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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飛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7

分卷閱讀87

    只是隨便畫的。”

“啊,居然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全天下愛畫畫的都會藏這樣的小心思,”方宥清面露遺憾,隨后又笑了,“不過我說的那個人,和畫中人很像的人,他是我的愛人……我很愛他。”

下午易暉去醫院看望江雪梅,看見床頭放著的一捧雛菊,問這是哪里來的,江一芒把他拉到一邊,說:“姓周的剛才來過,mama在睡我就沒嚷嚷。還好他什么都沒說,放下花就走了。”

易暉猜周晉珩最近又閑得慌,不然差遣助理就能辦妥的事,為什么要親自跑一趟?

回去的公交車上在播娛樂新聞,盤點今年丑聞纏身的明星,周晉珩因為罷演風波赫然在列,節目為了追求沖擊力,倒豆子般地把周晉珩出道四年來的負面新聞全都搬了出來,包括年初被人拍到前往某婚戒定制中心的事。

這個消息距今已有半年之久,易暉當時刻意回避,后來陰差陽錯見到的那枚戒指不知是否出自這家店,現下看電視屏幕上出現的照片,同戴著口罩的周晉珩一起坐在吧臺邊的不是方宥清又是誰?

不排除有陪朋友的可能,不過方宥清既用了“愛人”這個稱呼,總不能是單方面的。

不過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易暉收回視線,望向暮色四合的窗外,躁郁的情緒翻涌而上,突然不想回去了。

他在下一站下車,這一代是繁華鬧市區,隨便走走都比悶在四面都是墻的房間里有意思。

一條靜謐流淌的河自商業街東頭穿到西頭,途徑幾座古樸木橋,看見前方橋邊辟了一塊地,鑿了一處汩汩流淌的泉眼。

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是他從前的禁地,易暉只記得很小的時候mama帶過他來這兒玩,全程緊緊牽著他的手,生怕他走丟。

或許因為天色晚了,今天的人沒有以往多,他走上前,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著,看往來駐足的人驚訝于池底鋪滿的硬幣,然后或不屑走開,或掏出硬幣許愿。

仿佛從誰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個曾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靈上的自己。

“快,快把硬幣給我,我聽說這里很靈,我要多許幾個愿。”

“……全都扔進去了?”

“嗯啊,多扔點兒顯得心誠嘛。”

“許了什么愿?”

“希望時光倒流。”

“嗯?”

“最好能回到咱們倆還在上學的時候,我早早地向你表白,牢牢地抓住你,你要出國我也跟你一起去,休想把我甩掉。”

“現在也很好。”

……

是一對同性情侶,易暉聽得入神,忽略了似有若無的熟悉感,兀自站著發呆,直到被一聲“暉暉”喚醒,抬頭對上兩雙驚訝的眼睛。

鬧中取靜的茶館里,桌椅大半空著,裊裊茶香蒸得空氣濕暖,坐在屋里正中位置,初秋寒氣被盡數隔絕在外。

葉欽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嫌燙伸了伸舌頭,臉上仍維持笑容:“不是就不是吧,我們也就是覺得投眼緣,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易暉垂低腦袋,視線更不知該往哪里放:“你們說的那個人……跟我很像嗎?”

“從相貌上來說,不太像。”一直默不作聲的程非池忽然開腔,“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易暉嗓子發干:“那……”

坐在對面的程非池垂眼看他捏緊杯壁的手,道:“直覺吧,直覺是不講道理的。”

“確實不講道理。”葉欽單手托腮,注視著易暉道,“如果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可能只會偷偷懷疑,他也這么認為,我就一個沖動把你叫住了。”

易暉被他看得緊張不已,生怕多說多錯,又否認一遍:“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家住南方,最近來這邊工作,過幾個月就要回去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是了,就當交個朋友,別緊張嘛。”葉欽把剛上桌的茶點推到他面前,“喜歡吃甜的不?”

易暉先點頭,再搖頭,糾結得臉都紅了:“能吃、一點點。”

葉欽笑起來:“那就多吃一點。”

一頓如坐針氈的晚茶喝完,易暉忙不迭要走,葉欽嗑完盤中最后幾顆瓜子,提醒他記得穿好外套再出門,又問他這看著就疼的外套哪里買的,易暉回答朋友做的,匆匆扭頭往門口走,剛走出去兩步,又被叫住。

“你都沒問我們在找的是誰呢。”

易暉慢吞吞地轉身,視線還垂落在地上:“誰、誰啊?”

“他弟弟。”葉欽指程非池,而后又指自己,“也是我弟弟。”

(下)

因為這個小插曲,易暉走進小區大門時剛過夜里十點。

已經超出十二小時的時限,他卻顧不上著急,步子邁得緩慢,邊走邊凝神思考著什么。

走著走著,眼眶遲鈍地泛起潮濕。

剛重生把會兒,他把上輩子的自己當個笑話,自以為活得透徹明白,結果死得稀里糊涂不說,到最后什么都沒得到。

易暉仰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這樣,原來還有人惦記著他,還有人一眼就能把他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來。

可他卻沒有辦法承認,說他膽小也好,自私也罷,既已選了這條路,就只能堅定走下去。他承擔不起兩個人的身份,也不想再回到過去。

回溯時光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可他不想要。

那些愛恨糾葛只經歷一次就夠了,為那個名叫易暉的傻子傷心一次也夠了,他們應該開開心心地活著,而不是為已經死掉的傻子沉湎傷懷。

還傻的時候他就知道要說話算話,說了要做江一暉,哪怕心知是自欺欺人,也要瞞所有人一輩子。

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連自己也瞞過去了。

在小區里轉悠兩圈,又坐在空無一人的長椅上平復許久,易暉揉著酸澀的眼眶站起來,循著走了無數遍的印象在鵝卵石小路盡頭左拐。

揉完眼睛剛能視物,睜眼便看見周晉珩站在家門口的路邊上,和上次在門口撞見他收下保安的花的位置一樣。

易暉徑直走向前,繞過他,走進院子開門的時候,聽見周晉珩在身后問:“去哪兒了?”

易暉沒回答,揀重點說:“不夠的時間明天補上。”

今天耽誤的時間明天填補,上周為照顧江雪梅守夜也這么干過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這次周晉珩為什么如此激動,被捏住手腕按在玄關的墻上時,他還是懵的。

“我問你去哪兒了。”

嗓音很沉,震得易暉有一瞬的愣神。然而鼻間沒有酒味,周晉珩沒喝酒,這又是在發什么瘋?

“跟你沒關系。”易暉看著他,“協議上沒說要向你匯報去向。”

他也有脾氣,被周晉珩弄到這里,不明不白地被圈養,他心里也存著怨氣,眼下又被莫名其妙地質問,易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