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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武于桌下和左維棠交握的手微微出了些汗,他不知道自己這樣一番是是非非的話能對這個老人家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在左維棠與左券僵著的那一刻,他卻知道,自己再不出聲,這一局又將是死局。死局,于誰都不是好局,終究是血脈相連的,逼得對方退無可退又有什么意義。不過這一局倒是讓韓武看清了這父子倆的脾性,那根本就是一脈相承的,老子倔兒子也倔,偏偏還是為了這樣一件事,誰都不肯退一步,硬碰硬的對上了,哪有緩解之計。左券沉吟良久,驀而帶著一絲惱怒的看向韓武,“好小子,差點被你晃了過去,這些事情根本就是兩碼事!說不到一起去!”韓武立刻啞言,視線在左維棠和左券之間轉了個來回,本以為已經微微好轉的局面,因著左券這一句話,又陷落了回去。而這邊左維棠被韓武努力安撫出來的那點耐性也磨光了,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俯視著左券,“那就這樣吧,你當沒我這個兒子,我做的丟臉的事都落你身上,但是我依舊會把你當爸的。”說完,拉著韓武起來,要走人。“站住!”左券氣的一拍桌子,呼喝。左維棠理也不理,徑直走到早先窩到角落里坐著的九個人面前,開口道:“他給了你們多少錢辦這個事,我現在給雙倍,你們自己到衛生監管所撤了投訴,順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九個人面面相覷,這事兒真做了,他們就是拿了錢,恐怖也得進去蹲幾天吧?左維棠嗤笑一聲,“放心,你們去說了,我保你們沒事,錢也照拿,如果不做……”“混賬!你是當你老子不存在嗎?”左券掄起拐杖舞了舞,氣沖沖的走過來,攔在了左維棠和那些人之間。左維棠略過了左券,只勾著嘴角朝里面看上去比較識趣的人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里面那幾人立馬明白過來。這一家兩父子還真窮折騰,雖然他們依舊不知道這幾人是個什么身份,但差不多已經看懂個七七八八了,識情識趣的那幾人,立馬縮著脖子,甕甕的說了一句,“我們明白了,做好了事后,我們去緣和拿錢。”說完,其余幾人像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樣,動作異常齊整的,腳底抹油,溜了。左券一下愣在當場,好半晌反應過來后,更是氣得手都打顫,話也哆哆嗦嗦說不出口了,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也不過如此了!左維棠深深地掃了左券最后一眼,扣住韓武的手腕帶著他推門而出,出了這家店的大門,過了馬路,左維棠交代韓武等著,他去開車過來,兩人接著去衛生監管所把食品衛生許可證再申請下來。韓武點頭,靠在街邊的路燈柱子上,想到左券最后的神情,眼神就不受控制的往街對面的那家快餐店看去,想去看看那個被氣得不輕的老人到底如何了,結果去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老人正氣咻咻的從店里跟了出來,顯然是對左維棠的所作所為不甘,也知道今天若是真的讓左維棠走了,父子情分也許真的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一出大門,看到韓武站在街對面,看也沒看兩邊的路況,握著拐杖,直沖沖的就要往這邊跑,恰逢一輛的士開過來,這一段路因為有地下街道,來往的車速一向很快,眼看著就要撞上毫無所覺的左券了。“小心——”想也沒想,韓武猛地跑過去,抱住左券往旁邊一跳,但依舊被車子擦過,順勢帶出去老遠。“刺啦——”急剎車的刺耳聲響徹整個街頭。“呼……”韓武撐著發疼的腦仁,爬起來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左券,左券臉上看著無傷,但是人卻已經昏迷,韓武摸了摸他的胸口,發現還有心跳,立刻扯著嗓子在街口喊了起來。“左維棠——左維棠——”已經開著車過來的左維棠立刻聽到這陣凄厲的呼喊,立刻把車停在了路口就跳了下來,飛速的朝韓武那邊奔去。等到了近前,除了畏畏縮縮正兀自辯解著什么的司機,就是臉上帶血的韓武和被韓武抱在懷里不省人事的左券。幾乎是在看到這一幕的一瞬間,左維棠的心臟都漏跳了一個拍子,一股窒息的感覺席卷了他。直到韓武舉著血糊糊的手向他喊時,他才意識到這兩人還活著!當下也顧不得那個司機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什么,直接跑過去,抱起了已經昏迷的左券,又拉著韓武,跑上車,一路飆到最近的醫院——莫凡所在的醫院。一踏進醫院的急診室的大門,左維棠和韓武就被一群急癥室的醫生護士給圍住了,本在樓上往下眺望的莫凡看到了左維棠和血淋淋的韓武奔進來的身影,也嚇了一跳,立刻舍棄了電梯,從六樓跑了下來。等他從樓上下來時,只剩左維棠一人坐在急診室外面,他沖過去,氣還沒喘勻就問道:“怎么回事?”左維棠眼中帶著一股旁人看不懂的情緒,沉聲把事情說了一遍。莫凡聽得不由更加來氣,“你小子捅得簍子,怎么讓我們家小五受了災?你說說我們家小五跟你有沒有過上兩天安生日子?你要整不好你家那一堆的破爛事兒,早點撒手,就小五那樣的,找上十個八個比你好的都成!”左維棠聽得莫凡的話,頓時氣得瞠目欲裂,可想想自己那一遭事兒,雖然一再說了,不想韓武摻和進來,但終究還是他沒護好他。想到這里,左維棠抿了抿嘴,沒有反駁,頹喪的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莫凡看著他幾乎從來沒有過的慫樣,耙了耙頭發,知道自己是一時心急氣躁了,對著他擺了擺手,戴上了口罩,“算了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聽你描述的,小五應該只是外傷,但是可能有點腦震蕩,至于左叔那邊,我進去看看。”左維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等莫凡進了急診室后,繼續一言不發的等在外面。大約半個小時后,韓武率先被扶了出來,額頭上蹭了一塊傷,流了點血,右手骨折,打了繃帶,另有大大小小無數擦傷。護士要扶著他去病房留院觀察一天,剛出急診室的門,就被左維棠捉住上下看了一遍,確信他確實沒有大事后,才啞著聲音帶著濃厚的愧疚說道:“你先跟護士去躺一會兒,我再等等莫凡,看我爸怎么樣。”他這話還沒有說完,莫凡已經出來,對著左維棠呼出大大一口氣,“沒事,左叔就是早前急火攻心,又被這么一驚,受不住,昏了過去,大傷口也就是腿上拉了一道裂口,流了不少血,現在已經縫合了,沒有大礙。”“對了,小五,你什么血型?”他突然轉向還沒有走的韓武問道。“A型。”韓武莫名其妙。“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