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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隱入暗夜之中。 一個妙齡少女推開殿門走了進來。紅衣白領,腰間系著掌寬的青色絲帶,墨發高豎,仿佛是個宮女模樣。 她抬起頭來,白小雨借著月色才看清她的面目。 一雙柳眉彎彎,目光落在地上,左眼下有一顆小痣,一眼望去像是一滴眼淚似的。 這……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可惜,白小雨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里。 那個宮裝少女進殿后,轉過身仔細地將殿門合攏,才輕手輕腳地走到房梁下,仰頭低聲喚道:“仙人,仙人,你還在嗎?” 清茅忍不住道:“你是在和何人說話?” 宮裝少女“啊”地驚叫,尋著聲音,看見了顯影而出的清茅。 “你……你是誰?” 清茅急道:“你方才是在和誰說話,是個道人嗎?” 宮裝少女低聲道:“是個仙人,能騰云駕霧,須發盡白?!?/br> 清茅著急地往前邁了一步,急急追問道:“你何時見到的,那仙人現在在何處?他讓你來這里找他嗎?” 宮裝少女退了半步,露出害怕的神情,“你……你到底是誰?” 清茅解釋道:“這個仙人是我師傅,我是來找他的。” 少女半信半疑地看他,半晌,囁嚅道:“我也不知道仙人去哪里了,前些時日我被罰來掃庭院,見到仙人在梁上睡覺,睡得很沉。后來又看他能在天上飛,才知道他是仙人。” 清茅推測道:“師傅興許是受了傷……那他可有與你說什么?” 少女靜默了片刻,“未曾與我說什么。” 清茅還欲再問,卻忽然察覺殿中的溫度驟降。 魔氣。 他回身一望,看見陳易之即便隱匿了身影,周身卻被魔氣縈繞。 清茅大驚,轉向白小雨:“師姐,這是……怎么回事!” 白小雨實在沒想到,陳易之到了凡間還是會精分,來不及跟清茅解釋,只道:“我帶著他先走!你不必跟來!”這精分的神魔若是起了殺念,清茅小道士分分鐘領便當。 她召喚出葉片,捉住陳易之的手就走,直至飛到王都上空。 白小雨捏出一個草球,將二人連同葉子包裹其中。 “陳易之……”她貼著他的額頭叫他。 陳易之額前的紅痣已經變回紅蓮,血色若隱若現。 想不通陳易之為何此時魔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難道鬼面幽草的那一片葉子已經不管用了! 白小雨又喚道:“陳易之。”她撫摸他的臉頰,觸手冰涼,寒若冬雪。 白小雨正準備從神識里再揪下一片鬼面幽草的葉子,卻見陳易之的瞳仁漸漸清明,沉如黑夜。 他說:“不必?!?/br> 白小雨仔細看他的眼睛,“真的不必?” 陳易之靜默了片刻,“不必?!?/br> 他方才險要入魔,并非靈魔二氣沖撞仙體,而是他陡然而生的魔念,凌然殺意。 他想殺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凡女。 白小雨長舒一口氣。 解決精分問題,長久之計,難道真要讓陳易之去1v3 可是書里他沒有贏啊,若是不去,那么這具仙體遲早要完。 是個僵局。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了片刻。 “新亭徒兒?!辈萸蛲鈧鱽硪坏朗煜さ穆曇?。 白小雨手中捏訣,那草球撲簌簌落下。 她看見了腳踏拂塵的秋云道長,不禁喜道:“秋云師傅!” 眼前的秋云道長伸手捋了一把胡須,“你跑到王都來做什么?” 白小雨:“清茅小道士說你不回玉牌信息,怕你遭遇不測,我們來王都找你。” 秋云道長干笑兩聲,“勞你們費心了,老夫追尋兇獸來到王都,獵獸心切,一時不察,將玉牌落在了皇宮?!?/br> 印象中,秋云道長并非丟三落四之人。 白小雨按捺住心中的古怪,問道:“秋云師傅追尋的兇獸可曾捉到了?是個什么種類的兇獸?” 秋云嘆道:“說來話長,這個兇獸是一只惡犬,可遁地而行,我一路追到南山,適才發現,此惡犬群而居之,竟有十數條之多,老夫身陷險局,苦戰數日,才將惡犬屠盡?!?/br> 白小雨在八荒之中見過惡犬,嘆服道:“師傅果然厲害?!?/br> 秋云的目光望向陳易之,笑道:“神魔竟也來王都獵獸,豈非大材小用。” 陳易之看向秋云,鳳目微瀾,“凡人修果,道人修因,道長昔年所說大道,八荒之地兇獸出世,此因在我。我為何不來 ?” 白小雨輕咳一聲,“秋云師傅,清茅小道士,人還在皇宮,你不若用傳音符傳音于他,他也好放心?!?/br> 秋云笑道:“新亭徒兒,所言甚是。”說著,他的指尖便現出一道傳音黃符,青火點燃。 他口中念念念有詞:“清茅徒兒,為師無礙,速來此處尋我。” 第44章 清茅小道士很快就出現了。 見到眼前的秋云道長,清茅眼中一亮,“師傅!這幾日,師傅去了何處?” 秋云道長將惡犬的故事對清茅又講了一遍。 清茅大嘆道:“這八荒兇獸闖入人界,作惡為禍,徒兒一路行來,見到不少田地荒蕪,河水倒灌之景,這神力孕育的兇獸毫無靈性,只懂殺戮,真神之力大兇也。” “我呸!”白小雨聽見神識中的幽草叫囂道,“這是哪里來的酸儒道士!八荒之地,獸群若是不懂殺戮,便活不下去。若無兇獸,凡間就沒有殺戮了嗎!” 陳易之卻說:“真神之力,不分善惡,不辨吉兇。神力乃是器,善惡因果取決于用器者?!?/br> 清茅微怔,秋云道長卻稱是,“神魔所言極是?!?/br> 清茅小道士點頭稱喏,轉了話頭道:“既已尋到師傅,不若我此際便傳音于清泉派,與他們一同前去獵獸。” 秋云目光幽亮,“道宗門人,如此甚好。” 清泉派包聰收到傳音瞬息之后便為清茅引路。 清泉派四人正在王都河中趁夜伏擊一頭巨獸,此巨獸身若游魚,卻是虎頭蛇尾,藏于河中淤泥處。 清茅小道士祭出避水符咒,落入水中,滴水不沾身。 白小雨看河水若簾幕,將他們包裹其中,與水流隔絕。 水草擦過簾幕,卻不能沾染衣裳,幾尾游魚輕快地從他們頭頂游過。 夜中的河底只有月光搖曳,月色照在水影之中,光瀾翻涌清波,如緞如綢。 包聰傳音道:“諸位道友,我們在上游處,若是你們從下游處前后追擊,定能捉住此獸。此獸猶善水性,諸位道友切記不可隨它入水?!?/br> 河中泥沙忽而翻攪,淤泥中露出一截細長蛇尾。 清茅道:“在那里!” 秋云道長手中拂塵一甩,撕下了背心的避水符,他躍出水幕,沉入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