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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您。”“說吧。”楊沁并不意外。蕭錦離不疾不徐地說:“我跟我男朋友在一座小島上,偶然找到了您丈夫的遺骸。他留下了一筆遺產(chǎn)和一本筆記本。我們按照筆記本的描述找到了您,想把張先生的遺產(chǎn)和遺骸都物歸原主。”楊沁怔然,少頃,她把棟棟放下,緩緩站起身:“確定是他?”蕭錦離微微頷首,把放在鄭五包里的小本子遞給了她。沒有人開口說話,客廳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有女人緩慢的翻書聲,沙沙作響。兩行清淚從楊沁的臉頰滑落,她終于看完了最后一眼,顫抖著手將筆記本合上,用力按壓在自己心口。“難怪,難怪他回國之后就杳無音訊。我找了他那么久,我知道他死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遺體。我還想著,百年之后,我怕是要孤零零一個人了。”蕭錦離遞給楊沁一只手帕。楊沁道了聲謝,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哪怕再悲傷,她依舊保持著一個貴婦人應(yīng)有的矜持和體態(tài)。因為此時此刻,她不僅僅代表著她自己。她還代表著張國棟的遺孀。“汪汪!”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棟棟。而后張建華尷尬地走進門,來到楊沁身邊:“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楊沁瞪了他一眼:“什么時候回來的,電話也不打一個?”“這不是急著回來見您嗎,給您帶了好多特產(chǎn)。許媽,你幫著把東西收拾一下,晚上做點好吃的招待客人。”張建華說完,這才溫聲對蕭錦離說:“小蕭,這么巧,咱們又見面了。你要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盡一盡地主之誼。”蕭錦離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叫他,略有點不習(xí)慣。好在鄭啟巍也在,幫他應(yīng)道:“是很巧,張董不必介懷,是我們叨擾了。”楊沁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兒子的頭:“你沒事添什么亂,后邊跟著,跟我去接你爸。”后面半句顯然有些哽咽。張建華本想營造出一點輕松的氣氛,可惜沒能成功,被老媽教訓(xùn)了一頓,牽著老婆孩子一起跟上。張建華結(jié)婚晚,他四十來歲了,孩子才十歲。他還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抓著張建華的手問:“爸爸,我們要去哪?”張建華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啊,去見你爺爺。”“爺爺?”小男孩眼前一亮,下意識看向天空。蕭錦離一下就懂了,大概是張建華他們都對他說,爺爺化成了星星在守護他。見狀,蕭錦離遞給鄭啟巍一個怎么辦的眼神。有孩子在場,不好讓孩子看到遺骸。鄭啟巍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楊沁不可能沒注意到孫子在場,她沒避諱,說明她是打算讓孫子看到這一切的。他們到底是外人,沒有理由阻攔。鄭五把車停在了別墅外的空地,為了把棺木裝好,他們租的是一輛房車。一共六具遺骸,他們分別作了標(biāo)記。鄭五打開后備箱,把屬于張國棟的那一個棺木搬出來。楊沁推開棺木。那個說要給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只剩一副枯骨。“給我點時間,”她說,“我想單獨陪陪他。”眾人理解地離開了空地。男孩的啼哭聲終于從張建華的手中解放出來。剛剛張建華一直捂著兒子的嘴巴,就怕他吵了母親和父親的安寧。張建華把孩子交給妻子,歉然對蕭錦離和鄭啟巍說道:“實在抱歉,招待不周。請二位一定要留下來住兩天。”鄭啟巍正要推拒,張建華趕緊雙手合十:“拜托了,否則以我媽的性格,我要是沒留住你們,非得把我皮扒了不可!”蕭錦離和鄭啟巍對視一眼,反正最近也沒什么忙的,索性答應(yīng)了。張建華千恩萬謝,趕緊張羅傭人給他們收拾房間。……夜晚。蕭錦離聽到有孩子在哭,他循聲走過去,看見張建華的兒子坐在秋千上,朗潤的眼睛里滿是水色。“還在害怕嗎?”蕭錦離走到他身邊,“你不用害怕,那是你的親人,不會傷害你的。”男孩抬頭看向蕭錦離:“我爺爺應(yīng)該在天上,他是明亮的星星,照耀著我們。而不是一堆骨頭,太可怕了!”蕭錦離半蹲下來,溫聲道:“那不是一堆骨頭,那是一身傲骨,是滿身榮耀。它不比星光黯淡,不比血rou冰冷,你應(yīng)該為自己有這樣的爺爺感到驕傲和自豪。”第78章穿成錦鯉的第七十八天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頭,被白骨激起的恐懼出乎意料地減少了許多。半晌,他小聲地問:“我以后也會變成那樣嗎?”蕭錦離一怔,時光仿佛穿梭回了過去,小小的他趴在哥哥的腿上,在一次參加了葬禮后,也是這樣問哥哥的。那時候哥哥是怎么回答的呢?“人總會死,或早或晚。”蕭錦離收起了眼底的懷念,微笑道,“我們無法預(yù)料到死亡何時來臨,但我們可以在那天來臨之前,盡可能做完該做的事。”那時候他就和男孩一樣年幼,尚不懂哥哥的意思,現(xiàn)在才明白了幾分。小孩子的疑惑來得快,去得也快。被白骨嚇到的恐懼,也在夜色的調(diào)養(yǎng)下逐漸消退,最后坐在秋千上,頭一點一點的,隨著秋千搖搖晃晃。蕭錦離怕他摔了,便把他抱回屋,循著記憶里的路線找到張建華的房間,敲了敲門。張建華打開門,見蕭錦離抱著男孩,連忙從他手中接過男孩:“多謝多謝,外面冷,快進來坐坐。”蕭錦離婉拒道:“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說。”“不耽誤,我搞科研的,沒那么早睡。”張建華把孩子交給老婆,讓她和孩子先去睡,自己拉著蕭錦離進門。這已經(jīng)是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的熟稔了,張建華討好的舉動,明顯在向蕭錦離釋放善意。蕭錦離也不好拒絕。張建華一坐下就套近乎:“小蕭,上次在京省見你,我就覺得你特別投緣,想著等有空了,一定找機會再和你打打牌。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面了!”蕭錦離調(diào)侃道:“張叔叔想打牌的話,現(xiàn)在也沒問題。”“可不敢,我媽你是不知道,看著好說話,實際上脾氣可差了。她這會兒應(yīng)該正感懷著,我要是敢打牌破壞她醞釀的感情,她能幾個月都不搭理我。”張建華心有余悸道,看樣子深有體會。蕭錦離配合地恭維:“你們母子關(guān)系真好。”“是不錯,”張建華頷首,“我是我媽帶大的,記憶里我爸的身影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