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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沉還沒解釋,封燁就語氣不善的開口:“他腿斷了。”雖然這純屬污蔑加譏諷,但郝沉也沒有為自己正名,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得意忘形,再得寸進尺一點,這條龍可能會直接將他從背上丟出去。所以郝沉保持了沉默,默認了封燁的詆毀,并且雙臂抱緊了封燁的脖子,防止這條龍將他扔下來。“怎么好好的就斷了腿呢?”方陽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但是封燁和郝沉都沒有回答的意思,方陽只得將疑惑憋在心里。然而曹子睿觀察了一下郝沉的腿,就知道壓根沒斷,而封燁為什么背著郝沉,又為什么要這么說。曹子睿也想到了合理的解釋,估計是這兩人在打情罵俏。他至今還沒忘記在浮島秘境,自己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見到的這兩人疑似接吻的一幕。在初時的震驚之后,他慢慢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兩個男人似乎也不算什么,修行之路,注定孤獨且漫長,有個能相伴的貼心人,是男是女,無關緊要。一行人中,只有方陽完全在狀況外,不明白是怎么個情況。但不懂歸不懂,他卻也知道廢柴師兄背著一個人走,大概會很累,所以他向封燁提議道:“師兄,我們剛剛走在前邊,看到前方的林子里有炊煙,似乎有人,我們要不要過去歇歇腳?”歇歇腳...郝沉雖然不辱其名,人形也著實不輕,但封燁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他并不需要歇腳,但是他需要問路。息壤藏于隴丘的山川大澤中,這只是籠統的說法,其實卷宗上還有更詳細一點的記載。人間有句話叫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時間會賦予同樣的土地完全不同的面貌。隴丘也并非一開始就這樣地勢崎嶇,人跡罕至。傳說,這里曾經是一座古國的皇城所在地,只是因為朝代更替,隴丘又在不知道幾百年前,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將皇城舊址盡數摧毀。平原因為地層擠壓隆起山川,本分布于地面的建筑也被埋入地下,只有零星幾處露出地面。凌云就是在其中一處遺跡附近,找到的息壤。所以封燁的目的地,就是這些遺跡的所在地。這些遺跡在沉入地下的不知幾百年歲月中,雖然還有露出地表的部分,但這部分也大多長滿了植被,跟周圍融為一體。從空中粗略的俯瞰是看不出來的,只有真正走過,才知道這里埋有一座古城。所以封燁沒有讓方陽御劍去找路,這不過是白費功夫,說不定方陽還會迷路。那么相比于自己一寸寸瞎找,顯然,找一些居住于此的居民問路是更明智的選擇。封燁之前問的就是一位時常進山采藥的藥農,對方也確實知道什么地方有遺跡。但那張地圖封燁反復研究過了,一開始還算符合路況,但隨著深入隴丘,這比例隨心的手繪地圖,與他實際走的路,偏差越來越大,封燁感覺他照著這張圖走下去,可能最后會跟目的地偏離個十萬八千里。所以他需要再找個人來修正方向,如果前方真的有人居住,這種居住在山林里的人,一定比那藥農還要熟悉隴丘的情況。想到此,封燁給了回答:“帶路吧。”方陽欣然領命,和曹子睿一起走在前方帶路。望山跑死馬,四人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真正走到了這炊煙的所在地。年輕人到底活力足,方陽和曹子睿兩人還是一派輕松的樣子。郝沉同樣很輕松,他還有閑心掏出扇子,裝模作樣的趴在封燁背上為封燁扇扇風。封燁其實早就回過了味,意識到這條魚在故意裝蒜,但他也知道干燥的環境確實對郝沉有一定影響。所以他終究還是沒有把郝沉扔下去,半是遷就的背了郝沉這么一段路。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到了這冒出炊煙的木屋面前,封燁立刻松了手。郝沉也識趣的從封燁背上下來了,見好就收。這木屋不大,但也不小,竟然還分成了兩間房。但這里只有這兩間房,除此之外,都是跟隴丘其他地方一樣蒼茫的山林。天空中這縷獨自飄零,遠離人煙的炊煙,顯得有些孤單加落寞。也不知道這獨自居住在深山中的是什么人。封燁這樣想著,就見屋主推開了木屋的房門,是個肌rou遒勁,滿臉絡腮胡的壯年男人,他神色不太友好的打量著封燁四人。他們四人走路的動靜并不小,所以屋主察覺也是正常的。而且除此之外,屋內還有動靜傳出,似乎還有人。果不其然,絡腮胡出來沒多久,屋內就又走出一人,是個同樣人高馬大,臉上有道傷疤的男人。“來做什么的?”先出來的絡腮胡主動開口道。“奧,我們來問路,順便看看方不方便歇腳。”方陽客客氣氣的回道。“不...”絡腮胡拒絕的話剛說了一個字,就猛地斷在了喉嚨里。封燁瞥了一眼刀疤臉剛剛揪著絡腮胡后腰的手,沒有出聲。“不妨事!”刀疤臉愣是將話圓了回來,并且有著與其外表不相符的熱情,他對著四人招呼道:“進來坐坐吧,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們做了飯,都是山里的野味,要不要嘗嘗看?”“那怎么好意思...”方陽說著不好意思的話,但往前的腳步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他確實對屋里不斷冒出香味的飯菜很有興趣。曹子睿見方陽都進去了,自然也跟著進去了。只有封燁和郝沉還杵在門口。刀疤臉回頭望了他們一眼,面帶笑容道:“怎么不進來?”封燁終于邁動了一下腳步,郝沉緊跟封燁的步伐。見狀,刀疤臉和絡腮胡便先行進屋去準備飯菜了。而封燁和郝沉在屋外慢吞吞的走著,到木屋這不過十米的距離,兩人愣是走出了十里的距離感,而且兩人一邊走還一邊說悄悄話。“封燁道友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郝沉放低了聲音問道。雖然封燁一句話都沒說,但郝沉還是敏銳的發覺了封燁的懷疑。封燁輕笑了一聲,同樣輕聲回道:“深山老林里,兩個同居的壯年男人,明擺著有問題。”獨居山野的,要么是獵戶,要么是避世的隱士。看這兩人胸無點墨的樣子,很明顯,不可能是什么隱士。那么還剩下一種可能,在山里打獵的獵戶。但獵戶也沒有常居山野的道理,獵戶們一般會在山野間造一間小屋,方便打獵到天色太晚,回不去家時可以有地方過夜。而這兩個男人一副常年居住在這里的樣子,屋內擺設一應俱全,這木屋并非只是歇腳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