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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照沒辦下來,因為鞋拔子走捷徑,他那產品牌子,跟某知名品牌驚人的相似。本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正好撞到槍口,那個品牌在湖南吃過這個虧,事情鬧得挺大,為防萬一,廠子所在的縣工商,把執照給壓了下來。其實就算無照生產問題也不是太大,這年頭先上車後買票的,多了去了。鞋拔子倒霉就倒霉在,正巧又碰到湘江枯水導致河水水質下降,環保部門突擊檢查,抓到他們廠排污設施整個就是個擺設,完全沒用的設備,擺在那邊做樣子應付檢查的,加上當地居民打了報社電視臺的熱線電話舉報,這一下子,鞋拔子霉運當頭,廠子被封,停產整頓,罰款……鞋拔子打過電話給歐鵬,不過歐鵬這段時間不舒服,又忙,把他的飯局給推了。鞋拔子不認識啥能幫得上忙的人,最重要的事,事情發生到現在,一般的人還都不好插手幫忙了,電話里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便唆使著老班長約人搞了這麼個同學聚會,想借用同學的名義請歐鵬大力相助。歐鵬有些無語。這事兒到現在基本上是很難善了。在國內,只要你有關系,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很好辦的,關鍵吧,不能撞到人槍口上。到年底這時候,也正是各職能部門要年終總結抓成績抓收入的當頭,也是各項整治活動蓬勃開展的時機,你要硬往里面參合,不僅僅為難自己,也是為難別人,當然到頭來還是為難了自己。不過鞋拔子跟他關系一向不錯──當然歐鵬跟誰關系都不錯──而且這人還算懂味道,不是那種有個關系不利用到底決不罷休的人,最起碼這麼多年,鞋拔子也還沒有麻煩過他,這一次,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恐怕他也不會開口要歐鵬幫忙了。高中時代結下的友誼是最純粹的,也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不過這句話現在可行不通了。同學聚會,除了回憶年少輕狂之外,就是聯絡感情,而聯絡感情,就是結一張關系網。當然也有炫耀自己的成就的,也有無聊到勾搭以前暗戀對象的,還有……哎呀呀,每一次聚會,就好像一場話劇。蠻精彩。歐鵬揉了揉太陽xue,露出一副頭疼的樣子,說鞋拔子這事兒你找我找晚了。你好幾次喊我吃飯,我不是都說沒空嗎?是真的沒空,全省的工商部門現在都忙得焦頭爛額。而且我在區工商,你那兒歸縣工商管,我們就是平級的單位……現在請客送禮都晚了,事情鬧大了。不如停工吧,過年之後再說。鞋拔子就著急了,說停工,啊,是啊,已經停工了,可是每天機器得轉,不轉我就虧錢啊,還有人工啊,還有罰款啊……我還真是沒錢了,罰不起。這事兒我挑頭的,萬一廠子垮了,我那親戚一家,都得把我給吃了不可。房子沒了,錢也沒了,他們連喝西北風,都沒有地方喝去,只能跳湘江了,誰讓湘江河沒有蓋蓋子呢。“貸款啊。”歐鵬說:“撐過這一段,過年後才有戲。現在我根本沒有辦法。我說,但凡我能做主都好辦,可是你看,工商,環保,我都沒有熟人,要去說情,不知道得輾轉多少人!就算我是局長都沒轍,沒人有空,找人都找不到。”“貸款?”鞋拔子垂頭喪氣:“私企貸款,有多難。媽的,我也就是突然發神經,要不然在原來那個廠里做技術員,吃飯還是吃得飽的……”歐鵬很敦厚地笑了一聲,拍了拍鞋拔子的臉,說:“這樣,你把你廠里的詳細資料給我看看,所有的前因後果任何有牽扯的事情都講清楚,發到我的郵箱。所有的,包括資金來源,股權分配,廠子規模,發展計劃……都給我來一份。我先琢磨琢磨。至於別的,你先別動。拖著。先停工,把工人打發回去。其他的,先拖著。罰款的人來了,不見,搞些老弱病殘聾子啞巴的守在那邊應付,值錢的東西都放好。我先幫你跑跑,拖拖時間。但是解套,肯定要等到過年之後了……你等得不?”鞋拔子兩眼虛了一會兒,點頭:“鵬哥,這事兒得靠你救我。”“咱什麼關系啊……”歐鵬笑著說,眼光一掃,皺了下眉頭。詹遠帆已經走了。不過走了也好,免得自己心軟發神經去打聽阿勁的近況。又轉過頭對鞋拔子說:“救你麼子的就莫講了,辦不辦得成我也沒有麼子把握……反正同學之間,不用客氣啊。你先莫動,我先搞清楚流程先,然後再慢慢看。你反正現在是虧定了,撐下去,還有轉機……呵呵,等你成大老板,我還等著你的救濟呢。”飯局過後是歌廳,歐鵬也沒有什麼心思唱歌,就跟鞋拔子先走了,另找了個茶館,聽鞋拔子細細道來,然後拿出一張紙一支筆,把廠子遇到的難題一個一個標出來,再然後告訴鞋拔子解決問題的路徑,可能遇到的難題,可以找的人,把鞋拔子說得連連點頭稱是。回到家里,歐鵬把鞋拔子的事情跟歐爸歐媽說了一下,歐爸皺眉頭,說現在你翅膀還沒有硬,管這個閑事做什麼,不怕把自己折騰得里外不是人。歐鵬說其實這事能不能幫到忙且不說,反正給了他一個活動的理由。比方說找市局的人幫忙,比方說跟環保局的聯系。鞋拔子那事弄得好,固然皆大歡喜,弄不好,那是鞋拔子倒霉。歐鵬輕聲地笑:“爸,你放心吧,我總不會讓人抓住我的把柄的。”12.Razor(12)厲劍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給歐鵬打電話。從農家樂回來的路上,歐鵬一直趴在後座上,眉頭鎖上就沒有展開過。等厲劍到了保全學校,看著歐鵬呲牙咧嘴地坐上駕駛座開車回家,厲劍倒有些心疼。這段路很不好走,一路顛簸,那個家夥豈不是要難受得要死?厲劍倒是從來不把那種當做是傷,壓根就不算什麼。但是歐鵬那人,一看上去就是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不過轉念一想,活該,還不都是他自找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專門戳人的痛處,那樣的家夥,在單位里怎麼混得下去啊?不過那性,卻的的確確很過癮,尤其對於厲劍這種多年沒有正常的性生活的人來說。說不回味是假的,回味起來就覺得總是意猶未盡。不由得想起犧牲的他,只是過了那麼多年,腦海中的他多半是訓練場上的樣子,急行軍的樣子,執行任務的樣子,吵鬧的樣子。至於床上的樣子……反而比較淡漠,似乎想那樣的場景,會顯得格外猥瑣。而且實話實說,那時候兩個人的性,總也不是酣暢淋漓的。畢竟都在軍營,畢竟都要掩飾,畢竟,都不大懂。想著那家夥吃痛的樣子,就想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