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感，像他家靚女做過的那樣，把不同的“表盤”放進腰帶，讓它發(fā)出奇異的光和聲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是不是很帥！”

“是。”

周澤楷附和他。

孫翔興致勃勃地玩了一會兒，自然地跟周澤楷聊起了整個假面騎士系列。

而無論他說什么，周澤楷都表現(xiàn)出特別樂意傾聽的模樣。于是等回到公寓，孫翔第一件事就是沖去臥室抱出另一臺筆記本，邀請周澤楷跟自己一起欣賞最新的劇集。

周澤楷的理解能力是那樣高，而且孫翔猜測，這家伙沒準(zhǔn)偷偷做過功課，不然為什么當(dāng)自己和他科普前作相關(guān)的知識時，周澤楷總能迅速接話，并和自己順暢流利地討論起來？

不管了，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總之他好開心，好快活！如果說在某個領(lǐng)域與同好共鳴觸發(fā)的快樂值是100，那當(dāng)周澤楷這樣在其他99個領(lǐng)域都有共同話題的人，和自己相遇第100個領(lǐng)域時，這快樂值大概得再乘以100也不為過。

睡前，他的情緒依然高漲得不可思議，他在想，該怎樣衡量這一個夜晚呢。

他不想用完美來形容它，覺得這個詞貧瘠且蒼白。

最后想了不知多久，孫翔總算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描述——

“這就是我理想的生活。”他總結(jié)道，并且不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在笑。

“不睡？”周澤楷看到門縫里的光，無奈地扣了扣門。

“馬上！”孫翔回答。

“晚安。做個好夢。”周澤楷說。

“某些人自己早點睡覺才是。”孫翔笑著吐槽，“我絕對會做個好夢的！”

4.

說完那句話，他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夢的內(nèi)容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

他夢見自己三十歲的生日。蛋糕放在一張很大的餐桌上。旁邊除了刀叉、餐盤、裝飾用的鮮花外，還擺著一個相冊。

里面的照片，是身著同款西裝的自己和……周澤楷？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倆的左手無名指，都戴著一模一樣的戒指。

看見這個細節(jié)的瞬間，孫翔從夢中驚醒。醒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機確認(rèn)現(xiàn)在的年月日——這樣才可以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在做夢。

不怪他，實在是夢里那種幸福感要命地真實。尤其自己的情緒，是如此高漲、飽滿，就仿佛復(fù)制自昨晚的分分秒秒。

孫翔揉揉太陽xue，走到窗前。天將明未明，地平線泛著鴨蛋殼青。日光在云層后方徘徊，仿佛試圖藏住自己的存在，但這種躲藏只是徒勞的掙扎——伴隨時間推移，它就像那些被他有意無意逃避去思考的真相，遲早會迎來徹底暴露的一刻。

漸漸的。

第一縷金邊鍍上了離地表最近的云，像是有什么東西即將溢出。

孫翔盯著那道越來越亮的縫隙，看了久久，不知都想到了些什么。

5.

同樣被困擾的還有前幾天喝到一半被孫翔放鴿子的那位朋友。

起因是他突然接到一個邀請，來自孫翔。內(nèi)容簡單：喝酒，老地方，老時間。

他剛泡上妹子，恨不得24小時都用來撩撥人家，對孫翔的邀約，條件反射想拒絕。更何況，孫翔這說得沒頭沒尾，既不講為何要聚，而且聽說只有他倆。導(dǎo)致他心里各種古怪。

他琢磨了半天，最近有需要慶祝的日子嗎？沒有，有值得湊一塊兒吐槽的事嗎？好像也沒。完蛋，自己該不會什么時候得罪了孫翔吧？

但人家都主動約他了，拒絕肯定不太好。他猶豫再猶豫，最后，就這樣一臉茫然地來了酒吧。

“到底啥事兒啊？神神秘秘的，”他開了瓶酒，遞給孫翔，偷偷打量對方的表情，“不開心？”

孫翔沒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啥。

那位朋友只好自己再開了瓶酒，與他碰了碰，也不急著喝，繼續(xù)好奇地看著他。

孫翔全程心不在焉，沒注意對方的反應(yīng)，瓶口噌地碰完，就干脆地仰起頭，仿佛為重要演講蓄力似的，一口氣全喝完了。這才把酒瓶一擱，抹抹嘴，丟下顆原子彈：“你不是認(rèn)識好多gay？天天說自己精通LGBT情感世界？那我問你——”

“誒？”好友興奮而茫然地坐直了身體。

“——男人會只喜歡某個特定的男人嗎？”

6.

“等、等等等等等！”好友一個手滑，差點把酒瓶直接懟到地上去，“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男人只會喜歡上某個男人？”

“還能是什么意思？”孫翔不滿地睨著他，眼神仿佛在說，狗屁感情專家，這么簡單都聽不懂，“一個男人，他突然覺得和某個特定的男人過一輩子好像也可以接受，但把對方換成別的任何人，比如你——”

“去去去去。”

“切，打個比方啊。”孫翔瞪他一眼，“那比如，算了，總之任何別的男人，他都不能接受，這到底算啥，算GAY嗎？”

“是……也不是？”話到這份上，好友再遲鈍也已經(jīng)聽出“一個男人”指的99.9%就孫翔自己。結(jié)合上下文領(lǐng)悟潛臺詞后，他現(xiàn)在驚得下巴都已經(jīng)快掉了。

畢竟平日里，大家打趣歸打趣，吐槽孫翔從來不找姑娘是深柜，但那最多就口嗨罷。以他對gay的認(rèn)知，對孫翔的了解，他可以斷言，孫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那種天生會愛上男人的類型。

他試探著問：“那個男人到底怎么確定的他只喜歡某個特定同性？”

孫翔不假思索：“怎么確定？一想到他要和別人結(jié)婚，就感覺絕對不行！我不能答應(yīng)！”

都“我不能答應(yīng)”了，靠，真的假的？！

好友捂住嘴，不讓那聲“臥槽”溢出。

如果說剛剛還有點暈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清楚了，自己聽到的秘密有那——么大。他暗暗發(fā)誓千萬不能輕易說出去，不然按照孫翔性格，等回頭清醒，絕對會殺了自己。

不過，保密歸保密，滿足好奇心，又是另一方面。

他安撫孫翔，說“這個男人絕對不是gay，只是喜歡的人剛好是男人而已”，預(yù)想中，孫翔松一口氣。

緊接著，他開始主動給孫翔倒酒，使出渾身解數(shù)試探，想要從孫翔嘴里把那個“特定對象”的名字給套出來。

誰曾想，孫翔即使喝到半醉，口風(fēng)依然嚴(yán)密，愣是連對方姓什么都不肯告訴自己。

哎呦媽呀，好友想，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個“特定對象”，就是孫翔之前聚會時購物時有事沒事發(fā)消息，出差也要給人家認(rèn)真挑伴手禮的存在！

他不服氣，心道再喝兩瓶，兩瓶不夠四瓶，世界上就沒他套不出的話！

……一小時后。

孫翔抱著靠枕歪在沙發(fā)上，雙目微微合著，仿佛已經(jīng)徹底醉了，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