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醫(yī)院里躺著好幾個警察在搶救，東城分局刑警支隊損失慘重，除了陳隊長基本還算是囫圇個兒，其他的同志不是傷了胳膊就是碰了腿，有好幾個一直都沒脫離危險，搞得一大家子親屬哭天抹淚地圍著局長要人。

王志文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應(yīng)付不過來，偏偏包仁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手機一直關(guān)機，氣得王隊長差點把電話砸了。

要說還是老廳長有經(jīng)驗，辦起事情來雷厲風(fēng)行，先通過上層封了各個媒體的嘴，以案情緊急為由疏散了記者，再派出后勤、宣傳、婦聯(lián)等部門的精兵強將和警員家屬們溝通，然后召集刑警大隊開會。

東城分局的陳隊長搶先發(fā)了言，表情沉重痛心疾首，我……我對不起同志們！

老廳長打斷了姓陳的，現(xiàn)在還沒到做檢查的時候！你放心，等案子破了自然會追究責(zé)任，在座的誰也跑不了，該寫檢查該撤職的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這么重大的案子為什么不事先向市局刑警大隊匯報？這么大規(guī)模的行動為什么不請求市局支援？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刑警大隊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國家花這么多錢養(yǎng)了一幫廢物！部里已經(jīng)連發(fā)了好幾個傳真過來了，上級的意思是這個案子由市局刑警大隊接手，各分局集中警力聽從王隊長指揮，將功補過，限一個月破案！

王志文啪地一個立正，是！

陳隊長紅著臉低下了頭。

下面繼續(xù)研究案情，廳長舉起了手里的報告，新聞媒體那邊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能說，誰走漏了消息影響了工作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包仁杰你怎么這會才來太不象話了！

包仁杰站在門口吭哧了半天，王隊長兩只眼睛都冒煙了，鐵青著臉壓低了聲音，還不快坐下！

醫(yī)院那邊正在全力搶救，總務(wù)科負(fù)責(zé)全部的醫(yī)療護理以及安置家屬的工作。請大家放心，組織上會妥善地安排，有什么困難可以提，王隊長，有什么意見嗎？

王志文搖了搖頭。

好，我就說這么多。老廳長向局長那邊看過去，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局長大人很嚴(yán)肅，我再補充幾句話……

局長大人做報告的本事真是有相當(dāng)?shù)乃剑瑤拙湓捬a充下來，居然整整三個多鐘頭。……總之，廳長的指示很重要，大家一定要牢記上級指示，全力以赴，集中精力，英勇頑強，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爭取早日破案！

包仁杰早上沒來得及吃飯，這會子餓得肚子咕咕地叫，好不容易等到局座大人終于羅嗦完畢散了會趕緊往外跑，就聽隊長在后面一聲厲喝，包仁杰你跟我進來！

隊長……包仁杰可憐巴巴地掉頭蹭進辦公室。

早上干什么去了！大家都到了就你一個人遲到，手機也不開，太不象話了！

我……手機沒電了。包仁杰低著腦袋解釋。

沒電了？虧你說得出口！咱們是干什么工作的？遇到情況聯(lián)系不上出了事故怎么辦！人命關(guān)天你懂不懂！王志文狠狠地砸著桌子。

隊長，我錯了……

行了行了，現(xiàn)在還沒到做檢查的時候，你沒聽廳長說了嗎？等案子破了自然會追究責(zé)任，該寫檢查該撤職的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你也別說什么了，當(dāng)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案子破了，只要是破了案，什么都好說，不然的話……唉，先不說那個了，收拾一下咱們先去東碼頭吧。

警車往東城疾駛，王隊長打開了警燈，沒拉警笛，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車上的氣氛壓抑而沉重。

包仁杰覺得很沮喪，很少見隊長發(fā)這么大脾氣，都是自己不好，出了這么大案子隊長壓力肯定很大。自己幫不上忙還添亂，也難怪隊長拉著臉不說話。唉，沒別的，這一次一定要加把勁，爭取干點成績出來，不能讓人家瞧扁了。

那張報紙還揣在懷里，估計這幾天是沒時間了，也不知道燕飛什么時候動手術(shù)？想給王其實打個電話去問問，剛摸出手機就想起來還沒充電，想向隊長借手機用用，看看那張比石頭還硬的臉……包仁杰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偏偏這時候肚子不識趣地叫了起來，窘得包仁杰耳朵根都紅了，王隊長兩眼注視著前方，冷冷地問，早上又沒吃飯？

一個塑料袋扔進了包仁杰的懷里，是他最愛吃的韭菜餡餃子，已經(jīng)涼得透透的了。

36

路上沒有什么行人，大批的警察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各個路口都有很多人在盤查。各分局都派出了全部警力搜捕逃犯，通緝令雖然還沒有下發(fā)出來，但是幾個主要嫌疑人的模擬畫像都已經(jīng)公布出來了，氣氛空前地緊張。

隊長，別著急，那些壞蛋肯定跑不了，咱們肯定能抓住他們！包仁杰把餃子放了回去，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很餓，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王志文使勁踩一腳油門，真那么簡單就好了！

東碼頭的槍戰(zhàn)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警方嚴(yán)密封鎖了，幾十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警察戒備森嚴(yán)，王志文亮出證件，帶著包仁杰進了封鎖線。

江面上一派寧靜，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依然是濃霧鎖江，白茫茫的一片。隱約可見碼頭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一艘貨輪靠在岸邊，船上到處是彈痕和血跡。貨輪附近的岸上有一大灘暗黑的污血，一個白粉筆畫成的扭曲的人形，顯示著昨天晚上曾經(jīng)發(fā)生了多么血腥和殘暴的一幕。

王志文緊鎖著眉頭，小包，你先回車上去。

不！包仁杰搖搖頭，隊長，我受得了，沒關(guān)系的！

王隊長不再說話，登上貨輪進了船艙，包仁杰趕緊跟了上去。

這是一艘老式貨輪，很小，下面一層是貨艙，矮矮的連腰都站不直。船上早已經(jīng)被徹底清查過了，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角落里亂七八糟的堆著些雜物，王志文戴上手套，蹲下去翻了起來。

抹布、棉紗、舊零件、一些廢紙和幾件破衣服，甚至還有胸罩和三角褲，王隊長狠狠甩掉手里的東西，把那幾張廢紙隨手遞給包仁杰，帶回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

從船尾出來，霧已經(jīng)散了，金色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渾濁的水面反射著粼粼的波光，船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分外刺眼。上游漂下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臟東西，附近的船上有人生火煮飯，污染的水泛著惡臭，混合著嗆人的煤煙的味道，令人作嘔。

幸好早上沒吃飯，包仁杰戰(zhàn)兢兢地別過頭，聽說被擊斃的那個歹徒只有20多歲，身上中了幾十槍，面目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