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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取了心頭血做的,茶是我端的,也是我騙他們喝的,全都是我做的,你們不許罵阿淩。”“都是你做的,但主意是崔淩出的,對嗎?”喻識語氣肅然。長瀛默默片刻,一時聲音低沉:“你不知道當時有多麻煩,青江那樣亂,外面又是成千上萬的災民等著去救,這是最干凈最利索的辦法了。”陶頌頓了下:“阿淩來問你的意思,你就答應了?”長瀛點點頭,夜色落在他清秀的面容上:“我不答應,阿淩也要找別的法子去做的。我不知道這樣到底對不對,但我知道世上之人日后都會罵他,倘若我也不和他站在一起,他身邊以后就沒有人了。”喻識一時默然。他突然想到了陶頌,而陶頌恰好于此時握住了他的手。喻識浮起幾分安心,卻又想起崔淩方才的面色,立時又生出幾分不安。長瀛只接著道:“人間的是非對錯太復雜了,我并不懂。反正我們妖族素來是成王敗寇,直接得很,也不用像那些長老似的,明明眼里心里都是權勢地位,嘴里還整天仁義道德,說一套做一套,看的人心煩。”慕祁摟著他脖子:“這話我阿公也說過的。”長瀛并不知他的身世,喻識與他傳音幾句,長瀛霎時明了:“原是二師兄的祁字。”喻識又囑咐:“你這些時日多看著他點,這孩子太小,若是念起來了,我們也不知如何安慰。”“明明不會帶孩子,還答應別人養。”長瀛于青江待得愈發膽大,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又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你們想是也沒有心思養孩子,就跟著我吧。”慕祁樂顛顛地抱著他:“狐貍前輩要帶我去別處睡么?”長瀛不懷好意地瞧了二人一眼,又轉頭看向小孩:“你師父和小師父有正經事要做,你不能跟著。”慕祁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知道,他們又要親親了!”喻識一時沒攔住,長瀛已問了出來:“又是什么意思?”“就是親過好多好多次啦!”慕祁掰著手指頭,但自己也數不明白,索性直接道,“就是有很多很多次了!光我看見的都好多次了!”喻識一時無地自容,還沒等著解釋,長瀛已抱著小娃娃有說有笑地走了,他要追上去,卻被陶頌扯住了。喻識臉上燒得慌:“我得去囑咐你徒弟,別讓他到處胡說!”陶頌卻緊緊地拉住他不放,轉身就推開門,勾起一抹笑意:“這有什么要緊,劍修,都這個時辰了,正經事才要緊。”第83章青江其三喻識忐忐忑忑地由陶頌拉著進了房間,點起燭火,瞧見兩張床,才放下心來。陶頌拽著他:“劍修,你睡哪兒?”喻識隨手一指,陶頌便扯了他過去:“好,就這兒吧。”喻識再次推他:“你到那邊去。”因是外客的房間,四下并未有縞素之色,厚重的簾帳垂地,金絲銀線勾勒出飛鶴渡江的紋樣,月色被這影影綽綽篩了一道,再落入床榻之間,便只剩了一層淺淡的朦朧。喻識與陶頌單獨在一處時,總是緊張得厲害。譬如此時,陶頌明明什么都沒做,他一顆心便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四下悄寂,陶頌卻當真沒再做什么,只隔著月色露出些微笑意:“我不去,我要和你睡一起。”喻識還要再推他,陶頌伸手攬住他的腰,直接靠在了他懷里。喻識一時心慌,卻聽得陶頌低聲道:“劍修,我一個人睡不著,我不舒服。”喻識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一動不動地由他抱著,又念起之前情形:“你總是能有理由。”耳畔傳來些陶頌的一二笑聲,開口的聲音卻愈發低:“劍修,我是真的有點難受。”喻識還要再開口,卻猛然想起陶頌近日身體,又著急地去拉他起來:“你哪兒不舒服?突然難受的嗎?”陶頌略動了動,卻是連喻識的兩只胳膊一起圈住了,將下巴貼在他肩頭:“我難受好幾天了。”喻識聽著他語氣間的委屈,心都攥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安撫:“那你先等一等,崔淩馬上就過來了。”陶頌的呼吸聲就貼在他耳畔,喻識卻只剩了一片焦急,手忙腳亂地想起身:“要不我現在就去找崔淩過來,你在這兒......”“我不要崔淩。”陶頌更加箍緊了他幾分,稍微一用力,便抱著喻識倒在了榻上。皎白的月色自窗欞間漫入,九轉燭臺上的燭火在輕輕拂動的帳幔外,透出搖曳的光。陶頌翻身伏在喻識耳邊,略有不滿:“劍修,分明只有我們兩個在,你怎么總是提起旁人來?”陶頌整個人都覆在喻識身上,溫熱的氣息撩得他耳畔的碎發一動一動的,直發癢。喻識頓時心如擂鼓,卻又有些氣惱:“你又騙我,我剛才真的擔心了。”陶頌稍稍支起身子,低頭望著他,澄澈眸子里溢滿委屈:“我沒有,我確實難受得厲害。”月色映得陶頌面色更加白了,喻識對上他清清淺淺的眸子,一下子又開始憂心:“那...那我還是去找人吧,你在這里休息休息,或許......”“我不要。”陶頌真的生出些委屈了,自家劍修著實是什么都不懂,都這時候了,居然還要走。他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語氣更軟了些:“我難受得很,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兒,我會不高興的。”“那我......”喻識有些手足無措,“可我又不是大夫,你不舒服,我在這兒有什么用?”陶頌微微笑了笑,落在喻識眼里,頗有幾分狡黠的意味。他尚未反應過來,陶頌已稍稍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喻識只覺得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癢,心驚rou跳還未平復,便又對上了陶頌明凈溫和的眼眸:”劍修,我正難受呢。“喻識腦子里自動補上了后半句話,居然還是用的慕祁的語氣:你要是親親我,我就好啦。喻識被自己這個想法惹得更加慌張了。陶頌卻只脈脈地望著他,不說話了。喻識腦子里過了百八十個想法,末了卻都被陶頌這柔和的眼神濾掉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摟住陶頌的脖子,按了下來。陶頌的眉眼距他咫尺之遙的時候,喻識才猛然清醒了些——他并不會這個什么親親。于是他微微抬頭,在陶頌面頰上輕輕碰了一下,自己倒先臉紅起來,頗有些不自在:“高興點了么?”陶頌定睛瞧著他:“沒有。”他不會,但陶頌顯然是會的。陶頌稍稍彎起眉眼,垂眸便覆上了喻識的唇。月色疏疏落落,帷幕重重,周遭靜謐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