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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的相遇。白易覺得沒生病的時候,也沒和繆子奇這樣相處過,但沒什么不好,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若是要成結,人生的大部分時間并不會多熱鬧,恰恰相反,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感受時間的流逝。好像也不賴。風在脆弱的書頁間穿梭,光親吻著alpha的指尖,白易有點困倦,他從飄窗上跳下來,跑到床邊在繆子奇無奈的目光里拿了一條小毯子,重新爬回去,把自己裹起來:“別吵我。”語氣兇巴巴的。“好。”繆子奇寫字的手頓了頓,“嫌冷叫我。”“冷?”白易半瞇著眼睛,望向窗外凋零的梧桐樹,恍然,“又到冬天了?”繆子奇沒提醒他,出院時就已經是深秋了。白易出神地發了一會兒呆,用小毯子把自己裹緊,心想和繆子奇認識已經一年多了,去年這個時候他還賴在學長家里,因為連日的冬雪不愿出門,就算真的要出門,也是趴在繆子奇背上,耀武揚威地擠兌來蹭暖氣的alpha們。時間怎么過得那么快呢?幾片枯黃的樹葉飄落在窗前,白易哈出一口氣,用手指戳著冰涼的玻璃,在上面寫繆子奇的名字,可惜alpha的姓氏有點復雜,他沒寫完,水汽就消失了。他把凍麻的手指縮回來,小聲地問:“學長,你是怎么在這條路上堅持下來的啊?”繆子奇花了三秒鐘反應過來,白易在叫自己,他又肯叫“學長”了,又花了更長的時間理解他的問題,繼而意識到白易陷入了迷茫。每個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學員都會有或長或短的迷茫期,警校有專門的心理輔導教員可以請教,如果能邁過這道坎,就再也不會迷失自我,如果邁不過去……倒也不會怎么樣,不同的人生亦有不同的精彩。繆子奇私心不希望白易走這么危險的道路,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惡去左右omega的人生。所以繆子奇沉吟許久,如實說:“我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白易的聲音帶了哭腔,“你怎么會不知道?”在白易心里,繆子奇不僅僅是愛人的存在,還是榜樣、目標,是可以依靠的alpha,他從來沒想過世界上還有繆子奇無法戰勝的挫折。繆子奇從床上坐起來,先出去倒了杯熱水,塞到白易的手里,再把藥片拿出來:“到時間了。”他板著臉把藥吃了,捧著熱水不吭聲。繆子奇試探地揉揉白易的腦袋,剛吃完藥片的小O很安靜,被揉了腦袋也只是茫然地偏頭,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有的時候堅持并不需要特別明確的理由。”繆子奇回到床邊,胳膊撐在膝蓋旁,輕聲說,“只是不得已罷了。”alpha說得很坦然:“如果不繼續走下去,我永遠沒辦法搞清楚崇海犧牲的真相,不是嗎?”道理簡單,甚至有些粗暴,白易卻豁然開朗,他猛地握緊水杯:“學長——”“打住。”繆子奇忍俊不禁,“是不是想罵我了?”白易難為情地偏開頭,倔強地不承認,他和alpha的友好交流僅限于狀態好的時候。繆子奇顯然明白這個道理,用輕咳掩飾笑意:“那換我來問你。”“……你為什么總是在惹你的父親生氣?”“什么?”繆子奇溫柔地注視著他:“白易,你想知道什么?”他心里咯噔一聲,不知為何有些慌亂,他在學長面前從來不會掩飾內心的情緒,即使嘗試了,也總以失敗告終。“為什么不來問我?”繆子奇聲音放得更輕,“白易,說說看。”說什么啊……說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嗎?白易攥著小毯子,抿唇不言不語。其實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問出來,但他總也忘不掉繆子奇偶爾流出的,與現在的溫柔截然相反的頹態,他不想看見那樣的繆子奇,完全不想。白易本能地覺察到如果自己真的問了,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后果。就在他糾結的檔口,繆子奇又出了一趟房間,再次回來的時候,將外套脫了,搭在衣架上,也沒有繼續逼問:“還要休息一會兒嗎?”“嗯。”白易垂下眼簾,將紛亂的思緒壓在心底。小城市的冬天陰冷潮濕,白易自從和繆子奇住在一起以后,發病的次數逐漸減少,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后來覺得是因為alpha在身邊,所以不再胡思亂想的緣故,總之每次復查,結果都是好的,醫院的醫生也認識了他們這對“可憐”的小情侶,說白易是唯一一個得了一堆毛病還有A陪著來看病的幸運兒。他每次都笑得特別燦爛:“那是,他敢不要我,我就揍他。”醫生這個時候也知道他是警校的學生了,湊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打趣。當然白易復查完,按照慣例會把等在大廳的繆子奇懟一遍,懟完再羞惱地跟在alpha身后,像條倔強的小尾巴,一踩就炸。至于白易和老白的關系……在繆子奇的調和下,竟然好了不少。按照繆子奇的話說,就是你心里有疑問可以問我,別想亂七八糟的方法刺激你爸了,這樣就算得到答案又有什么意義呢?白易撇撇嘴,這事兒哪里是說問就能問出口的。同居了幾周,他也發現了alpha的一些小秘密,比如有些柜子里藏了撕去包裝的藥片,比如有些時候明顯的情緒低沉,但是繆子奇控制得太好了,白易稍微有疑問的時候,alpha都能第一時間調整狀態并轉移話題。久而久之,白易的注意力完全傾注在了“拉手”的問題上,對老白的態度也恢復常態。當初不斷的刺激不過是想求得一個真相,他總覺得他爸不讓他跟著繆子奇走,還有別的理由。關于“拉手”,出乎意料地難倒了他們倆,明明沒生病之前除了成結什么都做過了,現在連手指頭碰一碰都成了難題,第無數次失敗以后,白易裹著毯子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罵人。他罵得挺軟的,就是抗不過本能,看繆子奇來氣,又沒什么力氣,所以更像是撒嬌,但是繆子奇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真的發病,難受得要靠鎮定劑過活,就站在臥室的門前悲傷地注視著小O。幾分鐘以后白易平靜下來,裹著毯子的模樣看上去有些脆弱,他茫然地望向繆子奇:“怎么辦,快開學了,我還是不能……和你拉手。”他不想再蹉跎一個學期。既然沒辦法拉手,他們也有別的事情可以做。白易蹭到書桌邊,看繆子奇整理材料,以前他只能坐在飄窗上,現在可以離得很近還不覺得難過了,其實這對于一個有心境障礙的omega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只是他自己不滿足而已。繆子奇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