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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被攪成一團,分不清誰的是誰的。他把衣服一件件揪出來使勁的甩開,一抬頭,發(fā)現(xiàn)了自己那二十四只襪子,在浴室的暖氣管子上排成一排。他有些發(fā)愣,不知道自己撿到這個孩子,對自己的生活來說,是幸福的開始,還是災難的預兆。楊朔在睡覺,可是突然被不輸于自己房間里的細微的聲音驚醒了。因為訓練的緣故,他們這種人,哪怕睡著了,都是在戒備狀態(tài),渾身的毛細孔都極力的張開,探查著周圍的一切波動。那個聲音很細微,有點像打字一樣咔咔的聲音。楊朔靜下心,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隔壁,睡著陳墨。他掀開被子穿上鞋,來到客房門口,果然,聲音變得清晰了很多,他敲門:“陳墨?墨墨?”沒有人答應。他推開門進去,黑暗中的陳墨在被子里面圈成一個球,聲音就是在被子里面發(fā)出的。楊朔疑惑的走上前,探手去碰觸陳墨,卻在摸到陳墨的額頭時停住了手:這孩子,在發(fā)燒!這樣才不是占便宜陳墨在發(fā)燒,而且燒的很厲害。他今天,從上午挨凍賣盤,到中午進了派出所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被楊朔拉來拉去,從自己租的房子到秦越家吃晚飯,回來又被揭了隱私。一天擔驚受怕心情跳躍起伏的太厲害,晚上終于熬不住了,發(fā)燒。楊朔開始找藥。他身體壯,基本上一年到頭連個感冒都不得,家里根本就沒有屯什么藥品。翻了半天,從電視柜里面找到半盒白加黑,看看日期,還有一個星期就過期了,還好。他打開床頭燈,搖晃著陳墨:“陳墨陳墨,你起來。”陳墨掙扎著睜開眼,牙齒不斷的打顫:“楊朔?”楊朔看著那個孩子,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片不自然的紅暈,嘴唇青紫色的,不停的顫抖。兩只眼睛也紅腫的不像個樣子。他摳出兩片黑片,扶著陳墨起來:“吃藥。”兩片藥片攤在他的掌心。陳墨低下頭,伸出舌頭把藥片卷進自己的嘴巴。楊朔的手心發(fā)癢,小孩的唇軟軟的,舌頭也軟軟的。藥片很苦,陳墨含著藥,看著楊朔。楊朔這才想起來,沒給人喝水呢。他端過水杯,湊上陳墨的唇。陳墨喝了一口,揚起脖子往下咽,表情痛苦,使勁咽了半天,嗆的一個勁咳嗽。楊朔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你發(fā)燒了,我們?nèi)メt(yī)院吧。”陳墨哆嗦著躺下:“不,不去……”楊朔皺眉:“你燒的這么厲害,光靠吃藥哪行?趕緊起來。”陳墨揪著被角,把自己蜷成個球:“我不去,睡一覺就好了……不想去……”楊朔有些生氣,這個孩子,生病了咋還這么倔:“你不去?燒這么厲害,死我家怎么辦?”說完了就覺得后悔,有點太惡毒了。被窩里的陳墨僵了一下,然后掀開被子哆哆嗦嗦爬起來:“那我走總可以了……”“靠,你他媽的能不能別這么倔?”楊朔活這么大沒見過這么氣性的人,氣的腦門子脹痛,見陳墨開始穿鞋了,忙伸手揪住他塞進被窩:“你是我祖宗!真的!我靠了,祖宗咱不去醫(yī)院了成吧!”陳墨在被窩里面掙吧,楊朔一手按住他一手端起水杯:“趕緊把水喝了,多喝點,發(fā)發(fā)汗。”陳墨端起杯子,顫抖的往自己嘴邊送,杯子里面的水被他晃的快要灑出來了。楊朔嘆氣再嘆氣,一屁股坐在床邊,攬過陳墨單薄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杯子:“祖宗,趕緊喝。”陳墨咕咚咕咚喝完水,靠在楊朔懷里喘氣。“冷?”楊朔問。陳墨逼著自己離開楊朔溫暖的身體,搖了搖頭,然后伏在枕頭上繼續(xù)哆嗦。楊朔覺得自己二十八年的氣今天全都嘆完了都不夠用的,他用棉被把陳墨仔細的裹起來,然后去自己房間,把自己的被子也抱過來給他蓋上。楊朔的被子有楊朔的氣味,蓋過樟腦球的味道,緩緩的滲入陳墨周圍的空氣中,陳墨揪住被子,貪婪的呼吸著。“你好好躺著,睡一覺就好了。”楊朔給小孩蓋好被子,囑咐道。“那你呢?”陳墨的聲音從被子里面?zhèn)鞒鰜恚瑦瀽灥摹?/br>“我?”楊朔琢磨著三個字的意思:“哦,你說我怎么睡是吧?我還有個毯子,裹吧裹吧就可以睡了,我身體好,一晚上而已。”陳墨的聲音又顫顫巍巍傳出來:“楊朔,我冷。”“還冷?”楊朔撓了撓頭:“要不咱去醫(yī)院?去醫(yī)院打一針,不疼……”“不去!”小孩的倔脾氣又上來了。“行行行,只要你不折騰,什么都行!”楊朔揉了揉眉角:“我把毯子也拿來給你蓋上好了。”兩床被子一床毯子,沉甸甸的蓋在陳墨的小身板上,壓的他有些透不過氣。他把被子扒開,露出臉:“好沉……”“你真難伺候。”楊朔皺著眉:“那你說怎么辦啊?”陳墨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牙齒還在不斷的發(fā)出咯咯的聲音。楊朔也沒招了,跑出去拿了支煙點燃,邊抽邊繞圈子:“要不我從旁邊看著你?等你不冷了就把毯子撤下來?”陳墨低下頭,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空出半張床。楊朔摸著臉:“不是吧?你要我跟你睡一張床?”陳墨突然想起來楊朔對于同性戀的看法,身上又寒了一層:“不,不是……”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墻壁,咬著牙壓制這不讓自己抖的太厲害。半晌,楊朔狠吸了口煙:“日,你個病歪歪的又不能把老子吃掉!”說完在鞋底摁熄煙屁股丟進廢紙簍,一撩被窩就鉆了進去。陳墨抖的更加厲害。楊朔七手八腳的把陳墨固定在自己懷里:“小祖宗,暖和了吧?我可告訴你,你別對我動手動腳啊,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懷里的小孩點了點頭。“行了,趕緊睡吧……”楊朔無奈極了,他想起上學那會兒看的一個電視劇,叫編輯部的故事,里面有段講的是一家找了個保姆,本來想能幫他們照顧老人孩子,可是沒幾天這個保姆反而讓他們伺候上了。懷里的小孩翻了個身,胳膊腿的都環(huán)在他身上,小腦袋枕著他的肩膀,睡的很香,臉蛋也沒有了開始的青白色。楊朔緊了緊胳膊,讓自己的身體盡量給陳墨更多的溫暖,漸漸的他也睡著了。楊朔睜開眼時,墻上的掛鐘指著清晨六點,生物鐘準時的把他叫起來了。他低頭看看陳墨,陳墨伏趴在他懷里,睡的正熟,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弄濕了他右邊的胸膛。夢見什么好吃的了么?楊朔想,他抽出自己圈在陳墨身上的手臂,從床頭抓了一把衛(wèi)生紙,輕輕的把陳墨的臉放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