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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兩人態(tài)度實在堅決,他只好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拍了一下阿九的脖子,說:“說話要尊重點,耿一淮是我的——”他頓了頓,澄澈的嗓音低而緩:“……我的男朋友。”阿九尾巴蔫蔫地擺了擺:“知道了。”耿一淮把他頭上剛冒出頭的花苞拍了回去,淡然道:“放心。”嚴清這才三步一回頭地走出了休息室。臨關(guān)門時,他只聽到了這兩人對話的開頭。“——陸遠星沒和你說過我是誰嗎?”“——我和那個死魷魚哪有那么熟!”“……”嚴清站在休息室外的走廊里,盯著關(guān)緊的門看了半晌,心中天人交戰(zhàn)。他總覺得阿九和耿一淮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十分好奇里頭在講什么,想探出妖力,穿透這堵墻這扇門。唔,阿九和耿一淮修為都沒他高,肯定不會發(fā)現(xiàn)的。可這樣似乎又不太好……他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一副想聽墻根而不敢聽的模樣,正巧被從另一間休息室里走出來的賀景看了個正著。“是你?”賀景笑著走近,“我還真以為我有探班的男粉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啊。”嚴清從腦子里挖出了剛才那段尷尬的記憶,面露羞赧:“啊……剛才抱歉,我也沒想到會被塞牌子……”方才在粉絲面前端著一張笑臉的小鮮rou此刻揶揄地看著他,壓低了聲音:“你在門口望風(fēng)?”“啊?”“我認得耿先生,他投資過幾次大項目,有一次頒獎典禮我也在,遙遙地看過一眼。”耿一淮果然在這影視城中也有不少人認識。還好他方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直牽著耿一淮的手,不然還不知道會給對方帶來什么麻煩。而且……萬一以后他們好聚好散了,也不會影響對方什么。他腦海中冒出耿一淮做完在床上居高臨下望著他的模樣,出神了那么一瞬,便聽到賀景有些八卦的聲音:“我好像沒在其他地方見到你,還沒出道嗎?快了吧,耿先生這樣的人,有他當(dāng)你金主,資源肯定不愁。”“……啊?”“那個,小哥哥,”賀景聲音軟了軟,差點沒把嚴清雞皮疙瘩軟出來,“耿先生還有興趣包別人嗎?里頭那位排第幾?只有你們兩個嗎?我可以排第三的……”嚴清:“????”他完全懵了。賀景張了張嘴,還未接著開口,不遠處導(dǎo)演走了過來。他只好惋惜地作罷,小聲地說:“幫我傳達一下啊,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是可以的。”嚴清:“??????”賀景已經(jīng)被導(dǎo)演叫走了,嚴清還是十分恍惚。外頭的聲音嘈雜不斷,走廊卻安靜得很,幾分鐘的功夫里并沒有出現(xiàn)多余的人。耿一淮開門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花妖一個人目光茫然地站在門外,微微靠著墻,臉上一副“三觀裂了”的表情。耿一淮:“?”他走上前,高大的身軀擋著外頭的光,在嚴清身前落在陰影。青年卻仍然處于恍惚的狀態(tài)中,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底清澈而茫然。耿一淮失笑:“想什么?”這句話總算引起了嚴清的注意,小家伙猛然回過神,下意識就搖頭道:“沒!沒什么!”耿一淮挑眉:“走吧。”“哦……哦。”嚴清甩了甩頭,將剛才賀景帶來的三觀碎裂暫時放到一邊,和耿一淮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么。“……”他捂了捂臉,“阿九呢?”那么大一只狐貍,他整只給忘了。“繼續(xù)拍戲去了。”眼看就要回到新曲工作室那位老編劇跟組的劇組了,嚴清停下腳步,在身后拉了拉耿一淮西裝的袖子:“你們剛才說了什么?”“沒什么,”耿一淮頓了頓,直接省略了過程說結(jié)果,“她祝福我們。”青年露出虎牙笑了笑,眼睛微彎,睫毛灑下細碎剪影。他的嗓音都潤上了笑意:“那就好。”影視城內(nèi)龍蛇混雜,片場到片場之間經(jīng)常跑著打雜的、跑龍?zhí)椎摹⑦€有一些旅客。耿一淮西裝革履,身形修長,一旁的嚴清休閑的風(fēng)衣搭著圍巾,金框眼鏡帶來三分少年朝氣,兩人前后站著,周遭路過的人全都忍不住看過來好幾眼。太陽微微向西而偏,冬日悄然走過了大半,寒風(fēng)卻仍然駐留在楊城不曾離去。嚴清的影子和耿一淮融在一起,風(fēng)吹不散。他微微抬著頭,眼底映著耿一淮的身影,看著對方那雙沉著星的深藍色眼眸,突然升起了親一親這人眼角的沖動。可這樣要踮起腳尖,一點都沒辦法偷襲。親的不夠快的話,萬一被拍到就不好了。什么時候才能和耿一淮差不多高呢?什么時候才能一偏頭就親到高冷的男朋友耿先生呢?或許還要再長大個幾百年吧。嚴清以前覺得,能繼續(xù)當(dāng)一個編劇,每天上上班打打卡,就是他最滿足的狀態(tài)。可現(xiàn)在他似乎貪心了不少,他開始展望未來的幾年、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你啊,”男人低沉的嗓音悠然響起,他的額頭被人輕輕地親吻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做出這事的男人輕笑了一聲,“什么想法都寫在臉上,就是不敢做。”嚴清登時臉頰發(fā)燙。他左右看了看,終于逮著了個沒什么路過的間隔,踮起腳尖,快速地在耿一淮的眼尾親了一下。他耳垂都紅了,半張臉埋回圍巾里,語調(diào)略微上揚,似乎有些驕傲:“……我做了!”耿一淮的心再次被這可愛的舉動融化了。無論何時何地,這個僅僅只有幾百年修為、不受重視的小花妖總能抓住他心中最柔軟的點。嚴清已經(jīng)紅透了,耿一淮知道這時候不能再逗,也不多說什么,等著嚴清自己緩過來。他們就這樣站在路邊吹了會冷風(fēng),嚴清臉頰的緋紅才慢慢退去。“盒飯應(yīng)該都快發(fā)完了,”他說,“我回去了。”耿一淮喊住他:“稍等。”嚴清回頭,目光清亮。“我方便問,你和胡冉冉怎么認識的嗎?”青年一怔,隨即眉眼微彎:“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呀?我和阿九都是私槐山的野妖,我應(yīng)該比她誕生完整意識早一點吧,但也沒有很早,可能我就比她大了幾天,因為我誕生意識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她。那時候她還很孱弱……”他還記得第一眼看到小狐貍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已經(jīng)有了思想,雖然不能化形,卻也算是個妖族了。花妖族里那些懷疑他和黑妖有關(guān)系的話語、蔑視的眼神、當(dāng)面的瞧不起,全都被他聽在耳里,看在眼里。盡管當(dāng)時還懵懂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