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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青樓贖回個圣上(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8

分卷閱讀128

    能安神,骰子更是十分罕見的七色琉璃石,有延年益壽之功效?!?/br>
    帝王如刀的眼神穿透他,燕肇禎面不改色,一腔真誠澹然無比,好似確有其事。

    “妥,賞?!?/br>
    這是一盤散發奇香的升官圖。然升官圖此等粗糲游戲,白盞辛不喜,但他對那琉璃骰子甚感興趣。

    他時常攥著骰子于升官圖上擲來擲去,時間一長,便想找個人一同玩玩。

    他命小福生尋來昭云,與其下了許多盤升官圖。

    起初,他尚且容易膩,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多,卻越發不可收拾,每日均要與昭云來一盤。

    昭云發覺此圖有異,勸白盞辛勿要再碰,被其反駁,再不召見。

    東秦盛瑞八年四月,南疆反了,卻無一人敢上報白盞辛,只說是南疆的某一官員犯了事跑了,眾人正在追擊。

    后來,反旗如火,早有預謀似的,一傳十十傳百,最終接到燕肇禎手中,再由燕肇禎,親自交托給鄒曲臨,任其要職。

    當年,鄒曲臨應被迫流放,然佟杉姍哭著要與其一同前行,燕肇禎不忍,便打點了一應人等將其留下,藏匿在燕王府中,共謀大計。

    如今他參與謀反,披甲崢嶸,率軍突破天德門。

    后東秦盛瑞八年六月一日,直到京城淪陷,戰火延綿至皇城之下,小福生方得知消息,連滾帶爬跑來稟報。

    然白盞辛雖神志清晰,卻四肢癱軟無力。

    此時,他才發現,那盤升官圖有問題。

    升官圖上涂有慢.性.毒.藥,由指尖逐漸麻痹人的神經,配合每日正崇殿里點的早有問題的沉香,一日日侵入心脈。

    等你發覺時,已然沒了知覺。

    于平常人等,此等毒藥發作極慢,然白盞辛只能用一只手,方中毒極快。

    “燕肇禎!”他憤怒甩下桌上的貢品,聽得門外連聲震天的呼喊,火光沖天。

    “是誰沖鋒在前?!”他怒問小福生。

    “是,是鄒曲臨!”小福生哭得稀里嘩啦,“是佟家兄弟,為其開的門!”

    佟家、鄒家、燕家。

    好一個密謀,好一個算無遺策。

    他獰笑幾聲,方澹然坐下,聽得頭頂似有鷹在盤旋唳叫。

    “等,等他們過來?!?/br>
    當密密麻麻的士兵腳步聲傳來,將正崇殿團團包圍,密不透風。

    當一應人等踹開正崇殿的門,卻紛紛不敢向前,只等著鄒曲臨突入。

    當鄒曲臨踏入正崇殿,望見手敲著龍椅,嘴角掛著不明意味笑容的帝王。

    這后東秦的歷史,已然翻篇。

    一本虛無縹緲的,也寫到尾聲。

    白盞辛悠然自得,十分滿意。他似座上看客,等他們上演一出弒君戲,而他正坐在最完美的觀戲席位。

    “白盞辛,是你不仁。”鄒曲臨捏緊手中的長矟,淡淡道,“這江山,你不配擁有,這皇位,你也不配再坐。我們絕不會像你一般,毫無人性。”

    他說什么?他說他毫無人性。

    聞言,白盞辛徹底笑了,抑制不住地大笑。

    此聲慘厲,令征戰沙場的將士們都為之一振。

    “這天下,究竟誰有人性?你與朕談人性?”

    他起身,搖搖欲墜般,緩步而來。

    走到鄒曲臨面前,帝王用盡力氣,方略微攥住他的衣襟,“鄒曲臨!你告訴朕,究竟什么,才是人性?!!”

    后來,鄒曲臨等人將白盞辛抓入天牢,等候發落。

    從皇城而出,轉移到天牢的那天,萬民均守在中央大街,朝這前朝帝王扔了許多該扔的不該扔的,謾罵一通,呼殺聲遍地。

    當二十七歲的白盞辛,穿著囚服,胡子拉碴坐在牢車里,昂著頭直視刺眼的陽光時,眾人都道他絕不會悔過,聯名上奏新帝請求將其處死。

    燕肇禎為顯仁慈,區分他與白盞辛的不同,自不會明著將他處刑。

    昭云拒不歸降,被燕肇禎困于萬華殿,不得出入。

    六月六日。

    白盞辛在牢內迎來第二十八個生辰。

    清冷的月光從牢房的小窗戶投下來,淡淡照在他的面上,輕撫他如今已瘦骨嶙峋的面頰。

    他一心求死,不吃不喝多日,卻還是沒死。

    靠在骯臟的牢房墻壁上,他仰著頭,晦暗的眸子染不上光。

    他想他的小金魚了。

    縱觀一生,他好似都在痛苦中度過,從沒發自內心正常地、溫柔地喜悅過。

    但那些日子,他在朝堂上,滿腦子都在想要怎么捉弄那只小魚,下了朝便滿心期待地往正崇殿跑,迫不及待用新方式逗弄它。

    一開始,他只是單純想虐它,后來,他生怕它過得不爽利。

    但它還是沒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早早地就把它從碧水潭里撈出來,放到正崇殿好生飼養,再不敢捏它,更要教它控制飲食。

    若它知道撐就好了,怎么會這么蠢呢?

    魚飼料真有那么好吃?

    念及此,他不禁“噗嗤”笑了。

    手撫上額頭,卻忽涌出兩行熱淚。

    怎么也擦不盡。

    人生又苦又澀,下輩子,真不想再做人了。

    若可以,當個尋常人家的農夫,有一個妻子相伴,一兒一女圍坐身側,種種田也極好。

    但做人,就必得承受黑暗。

    他怕黑。

    怕極了。

    倘若佛祖在天有靈,就該把太陽摘了送給他,方可緩解他這輩子被黑暗劃出的傷痛。

    吱呀

    牢門開了。

    白盞辛轉過頭,望見一披著斗篷的黑衣人緩緩進入,手里端有一瓶藥:“陛下派我賜藥予你,還不謝恩?”

    謝恩?

    他接過小小的白瓶,瞥一眼兜帽下,下巴上有一條深深傷疤的青年,冷笑一聲:“既是殺手,為何不給我個痛快?”

    “你不配?!?/br>
    揭開小白瓶的紅塞,白盞辛嗅得刺鼻的氣味。

    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他將瓶子扔回盤子上,瞪向青年:“滾?!?/br>
    青年譏諷地搖搖頭,轉身而去。

    待腳步聲遠離,待周遭寂靜。

    強烈的溫熱涌上他的喉,一陣陣涌出他的唇,洇濕囚衣。

    由腹部四散開來的劇痛難忍,他堅毅地挺直腰板,不希望自己的死狀那么難看。

    可反正,也沒人會看。

    等他死后,會不會留全尸還是個問題。

    眼前的一切,漸漸的看不見了。

    他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哀嚎,眼眶流出混著血的淚。

    撲通一聲,他的頭貼在冰冷的石床上,壓在毫無知覺的右臂。

    不知來生,可有天光。

    不知過了多久。

    了無邊際的黑暗,似乎被燙了一個洞,照進一束光明,刺得他眼疼,刺得他落淚。

    “環紆?”

    一聽來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