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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昨日他已讓人打聽過。 這個少帥的姨太太,姓魚,叫魚露,如果不看字的話,那魚余兩姓,讀起來沒有什么差別。 而且巧的是,這個姨太太的父親,竟然與他同名,也叫同寶,只不過,對方姓魚,而他,姓余。 世間,真有這么巧的事兒。 魚同寶是貧民,住在貧民巷,聽說早年家里開大煙館,蓬萊大煙館當(dāng)年就是他們家的,那時候有點閑錢,不過這些年被魚同寶敗光了,日子過得十分貧苦。 也許只是相像的人。 或許只是恰好同名而已。 可是,世上真有這樣巧合的事嗎? 余同寶做生意多年,心知,巧合多了也是一種故意,也可能是一種“必然”。 他的疑心病,又讓人去查。 但奇怪的是,他前腳派人去查,后腳魚同寶家里就出了事,人去房空,有些消息,還是從鄰居的嘴里打聽到。 福特車向右,拐入通道花園洋房的石板路。 不遠(yuǎn),就看到一個男子躺在地上,痛痛哎哎,旁邊一個女人在低頭抹眼淚,手里還攬著一個十歲的孩子。 他看到兩人及地上腿斷了的中年男人,立即想到,這很可能就是魚同寶一家,走投無路這是投奔女兒來了。 可惜,被少帥府的人毫不留情地扔了出來。 “停車。”余同寶讓司機(jī)靠邊停下,他打開車門,下車走近,能清楚地看到地上躺著的男人長相,待看到那圓臉小眼睛,他心里沉了下,接著又看向了魚同寶的兒子,那個十歲的魚蓬萊的臉,跟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模一樣。 這臉……原來只有一點疑惑的余同寶,心下頓時疑竇百出。 他仿佛看到了熙兒。 但很快,頗有商人城府的他,露了一絲和善的笑意,一撩綢袍,走上前,道:“幾位,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余某的車就在不遠(yuǎn),可以載你們一程。” …… 少帥府里送走了總督夫人,立即有看熱鬧的人前來打聽府里出了什么事兒? 連五姨太那邊,都派了人過來詢問。 少帥的姨太太被總督夫人遣散的事兒,那是捂也捂不住的呀。 很快就傳遍整個小洋房貴族區(qū),人傳人,基本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所有的姨太太都知道了,議論紛紛,傳著少帥的姨太太也不怎么惹到了總督夫人,被直接給遣散回家了。 五姨太偏廳幾個打牌的,并不受影響,繼續(xù)搓著。 “我說什么來著,這寵在了前頭,可不是什么好事兒。”二姨太見多識廣,多少姨太太的愛恨情仇,她可不止見了一個兩個了,“往往長得最美,最動人的那個,反而不長久,最后能活得瀟灑的,都是深諳相處之道的人jingzi,人美,還得有心計,才能混得開。”二姨太總結(jié)道。 “這露珠兒也太慘了,剛還在我們這兒看個牌的工夫,這就被遣散了?為什么呀?唉,這才當(dāng)了少帥姨太太月把時間,這就……”三姨太感同身受地哀嘆一聲。 命運啊,從來不由人。 “我聽說是魚露她父親,哎喲,帶洋人闖了云羅公館,那洋人還強(qiáng)了兩位小姐,殺了公館的一個人,都說她父親是漢間走狗呢,都傳開了,我也昨個才知道,不過這個事兒,人少帥又不是娶正妻,納個姨太太而已,沒想到,還能傳這么難聽,看來啊,這講究人家,以后連姨太太的出身都得講究講究了,嘖,毛病多著呢。”六姨太搓著牌,說道。 “那魚露就這么被白糟踐了,趕出了少帥府,給多少遣散費呢?”二姨太手腕上的鐲子與牌面相撞,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暋?/br> “聽說一塊銀元也沒給。”六姨太道。 “不會吧?她可怎么辦呢?小小年紀(jì),真真可憐。”二姨太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八姨太黛香道:“哪需我們發(fā)愁,她長那模樣,總歸有一碗飯吃,餓不著的。”只不過這碗飯可就沒有少帥府那金碗里的飯好吃了,如今也不是黃花大閨女,嫁人也嫁不進(jìn)什么好人家,只有一些舞廳窯子,花花地兒,她那臉才能換來口飯吃。 這亂世,女人想混口飯,極不易的。 只有五姨太打出張牌,說道:“你以為賀少帥是個聽娘親話的乖孩子?我瞧著他對魚露那勁兒,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定過兩天人就回來了。” “怎么可能呢,總督夫人親自扔的遣散書,若要再讓她進(jìn)門,那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臉?哪有人會打自己的臉面?”二姨太道。 五姨太哼了一聲沒說話,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摸了一張牌,“那就看著嘍,嗯?小三元。” “胡了。” …… 李嫂和小桃紅在房間里,收拾魚露這些首飾衣服,件件珠光寶氣,她們整理好放進(jìn)匣子內(nèi)鎖好。 過了半天,還是六神無主。 “這可怎么辦?少帥又不在府里,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郝副官也不在,我們找人都找不著。”李嫂也愁容滿面,少帥要回來,知道姨太太被遣散,還不知……還不知會怎么個情況呢。 “……姨太太一塊銀元也沒有拿,魚家那幾個人看著也沒什么錢,那姨太太怎么辦呢?”吃什么,住哪兒?不會被家里人給賣了吧,這真要賣給別人了,那少帥回來…… 李嫂打了個冷顫兒,不敢想,不敢想。 小桃紅就更不敢想了,直接哆嗦了下,少帥發(fā)脾氣那是極嚇人的,也就姨太太不怕他,她們可都怕著呢。 而李嫂和小桃紅嘴里那個吃不上,住不上,怕被人賣了的姨太太。 她現(xiàn)在的懷里,正揣著換好的一條小黃魚,另一百四十塊大洋,樂不吱地離開了商行。 換到小黃魚了。 她也沒想到幾顆隨手拿出的珍珠,竟然換了一個小黃魚,在后世,養(yǎng)殖珍珠,人造珍珠比比皆是,要多大有多大,顏色都可以人造,已經(jīng)不稀奇了,并不是什么十分貴重的東西。 但是,在民國的現(xiàn)在,女士的首飾很崇尚珍珠,且又大又圓,顏色極美,帶光暈的珍珠,非常昂貴。 那店里的老板,六十來歲的樣子,拿著個放大鏡看了許久,她主動提了五姨太的名頭,說是五姨太介紹來的,那老板人還不錯,怕她拿不了太多大洋,就給其中一部分折換成了小金魚,和一部分銀元。 魚露到現(xiàn)在,還不太懂金子和銀元如何兌換。 小黃魚就是小金條,大概一兩重,一條小黃魚可以買二畝上好的水田,五條小黃魚就能在祁城買下一座普通的四合院,普通的四合院大概要八百銀元到一千銀元。 她懷里的一條小金魚,價值等約二百銀元。 叫了輛黃包車,她從容不迫地去了大元商行,鎮(zhèn)定自若地挑了件白色絨毛長裙,配了件紅黑色大花外套,搭了只白色帽子,一雙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