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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行黑衣,深色的眼影把他的一雙鳳目勾勒出幾分疏離,涼薄。全身充斥著陰狠,冷戾,便是那個從尸山血海中,活下來的無情殺手。齊卓程禁不住倒吸了口氣。他知道顧懷的古裝會很好看,但當真親眼看到的時候。他明白到,顧懷的造型不僅僅只是好看,而是徹頭徹尾,完完全全的融入了這個角色中。眼前的人是顧懷,更是燕山月。反觀齊卓程,他現(xiàn)在還只是齊卓程,并沒有進入長音這個角色。顧懷從他手中抽出劇本:“看完了,就來試一下?!?/br>——這場戲是奪位前的重頭戲。長音跟隨私生子云蕪潛入禁宮,誰知等在他們面前的是跟他拼殺了許久的殺手燕山月。從邊陲到京城,其實,此時的燕山月心里已然放過長音和云蕪。但因為身負皇命,他也無路可退。這段戲的重點在燕山月的心境轉(zhuǎn)變上,他要殺兩人,但他意識到自己下不了手了。最終將人放走,自己反而被皇帝關(guān)入大牢。簡晗擦了擦頭上滲出的汗水,緊張的望著場中的兩個人,主攝像師焦灼的看著他,等他的命令。簡晗把心一橫,喊道:“開機。”“第三十四集,第八場,一鏡,第一遍?!?/br>攝像機終于緩緩轉(zhuǎn)起。片場的所有人,包括方若怡和孟霽在內(nèi)都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兩個人。顧懷抱著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周身隱沒在大殿回廊的暗影里。顧懷的眼底衍起一瞬微末的掙扎,在強烈的殺意下,顯得那樣卑弱,卻不曾掩飾。有嘆惋,有憐惜。“你不該來這里?!?/br>第一次在片場跟顧懷對戲,和之前幾次合演的感受迥然不一樣。齊卓程沒料到顧懷現(xiàn)場入戲的狀態(tài)會如此強大,在顧懷望向他的一剎,他還不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完全被對方帶入了戲中,自己正是那人口中的“長音”。鏡頭推近,從回廊的遠景轉(zhuǎn)入兩人的全景。顧懷面色一沉,那抹猶豫被他撇開:“我警告過你,不要入京??上А?/br>“可惜我們不能不來,云蕪籌謀這么多年,等的就是踏足皇城的這一刻?!?/br>齊卓程帶著淺淺的笑意,緩緩抽出長劍,“燕山月,這一路上,如果來的不是你,說不定我和云蕪早就已經(jīng)死了。這樣想來,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燕山月猝然一震,他未曾想到自己的想法終于被長音當面揭破。他抖開手中那道寒光,長劍出鞘,震聲說:“是的。所以我只能殺了你,才能回去以前的我。”長音覺得自己心里的那點遲疑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原以為歷經(jīng)了這么多,自己終是看破了這個殺手。但事實是,即使自己能夠猜到這個冷面殺手的心思,這人依然會為了殺手之名鏟除他。情義這種事,奪權(quán)奪位的人本就不該奢望。齊卓程目色凜起,唇角緊抿,手中劍光起落,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哐當!”劍光怦然相撞。第20章“好!”簡晗猛地從導(dǎo)演椅上跳起來,扔開對講機,嚎得忘乎其形。“媽的!太好了!過了過了!”開場戲,只一遍完美通過。劇組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簡晗面含春風,小跑過去把顧懷迎下來:“顧老師,辛苦辛苦,這場開的太好了。”顧懷淡定的把某人推出來:“卓程搭的不錯?!?/br>簡晗接連說了兩個“是啊是啊”,看向齊卓程的眼神多了些不同。從試鏡開始,他對齊卓程便存有很大的偏見,這場戲過后,如山大的成見總算縮成了一個小山丘。“演的還行。”簡晗夸了兩句,“不過這場主要是顧老師帶的好,接下來,希望你也能保持這個狀態(tài)?!?/br>齊卓程誠懇道:“我會的,簡導(dǎo)。”齊卓程自然心知肚明,這場戲全部都是顧懷在帶著他。兩人在休息室里排演的時候,他就跟個二愣子一樣,是顧懷一遍遍的把他的情緒帶起來。最終能在鏡頭前呈現(xiàn)出這樣張弛有度的戲感,他盡了全力,顧懷也耗了不少精神,明明很疲憊了,但入戲后,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開場戲過后,后面其他人的戲依次開始拍攝。現(xiàn)場有專門為顧懷準備的折疊椅,原本是安排在簡晗邊上。顧懷自己拎著椅子挪到墻角去了,坐在簡晗邊上,簡晗事事問他,豈不是要累死他了。顧懷舒舒服服的躺角落里,抱著一本劇本,一邊琢磨,一邊在上面寫寫畫畫。齊卓程也找來了一張椅子,搬到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在劇本上勾畫。有樣學樣的模樣,很像他小時候,學顧懷蹲在院子里逗蛐蛐。“下一場我和孟霽的戲,我需不需要注意什么?”齊卓程問。顧懷把自己注釋過的劇本塞給他:“幾個情緒轉(zhuǎn)換的重點幫你圈出來了。孟霽的戲,我有留意過,戲感很強,算是年輕一代里面冒頭的一波。”齊卓程看到這人的手稿,暗里一驚,他發(fā)現(xiàn)顧懷寫的那么多批注,居然全部都是關(guān)于他的戲。齊卓程抓著劇本的手,悄悄攥緊。顧懷觀察到他臉上一下繃緊的表情,了然說:“你好歹算是我教的,可不能給我丟臉的?!?/br>“孟霽和江瞳比呢?”齊卓程突然發(fā)問。顧懷答道:“那恐怕是比不過的,江瞳那個是電影咖的范兒,起勢就很有感覺。”齊卓程“哦”了一聲,露出兩顆虎牙一笑:“江瞳都比不過我,孟霽更不用說了?!?/br>顧懷少有的勾起抹淺笑:“本來不想打擊你的,見你又臭屁了,就打擊一下好了。柏林的時候,江瞳并沒有盡全力,你呢,超水平發(fā)揮了?!?/br>顧懷望著他道,“這就是你和江瞳的差距?!?/br>齊卓程:“……”齊卓程像只耷下耳朵的小狼狗,“嗚嗚”的伸著爪子在主人身上求安慰。“好了,被打擊到了?!?/br>顧懷站起身:“不要想太多,就照著剛才的狀態(tài)去演。我去給你買獎勵,想喝什么?”齊卓程有小情緒了:“榛果拿鐵?!?/br>顧懷給他順毛:“大杯好不好?”顧懷出了片場,來到影視城里的商業(yè)街。說是商業(yè)街,但外來的游客很少,大部分都還是劇組的人員光顧。顧懷走進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美式,一杯大杯的榛果拿鐵。還定了小百杯,讓店里直接送到劇組去了。午后暖和的陽光,不吝嗇的灑進咖啡店。顧懷坐在二樓的落地窗邊,從這里望出去,眼前是一片古時的街景,和現(xiàn)代的咖啡店,很有一種奇怪的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