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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在,爹爹你為什么不來救我......”他在喻識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喻識眼眶有些濕,心里難受得很。長瀛的氣血與他相通,傳說蒼海玉又有起死回生之效,長瀛既那般說,旁人自然要拿他百般試探求證。他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算封弦不問世事,說閉關就閉關,說云游就云游,也該在臨去歸墟前把長瀛托付給他。哪怕跟著封弦出生入死地在四方險境里求生,也比落在外人手里受折磨得好。長瀛在那種孤立無援的境地該是何等絕望。喻識知道長瀛怕是再不想記起從前之事,他又心思淺,便不再追問線索,只柔聲哄他:“是我不好,沒有早點來找你,爹爹錯了,你哭得累了么?起來吃點東西嗎?”他輕手輕腳地給長瀛抹了抹眼淚,又打開食盒:“是你愛吃的,吃一口么?”長瀛好哄得很,記吃不記打,又抽抽噎噎地吸了兩口氣,雙手捧起食盒,說了句“謝謝爹爹”,就埋頭吃起來。喻識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皺了眉頭:“他們連這也不給你吃?”長瀛吃得十分認真:“不是,是我不要吃的。”咽了一口,又抬頭道:“阿淩說我吃雞腿的時候真像個小狐貍。我不想在他面前做狐貍,我想做個人。”那怎么不化形?這話剛到嘴邊,喻識便想到了,還能為什么?還不是旁人非逼著他開口說話。喻識又掀起滿腹憐惜,恨不得捧來全天下的寶貝補償他,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我一定讓崔淩和你在一起。”長瀛樂顛顛道:“我們已經在一起好久了呀。”喻識又暗嘆了一聲傻兒子,反問他:“那他要抱你睡,你還臉紅什么?”長瀛一頓,一張臉騰得一下又紅了:“我看見崔淩的書上寫,兩口子說睡覺是另一個意思......”喻識突然想起他近水樓臺的打算,打趣道:“那你們已經另一個意思過了么?”長瀛嘴角還掛著一絲油亮的雞rou,面色已深紅,卻一本正經地盯著喻識:“爹爹你好不正經,得拜了天地之后才能做那種事。”喻識心道,就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幾時才能和崔淩拜天地?他正要點撥兩句,長瀛突然頓住腦袋,眼神警覺:“有人在外面。”窗外花枝一動,喻識方一轉頭,便見得陶頌和崔淩神色詫異地推門進來。喻識面不改色地解釋:“你院子沒人,我只能翻墻進來。”又指著一碟子雞骨頭:“長瀛和我說他想吃的。”長瀛趴在食盒邊,雪亮的狐貍毛上還沾著油,在一旁點點頭。崔淩愣了愣,只能靦腆笑笑,對長瀛道:“想吃和我說就行了,怎么好意思勞動前輩幫我照顧你?”陶頌看此情此景,只愈發地相信喻識的身份。揣摩他睹獸思人,還不知如何難過,望著他的眼神都是憐惜。喻識瞥見陶頌神色,又覺得莫名其妙。崔淩過來抱起長瀛,取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又貼了貼他的臉,溫和道:“你謝過前輩了么?”長瀛嚶嚶點頭。崔淩又謝一遍,客氣笑道:“前輩,時辰不早了,今日說好讓他跟我睡的。前輩也早點休息吧,若喜歡他,可常常來看。”喻識瞧著長瀛滿足的神情,老父親的心態又上來了,皺眉道:“你對旁人,也說常常來看么?”崔淩一愣,喻識繼而神色肅然:“你日后不要讓生人常常見他,也再不能讓他做今日臺上之事。他既然歸你照顧,我只找你算賬。我知道一次上門找你一次,說到做到。”喻識說罷,起身就走了。夜色深深沉沉,喻識心下亦起起伏伏,信步行了片刻,身后忽傳來陶頌的聲音:“六長老,你等一等!”陶頌蹙著眉尖,一雙淺淡眸子盈滿皎然月光:“你或許聽了些當年之事,但你不能遷怒崔淩。崔淩盡心盡力照顧長瀛多年,百般護著他,當年也多虧了青江城,才得以保全長瀛。”喻識停住,只示意他往下說。陶頌道:“當年喚靈燈毫無反應,長瀛卻死都不肯改口。長瀛年幼,又與喻前輩感情極深,不過一時難以接受罷了,眾門派卻只懷疑是與蒼海玉有關,一心非要弄明白,尚掌門根本護不住他。”頓了頓,又道:“縱使長瀛乃九尾靈狐,上念真人遺留的也述說了許多馴化方法。若不是青江宋城主暗中保全,又借機要了他去,當年還不知要鬧成什么樣子。”喻識聽到“死都不肯改口”,一時又深深自責。他原以為能護長瀛一生無虞,將他教得過于單純,當真險些害了他。他默了默,卻突然反應過來:“是你托宋城主幫的忙?”陶頌有一分局促,轉而又顯出深深的悵然:“我人微言輕,當初不過一甲子的年紀,說話絲毫份量也無。宋城主仁善,即便我不求他,他也會出手。”喻識心道,宋持平素瞧著不染凡塵,傲然冷淡得很,心地倒真還不錯。陶頌見他不說話,生怕他不放心,又補道:“當年所有門派中,我只敢信青江城毫無私心。傳說蒼海玉能令死人起死回生,令生人長生不老,這般上古神物,就連扶風山也有所圖謀,這么多年了,宋城主卻并不關心。”他又起了些微難過,眸光沉沉似水:“許是生死之事看多了,便沒有執念了。”陶頌憶起,當年他在喻識的衣冠冢前傷心得厲害,也是這樣墨暈的夜色,宋持纖塵不染地從喧鬧紛亂的云臺主殿里走出來,冷淡地安慰他:“生死有命,不可強求。若余緣尚未盡,天意自會成全,非人力可逆轉。”陶頌孩子似的抱著宋城主哭了一夜。他的心上人不在了,他仿佛流盡了一輩子的眼淚。第13章解釋的劍修月色拂欄,廊下的青石階畔盛開了一株鵝黃的芍藥花,暖玉微香,已不是花開的時節,卻于風里盈盈挺著精巧花冠。喻識只覺得陶頌看他的眼神,又盛滿了不明所以的憐惜。他于此時才驀然反應過來,難道是因為他信口胡編的身世?喻識不由大為好笑,這話他都快忘了,這實心眼的小孩還真信了不成?他正要解釋,陶頌卻突然提議:“這次找扶霜劍,我同你一起去吧。”喻識:“啊?”陶頌念起先前之事,此刻一心要保全喻識遺下的血脈。他心想著,這劍理所應當地該歸喻識遺孤,只是他爹生前不肯認他,這人許是心里有芥蒂,倒不好提此茬。于是他善解人意地換了套說辭:“流景閣式微,旁人總想拉踩一二,譬如盧往。雖然你厲害得很,到底一個人應付不來,我陪你,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