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蔣習(xí)還沒玩盡興，又踩了上去，還讓他一起踩，說：“你也上來玩玩嘛，雪軟軟的，踩在上面很舒服的。”

霍行笑了笑，眼神寵溺。

他也喜歡“軟軟”的東西，霍行想到了什么，笑容更甚，在他耳邊道：“我知道。你也軟軟的，很舒服。”

“……”蔣習(xí)羞赧推了他一下，“……流氓！”

霍行笑起來，拉住他的手，沒戴手套，怕他手凍著，放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霍行很有心機，每次出門都給蔣習(xí)全副武裝，特意沒給他戴手套，這樣一來就可以把他的手揣進自己的兜里。

手剛一放進去，蔣習(xí)就摸到了一樣?xùn)|西，好像是兩個小本本，大概跟學(xué)生證差不多大。他沒多想，以為是霍行的學(xué)生證。

但是學(xué)生證怎么會有兩個呢，他的學(xué)生證不在他那里。

蔣習(xí)心里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你口袋里是什么呀？”

“……”霍行先是愣一下，才驚覺大事不妙，忙把他的手抽出來，掩飾地道：“沒什么，啥也不是。”

蔣習(xí)：“……”

看他那么緊張，那就是……有點兒什么了。

他有秘密，不讓他知道。蔣習(xí)心里想。

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隱私，并且應(yīng)該得到尊重，蔣習(xí)沒有追問，但心里會忍不住好奇。

霍行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怎么這么不小心！本來要給他準備驚喜的，這下全暴露了！

蔣習(xí)很聰明的，肯定猜到這是什么了，只是給他面子裝作不知道而已。

完了，驚喜沒了。

霍行頓時感到很氣餒，今天的燭光晚餐都沒那么浪漫了。

“寶貝兒……”霍行摸著自己兜里的那個小本本，又把話咽了回去。

演戲誰不會啊！演戲上他霍行就從沒輸過！他就裝作他不知道蔣習(xí)已經(jīng)知道了唄！他就繼續(xù)演下去！霍行心里哼哼的想，忍耐著，等到燭光晚餐的時候再拿出來。

餐廳里按霍行的要求裝飾成一個浪漫的樂園，包下了一整層，沒有外人打擾，他們坐的桌子擺著香檳玫瑰，高塔燭臺精致又華美，從這個位置他們可以欣賞到B市最美的夜景。

蔣習(xí)以為只是出去吃個飯像平時約會那樣，但沒想到擺那么大的陣仗。

……因為男朋友喜歡儀式感。

霍行替他拉開了椅子，讓他坐下，體貼周到，又像模像樣的跟他碰了個杯，如果現(xiàn)場有攝像機，可以拍一出電影。

蔣習(xí)小小喝了一口香檳，莫名想到了電視劇經(jīng)常演到的場景，往往這種時候男主角都會求婚。

他不覺晃了下酒杯，心里想，該不會里面有戒指吧？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戴了戒指，這是極有可能的。

直覺和經(jīng)驗告訴蔣習(xí)，霍行可能會有大動作。

但是他想不出來霍行要做什么。

霍行就是這樣，每天都能給他驚喜。

果然，晚餐進行到一半，只見霍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跟獻寶似的，說道：“寶貝兒，你看。”

蔣習(xí)一看，愣了下，那是兩個紅色的小本本，在燭光的照映下，清晰地看到那上面的三個字：結(jié)婚證。

“……”霍行知道，寶貝這是裝出來的驚訝，為了哄他高興的，但是他不能破壞氣氛，滿腹的草稿不能不說，深情款款地道：“寶貝兒，以后咱們就是合法夫妻……不對，夫夫了。”

“你……你哪兒弄來的。”蔣習(xí)臉紅了，有點不自然。

“我自己做的，跟真的一樣。”霍行說到這兒，有點動了情。

國內(nèi)沒有同性婚姻，那他就自己做一個專屬于他們的結(jié)婚證。

霍行想給他一個完整的，不比正常的婚姻缺少什么的婚姻，結(jié)婚照有了，戒指有了，也改口了，就只差一個結(jié)婚證，如果蔣習(xí)愿意的話，他以后還想辦婚禮，只請最親近的家人和朋友，見證他們的愛情。

他是個俗人，能想到的也是最俗的方式。

蔣習(xí)紅了眼眶。

他知道，他都知道。

因為哥哥知道他在意世俗的眼光，他便讓這一切都合理化，常人有什么，他便也給他什么。

向他證明，他們與這世間的每一對戀人，是平等的。

蔣習(xí)小小聲的道：“可是我們還不到法定年齡呢。”

“合不合法，咱說了算。”霍行看著他，眼神真摯又堅定，“是不是？”

蔣習(xí)眼睛一下濕了，點頭道：“嗯。”

他打開那兩個紅本本看，是他們兩人的合照，照片背景是紅色的，真的像人家特地在民政局照的一樣。

持證人：霍行，國籍：中國，性別：男，身份證號：XXXX……

持證人：蔣習(xí)，國籍：中國，性別：男，身份證號：XXXX……

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冬天夜里街上沒什么行人，下了半天的雪，地上有些滑，霍行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蔣習(xí)的鞋不太防滑，怕他滑摔，霍行就蹲下來，說：“上來，哥背你。”

蔣習(xí)沒有不好意思，很自然地趴在了他的背上，霍行背起了他。

就像小時候蔣習(xí)剛來霍家沒多久，有一次下了雨，地上濕濕的都是水，蔣習(xí)怕弄臟了mama給他買的新鞋，遲遲越不過一塊小水坑。霍行二話不說就把他背起來，跨過了那個水坑。

跨過去后，蔣習(xí)不好意思讓哥哥背他那么久，就讓他把他放下來。但霍行偏不，就這么背著他，直到背回了家。

那天他說：“哥哥就喜歡背你，愿意背你一輩子，等七八十年后咱倆都變成老頭子了，哥也照樣能背得動你。”

在霍行的背上，蔣習(xí)想起了六七歲那年霍行說的話，心里軟軟的，暖暖的，甚至還有點想哭。

這個男人，愿意背他一輩子，他可以依靠一輩子。

“哥哥。”蔣習(xí)的眼睛紅了，聲音也有點哽咽，低聲道：“我喜歡你。”

霍行愣了一下，腳步都停了下來。

似乎這四個字不足以表達他的感情，蔣習(xí)摟緊了他，趴在他背上，小聲道：“我愛你。”

聲音很小很小，但霍行聽到了。

這是蔣習(xí)第一次說這三個字。

霍行深深呼吸，“蔣小習(xí)，你在逼老公就地正法嗎？”

“……”蔣習(xí)臉埋在他頸間，害羞道：“……回家。”

快到家了。

霍行一笑，“好，回家。”

雖然很想快點回家干正事，但是像現(xiàn)在這樣背著他慢慢的走在街上的感覺也很好，所以霍行并不著急。

人都說童言無忌當(dāng)不得真，但霍行小時候說過的話，每一句都是自己的信念，他說背他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

好像從七歲那年，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一輩子。

霓虹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