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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讓他們發覺了我是誰,除了一定會被追問蒼海玉的下落之外,于我也沒有什么不好。我又沒見過蒼海玉,也好應付。左不過就是要以后都在云臺去做他們的長老,再不能逍遙自在。”封弦聽得心里一堵,喻識卻又沉聲道:“我若是現身,幕后之人必定會更加顧忌隱藏,當年的事實,師父師娘還有我六位師兄第,當真要被一抔土掩過去了,又有誰能替他們討個說法?”封弦不由道:“那你現下......”喻識鄭重對封弦道:“所以,你要幫我這個忙。若有人起疑,你務必要說漏嘴。”封弦:“什么?”喻識認真道:“若當真有人瞧出來了,你一定要大大方方地和他們承認我的身份。”喻識神情肅然:“我就是第一劍修喻識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是他和艷動京城的第一花魁,在歷經纏綿悱惻的情愛故事后,生下的孩子。我爹風流得很,身邊還有千年妖修,吸血魔頭并吃人精怪,不肯要我,我娘剛烈,臨終輾轉將我托于顧老閣主照拂。我身世凄慘,體弱多病,但好在天資聰穎,偷學我爹的......”喻識拿出聽話本子的熱情,信口胡編地過于投入,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突然走近了個人。陶頌幾乎要勒死長瀛了,立在夜風里,整個都在顫抖:“......你方才說...你是誰?”第9章真正的第一劍修喻識深覺燕華山莊與他這輩子的八字不合,每次胡說八道都得出點幺蛾子。陶頌的聲音讓他心下陡然一慌,然住口之后,心下又覺著這一慌實在莫名其妙。于是他頗為淡定地回過頭去,卻瞧見陶頌的神色十分復雜。有三分震驚,二分感慰,一分質疑,余下皆是......夾雜著nongnong傷心的酸澀。喻識有一瞬間覺得自個兒很對不起這小毛孩,繼而又覺得這份心思也很是莫名其妙。不過瞧陶頌的表情,這個說辭,果真效果拔群。喻識冷靜了一下,拍板定了這套說法,十分鄭重地沖封弦一點頭,大義凜然地上了廣渡臺。陶頌依舊于夜風中翻江倒海,長瀛難受地喚了一聲,絨毛在他頸間蹭了蹭,陶頌才略微醒神幾分,十分艱澀地開口:“封前輩......”封弦壓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高深莫測地豎起食指,沖臺上揚了揚下頜,示意他觀看比試。臺上盧往已將配劍拔出,那長劍通體透著侵心蝕骨的寒涼,甫一出鞘,連帶著場上氣氛都冷了幾分,相比之下,喻識手中薄劍就越發平平無奇,一出場氣勢便輸了。臺下紛紛的議論聲中,竟大多于此時便覺得場中勝負已分。一位扶風山的高瘦弟子輕蔑道:“咱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把握一定能贏盧師兄。這場瞧著也并無新意,還看什么看?”另一憨厚弟子笑笑:“咱們再學學盧師兄的劍法,也好長長見識。”喻識盯著盧往這劍掂量了一會兒,心下居然也生出些拿不準。他想了一遭兒,第一劍修名聲好得很,就算做個遠遠不及他的廢物兒子,今后借著上輩子的光,也不至于敢有人隨便欺負。于是他抬了抬手:“你先出招吧。”這般輸了也不至于太難堪。盧往只覺得此人仗著輩分讓他,是存了輕視的心思,頓時起了幾分薄怒,要給喻識立個下馬威。他提劍上前行了幾步,使出六成功力抬手劃了一下,劍氣如尖銳冰凌自喻識頭頂三寸重重劃過,于臺下片片的驚呼中,呼嘯著斬下他近身旁逸斜出的十數木蘭花枝,玉色的木蘭花瓣剎那間紛然揚起,飄飄散散地落了喻識一身。方才那憨厚弟子竟呆呆道:“流景閣這位長老生得真好看啊。”高瘦弟子頓了下,厭棄地瞥他一眼:“好看有什么用,徒有其表,不成氣候。”臺下一片嘩然,盧往甚為得意地一揚頭:“長老不必謙讓,既是切磋,也要盡全力才是。”喻識卻忽然勾起嘴角,眉眼間彎了一層輕松笑意,退了一步,竟利落地收起配劍,彎腰從地上拾起根合手花枝,和藹道:“我比你年長,還是讓著你些吧。”臺下嘩然聲比方才高了十倍。盧往登時起了一腔怒火,想著既然此人這般不知好歹,也不必留什么余地了,沉著臉就將真氣注入劍中,擺出扶風劍法的起手式。臺下陶頌頗為擔心地看了喻識一眼。喻識連步法都沒有,只隨隨意意地立著,甚至站得都不怎么直。盧往怒火更盛,執劍而起,裹挾著寒冽徹骨的氣息,連迂回試探都省了,不偏不倚地一劍向喻識斬去。那劍勢過于鋒銳,直掀起洶涌烈風,越過臺下眾人,在化風湖上激起丈高的波濤。然而尚未等眾人驚呼出聲,盧往的身形便陡然一頓,長劍立時從手中脫落,與空中晃了個圈,斜斜地插在了廣渡臺的白玉石階上。通體冰寒劍意未收住,階上應聲裂出數道長痕,一溜兒的燈火倏然熄滅。階邊諸人連忙躲開,再向臺上看去,只見盧往已仰面倒在地上,喻識手中那截玉蘭花枝堪堪指著他頸間,距離不足一寸。重重花瓣再次于空中飛起,打著旋兒飄了一地。喻識的身法快到難以置信,陶頌簡直看傻了眼。廣渡臺上下不聞人聲,此時化風湖上揚起的波濤才直直墜下,嘩啦一聲將眾人砸回神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猛然于四下響起。余下的人根本不比陶頌,連喻識的動作都沒看清,除了連連驚嘆和互相詢問,壓根沒聊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封弦早在盧往劃出第一劍炫耀之時就放下心來,此時方懶洋洋道:“若是他再認真點,這小孩死個八回都綽綽有余了。”唯快不破。喻識和封弦均頗為贊同這四個字。從此言出發,喻識練成了極快的劍法,一拔劍就能要命;封弦練成了極快的輕功,一拔腿就能逃命。眾人都道第一劍修根骨卓絕,殊不知他早年間一直被喻岱長老壓著不許動真氣,一招一式都是實打實地磨出來,連除魔降妖都只靠一把普通的劍,直練到極快極準極穩,再添上金丹托起的渾厚真氣,才能于眾人眼前一鳴驚人。其間辛苦,自是不盡言說。盧往這種層次,實在入不得喻識的眼,當真害他瞎擔心一場。喻識輕巧收了花枝子,瞧見盧往面上的震驚與羞怒尚未褪去,知道他不肯讓自己扶,就只退開幾步笑了笑,轉身就要走。盧往卻爬起來,憤憤道:“你站住!”喻識一時覺得十分心累。他這副身子骨實在弱得很,此番雖沒動真氣,但這樣使了幾個動作,竟然也卷起一層疲乏。倘若日后都只能動一下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