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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穿了件棒球衫下車來,兩手空空模樣瀟灑,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去度假的,他指揮那兩個男人:“哎,你們可以回去了,我這就上戰場去了!”“等一下少爺,你還沒拿筆。”地鐵小白看手機.jpg白嘉樹:抱歉,我不認識這個人。他順著人流往教學樓里走,雜亂的腳步聲在樓道里來來去去,隨著考試時間的臨近,逐漸消弭。考場里靜得可以聽見落針的聲音,坐在他前方的男生看似十分緊張,一直在小幅度顫抖,白嘉樹的目光落在他汗濕的后背,肩胛骨仿佛一只稚嫩的蝴蝶的翅膀。在考卷下發的那一刻,這一場十八年的博弈才算是正式開始,水筆在指尖轉過一圈,白嘉樹思考了幾秒鐘,開始下筆。秒針滴答,時間悄然流逝。在等待考試結束的這期間,校門口聚集的人依舊不少,有些家長們就蹲坐在草叢里,目光焦急中透著忐忑。“為了高考,我從一年前就開始給他花錢補腦。”“你們喝的什么,我們家喝的是‘腦神經’。”“我們吃的是‘益腦元’。”家長們湊在一起胡侃,只聞考試結束的鈴聲一響,校門徐徐打開。白嘉樹一走出來,手里就被人塞了一張“復讀培訓班·九九九折”的廣告,他掃了一眼,海報花里胡哨的,但他拿著沒丟。面前一堆一堆人海一樣的家長,鑒于他是第一個出來的,所以受到了格外的優待。“小同學難不難,難不難啊?”“301考場結束沒有?”白嘉樹胡亂應付著,一邊撥開人潮尋找父親,忽然眼前一花,面前擠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畫著濃妝,脖子上戴著工作牌,她把一只話筒舉到白嘉樹嘴邊,聲音高亢,把旁邊的家長們都擠到了一邊。“這位同學,我們是新京網的記者,請問你對今天上午的考試怎么看?你是第一個出來的,是不是覺得題目很簡單?”另一個男人扛著個巨大的攝像機,閃光燈對準了他,白嘉樹莫名其妙就被困住了,他掃了眼圍觀群眾。“難易程度中等,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基礎的題型,不過在最后的大題上有一些思維變通。”整句話滴水不漏,白嘉樹對著那女記者笑。少年陽光的笑容讓所有女人的心都融化,女記者聲音柔下來:“那你這么早出來,一定是對成績十分有信心唄?”白嘉樹笑:“不是,只是早上吃多了想上廁所。”“……”白嘉樹自己并不知道,因為他的無心之言,【某高中考生稱題目簡單】的小道新聞正在迅速傳播,以至于其他考生看到了之后,無不產生質疑,請問我倆考的是同一張不?高考一共兩天,有了前車之鑒,白金華不再填鴨式地喂白嘉樹了,他平平靜靜度過了學生生涯最難熬的兩天。第二天下午結束的時候,白嘉樹踏出考場,身后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吼叫,伴隨這聲學子的怒吼的,還有無數書本、考卷從樓頂撒下,猶如漫天飛花。白嘉樹往旁邊挪了兩步,躲開飛到頭頂的英語周報,忽聞一聲咳嗽自身后響起。他回過頭,就看到臉上帶笑的翟震靜靜看著自己。他身旁還站著白父。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白嘉樹看看翟震,又看看父親,到最后萬語千言化作一句:“翟總……好巧啊?”氣氛忽然尷尬。翟震臉上的笑更深了些,白嘉樹在他眼里看到了危險的意味。呵呵,讓你嘴賤裝不認得。到底還是白金華先開口了:“小樹,見什么外啊,小翟是來接他弟弟高考的,我倆正好碰到。說起來你考的怎么樣?”“嘉樹成績好,肯定沒問題,我家弟弟才是真要命。”“沒關系,小琦復讀的話也可以叫小樹幫忙。”白嘉樹被晾在一邊,為什么父親看起來一副和翟震更熟的樣子啊,說,你們兩個背著我私下搞了什么交易。于是四個人詭異組合結伴離開考場,白嘉樹和白父搭了豪華加長林肯的順風車,被帶著一路暢通無阻朝家走,路上的其他車輛都不敢蹭過來,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地。白嘉樹瞧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身邊是嘰嘰喳喳不斷在說著什么的翟琦,而他對面翟震依然保持著溫和的模樣,父親正在他旁邊不知道說著什么。他笑了笑,眼珠一轉,視線輕飄飄對準了自己。白嘉樹倏地一個激靈,忙不迭移開目光。大概因為豪車是加長的,連到家的時候都格外的快。父子二人在街坊鄰居熱切的目光中下車來,白金華打開房門,鄰居家的奶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大華,這么多年,你終于把失散多年的大兒子找回來了?長得可真俊啊!”白金華哈哈一笑:“哪能啊!您瞧他跟我長得像嗎?”老奶奶看了眼長身玉立的翟震,又看了眼扁頭方臉的白金華,搖頭:“不像。”在街坊鄰居的注目下,白嘉樹下了車,疑似享受了一把影視巨星的待遇。翟琦從車窗里探出頭和他招手:“同桌我們晚上一起約游戲啊,我等你!”他點點頭,心不在焉:“嗯。”而一邊的翟震,他在和父親告別后就沒再說話,徑自回到了車里,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白嘉樹抿了嘴悄悄瞪他,過了會,翟震直接伸手升起了車窗。“走吧。”這位富豪兼大佬面無表情說道。白嘉樹:……他看著豪車漸漸遠去,咽了口氣回家,隔壁家奶奶隔著個門縫笑呵呵看他,見他走進,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拍了拍他:“你爸爸找回來的這個失散多年的哥哥,好,好,好。”喜當弟·白嘉樹:???高考已過,這一夜學子們都瘋了,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更多了,KTV一直熱鬧到了后半夜,游戲廳人滿為患,甚至他們樓上那戶人家的兒子,不知道在玩什么,鬼吼鬼叫了一夜,到最后只聞兩聲雞毛撣子擊打豬rou的響動,一切才安靜下來。白嘉樹給翟震發了短信,后者沒有回復,他只好趴在窗臺上望著外頭的夜空發呆,點點星光墜在夜幕上,仿佛細碎的鉆石。“小樹啊。”白金華敲門進來,他手里拿著一個包裝袋,“你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是爸爸送給你的成人禮物。”白嘉樹略微驚訝,他打開來,見袋子里是一塊男士腕表,“謝謝爸爸。”他把父親的禮物放進抽屜,目光掠過桌面上那些陳舊的課本和文具,有點不著邊際的不真實感。一道車燈的光亮照亮了外頭的夜色,又馬上消失不見。走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