第119章隴丘附近的一處集鎮內。因為地處偏遠,此地的集鎮自然比不上中原的都城繁華,集鎮上大多都是本地人,少有外地人來訪。也因此,整個集鎮,也就一家客棧。即便沒有競爭對手,但這家客棧的生意還是慘淡的幾乎要開不下去。隴丘這地方太偏,雖然土壤肥沃,但也頂多是種出來的糧食多一點,沒有任何有特色的特產,也沒有任何有名的風景,也就少有客商和游人往來。都是本地人在集鎮上走動,本地人自然不會沒有住所,那提供食宿的客棧也就沒了生意。客棧掌柜雖然也時常會自己開客棧的愚蠢決定而后悔,但到底投入了不少,他這客棧可是足足有三層,幾乎是鎮上最高的建筑,說不開就不開那真就是全打了水漂了,因此也就頑強的開了下去。為了節省成本,掌柜干脆都不雇人了,反正客人也少,大廚和店小二都由他一人兼任了。就這樣開一天是一天,反正也不用付工錢,沒客人也不至于賠,有客人就是賺。要是碰上什么出手特別闊綽的客人,那就是大賺特賺。今天又是不賠的一天,掌柜坐在柜臺后邊打了個哈欠,他瞅了瞅天色,見太陽差不多要落山了,街上的小販也開始收拾攤位回家了,他便也從柜臺后邊站了起來,想要去關上店門。雖然客棧一般不會關門那么早,因為有些趕路的旅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延誤,不過沒生意是常態,掌柜已經習慣了,他也就不費勁開那么晚,早點關門他也好早點回家睡覺。正準備將木門的門栓完全栓死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了。這許久不曾來客的客棧竟然突然來了客人,而且一來就來了四個,看這不同于普通百姓的服飾,像是什么江湖中人。掌柜的瞅著其中一人腰上掛著的佩劍心想。而且他鼻尖隱隱嗅到了一絲血氣,這些人八成是剛剛打完架回來。他雖然意識到了這點,但他也沒有多問,他就是個開店的,給錢就給住,江湖恩怨,還是少插手的好。所以掌柜的一臉熱情的將四人迎進了店內,這一行人年齡不一,兩個年齡大的也不過是二十左右,而另外兩個小的,看起來也就十四五,身量還未完全發育好的少年。掌柜的目光在兩個年齡大的男人身上徘徊,想要分辨哪一個是主事的,是那個面色冷峻并且透著股異樣蒼白的男人,還是那個風度翩翩,俊美的仿佛什么話本主角的公子?“掌柜的,四間房。”出乎掌柜意料的,這一行四人中先開口的竟然是一個少年,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袖子里掏了錠金元寶出來。把金元寶塞袖子里難道不硌的慌嗎。掌柜看著曹子睿的袖子心想。不過他很快就顧不得這個了,他盯著金元寶的眼睛都在發光,激動的用雙手接過了金子,然后再分不出一絲余光給這四人,只臉都不轉的指路道:“樓上都是空房,四位自便。”四人便自行上了樓,他們看起來風塵仆仆,很是疲累,一路上甚至沒有相互間說過一句話。不過掌柜的也沒閑心去管這四人間氣氛為何那么沉悶,他的心思都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