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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兩界的屏障終于被建木所打破。天界濃郁的靈氣向人界倒灌,靈力形成風(fēng)暴,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漩渦。失去了心臟的小人胸前有個拳頭大的空洞,但他卻沒有死去,他跟建木已然成為一體,生死相連。小人歡呼著,仰天張開雙臂,感受這彌散開來的來自天界的靈氣。出現(xiàn)了第二個小人,似乎跟這空心的小人是朋友,空心小人興奮的跟第二個小人敘述自己的壯舉。第二個小人仰頭看著參天建木,發(fā)出了一聲驚嘆的呼聲。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他們攀爬建木,試圖一窺天界真容。他們甚至在建木上搭建了方便攀登的梯子,有條不紊的登天。但...好景不長...封燁瞇了瞇眼,久歷黑暗的眼睛已經(jīng)習(xí)慣了昏暗,驟然見到光倒有些灼人的刺痛。小人的反應(yīng)跟他如出一撤,他們恐懼又敬畏的看著建木頂端的靈力風(fēng)暴處出現(xiàn)的身影。這身影身披萬丈霞光,在這無盡黑暗中,他仿若斬破黑暗的烈陽,耀眼到讓人不敢直視。他高居九天,于云端之上,無悲無喜的俯視著登天的凡人。人類通天的野心,最終...招來了神的注意。于是...神高舉右臂,光輝在他手中聚集,形成劍鋒,鋒利的足以斬斷一切的劍鋒。他一揮手臂,劍鋒斬出,這一劍仿若帶著盤古開天辟地的氣勢,無可阻擋,無可抵抗。參天之建木,從腰部被斬斷,下半截枝干還牢牢扎根于泥土,上半截樹身,卻開始傾斜、倒塌。通過樹身攀登天路的小人從空中墜落,哀嚎聲響徹荒野。又有光出現(xiàn),這是焚毀一切的赤紅色。被斬斷的建木在砸落的過程中開始燃燒,這火從上部燃起,火舌仿若毒蛇,沿著枝干的紋理前行,直達(dá)根部。這巨大的,連通天地的建木,轉(zhuǎn)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焰在封燁的瞳孔里跳動,他沒有抬頭看天,也沒有看那高高在上的斬斷建木的神祇,他緊緊的盯著那空心的小人。小人趴跪在地,痛苦的翻滾。他身上并沒有火焰,但建木被焚燒的痛苦,隨著那顆融為一體的心臟,全數(shù)傳導(dǎo)到了他身上。建木在火焰中坍塌腐朽的“吱呀”聲響,和著小人的嘶吼一起,奏響了這曲悼亡樂章。倒塌的建木砸到了地面,掀起萬里高的塵浪。天火墜地,攀于枝干上的火焰引燃了地面的草木,大火向視野所到之處蔓延。人間深陷火海,而神...隨著建木的倒塌,通道也再次被關(guān)閉,神消失于天際。封燁漸漸也被火海包圍,他并沒有任何動作,即便這灼人的熱意幾乎刺痛皮膚,他也沒有任何閃躲。因為這只是夢而已,一個重復(fù)的夢。封燁早在踏入的黑暗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又來到了這個夢境,并且,他還知道,這個夢快結(jié)束了。大火燒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終于,燒盡了一切可以燃燒的生命后,火焰熄滅了。世界重歸黑暗。又變成了那個視野中只有黑色的夢境。一切已經(jīng)化為塵埃,欲望也好,野心也好。黑暗里,只有火焰的余燼在飛舞。封燁從見到樹苗后,就站在原地旁觀,但他現(xiàn)在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踏的艱難又緩慢,他面前好像有無形的阻力在阻攔。但封燁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他想要弄清楚自己一直做這個夢的因由。這個夢境敘述的故事并不完整,火焰余燼之后,這幕荒誕的不著邊際的戲劇也并沒有落幕,恰恰相反,這不過是大幕初啟。封燁又往前走了三步,他的雙腿已經(jīng)沉重到仿佛綁著千斤巨石,他喘著粗氣,看著那灘建木所化的灰燼。建木是通天之木,高約萬丈,它焚燒后化為的灰燼也就特別多,鋪了有厚厚一層。但即便如此,還是有東西頑強的頂破了壓頂?shù)幕覡a,從焦土中鉆出,那是...新生的樹苗...樹苗舒展枝葉,破土而出,生機勃勃。封燁的心卻陡然停跳了一拍,他死死的盯著那株舒展枝葉的樹苗,跟建木的幼苗一般無二。但建木已然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這破土而出的,究竟是什么?冥冥中,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yù)感,這是他刻于靈魂深處的,來自本能的預(yù)警。大禍將至。腳底突然向下陷了幾分,這不知是土壤還是水波的地面突然翻涌起了漩渦,以新抽芽的樹苗為中心,黑暗在腳下凝聚旋轉(zhuǎn),仿若深淵。封燁低頭看著腳下,凝視著這望不到盡頭的深淵,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突然有種感覺,這深淵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跟他對視。或者說,有東西躲藏在深淵之后,在黑暗中窺探他。深淵中的陰影仿佛觸手,以他腳腕為臺階,試圖攀爬向上,但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它和封燁面前,無論陰影怎樣迫切怎樣張牙舞爪,都無法真正將封燁拖入深淵。封燁一動不動的盯著腳下的黑暗,以及黑暗漩渦中心的樹苗,試圖理清,這一幕到底預(yù)示了什么?然而,隨著耳邊那一聲震天動地的吼聲,封燁的思緒被打斷,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黑暗從眼前抽離,入目是有些微刺眼的陽光,以及...一張熟悉的散發(fā)著青春氣息的少年臉龐。少年站在封燁的床邊,對著封燁的耳朵大喊:“封師兄!起來掃地了!”封燁面無表情的跟少年對視半晌,理智漸漸回籠,他觀察了一下日光的角度,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睡過頭了。不過也沒辦法,每次進(jìn)入那個夢境,不走完全程,自己也沒法醒來。封燁在竹木做的床榻上半支起身體,因為起身的動作跟少年貼近了一點,封燁的動作不由停頓了一下。鼻翼微微抽動,他就說為什么自己剛剛醒來,理智模糊的時候,看到這熟悉的臉內(nèi)心用了青春氣息這個形容詞,一身汗臭味,可不是洋溢著青春氣息嗎。少年眼睜睜的看著似乎要起床的師兄又一次躺了下去,躺下去還沒完,封燁還捂著鼻子,嫌棄的揮揮手:“方陽,你哪弄的一身汗,趕快去洗澡。”名叫方陽的少年翻了個白眼,他胡亂的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他右手拿著木劍,左手則拿著掃帚。方陽舉著木劍解釋道:“師兄,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我都練完劍回來了,結(jié)果你還在睡,你再不去掃地,就該被責(zé)罰了?!?/br>封燁仍然沒有放開捂著鼻子的手,他帶著鼻音嘟囔了一句:“你趕快去洗澡,我就可以起床去掃地了。”方陽又一次翻了個白眼,他將掃帚往封燁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