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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關系甚好,且二人皆愛美人,放任無度。 將密報燒毀,白盞辛心頭有了一舉瓦解匈奴的計策。 只不過,要重新啟動那枚棋子,著實非他所愿。 “事已至此,陛下缺的不是將才,更不是手下敗將的幫助,而是一個穩定的朝堂,是一個能獨立秉政的儲備之人。” 天勝寺那晚,鄒曲臨以遠離朝廷紛爭的第三角度,條分縷析地將朝堂局勢一一說明:“所以陛下來天勝寺,是為了穩定的朝堂。” 聞言,白盞辛輕笑道:“鄒曲臨,看來你的腦子,還沒被經書腐蝕。勝人者力,自勝者強。燕肇禎,就是前者。” “當初,用刀劍蕩平群雄,定鼎天下,陛下的起點,不也是勝人者?” “勝人者,活不過大明元年,勝人者,入不得花街象姑。” “……”鄒曲臨緊鎖青郁的眉,對上對方冷漠的眸,“陛下想收歸曲臨入朝堂?” “朝堂比戰場,更適合你。”白盞辛端起一杯清茶,輕抿一口,表達誠意。 鄒曲臨嗤笑一聲,扶住光滑的額,搖了一次又一次頭,頗為惱怒:“哈哈哈哈哈哈,白盞辛……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看來,你還沒看透。鄒旻的死,自作孽;陸陸的心,從來不是你的;大明的天下,注定是朕的。” “你!”倏然起身,鄒曲臨踏上團蒲,一拳打來。 白盞辛巧妙躲過,舉起身旁的茶水,不客氣澆到他面上。 別過頭,不顧劈頭蓋臉的濕潤,他低吼一聲,幾番逼近,白盞辛均巧妙躲過。混亂間,他的掌心直逼白盞辛的胸口,被對方一手握住,狠狠回擊。 相比于幾年前戰場上的乖戾陰狠,如今與白盞辛對招,竟察覺他柔和許多。 “你我之間,相去不啻霄壤,三年前便注定了!” “白盞辛,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么?!” 十個回合未分勝負,鄒曲臨獨孤一擲,貿然突進,卻被對方一腳擊中后背。 再起不能,他抬頭,對方的掌心生生懸停在他的面前,強行收回的內力仍如一股勁風強壓他的面龐。 幾滴鮮紅從他的鼻腔流出,溫熱熱的腥甜。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為你賣命……” “你不是在為朕賣命,是為江山與百姓賣命。正如你如今寫的每一本經書,都是為了天下人。” 天下人…… 曾經,他也有經天緯地的偉大抱負。 曾經,他也恨自己貪生怕死,不能為國捐軀。 沒錯……這國,無論換了多少國君,百姓都還是那些百姓。 閉上雙眸,鄒曲臨用袈裟擦干凈鼻血,簌簌站起,平視那冷眼相待的帝王。 呵,若真算起來,鄒旻當年,也手刃了白帝。 “你我君臣,僅持三歲。” “妥。” 噗通。 他鄭重跪下,發自內心叩拜那帝王。 拜他的帝王之氣。 拜他今夜壓低身段再次來招歸他。 拜他幾番容忍,留他一條命。 白盞辛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卻由上而下涌出一口熱辣辣的腥甜。 強行咽下,他方察覺自己不知何時受了鄒曲臨一掌。 “鄒曲臨,五月,便入朝堂吧。” “臣,遵旨,屆時,朝堂與她,曲臨均會全身而護,陛下盡可……安心北征。” 若說曾經,燕肇禎向鄒曲臨遞出過一根橄欖枝,那如今,白盞辛便是為他開辟了一條敞亮的寬宏大道。 所有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投降并不可恥,逃跑或歸順,都是為了走更長的路。” 佟陸陸早前在牢房里與他說的話,恍若還在耳邊回蕩。 打江山,得人心者的天下;坐江山,得人才者安天下。 五月頭,出乎朝堂眾臣意料的,鄒曲臨回來了。 他以思空法師的身份,被提拔為大理寺少卿,可謂袈裟變卿相。 似乎預料到后事的發展,馬文青率先吹起了鄒曲臨與白盞辛的彩虹屁,百官應和。 佟蕭緊鎖眉頭,臨近六月,卻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北境發來捷報,燕肇禎勇闖匈奴邊境,大勝一回。然楊將軍卻一反常態,守兵不出,故而未能乘勝追擊,失了攻下萬俟邪的良機。 看來楊將軍與燕肇禎的矛盾,已經潛滋暗長到影響整個戰局的地步,眾臣愁眉苦臉時,都抱怨楊將軍太過自恃。 戰事火燒眉毛,文官紙上談兵。 焦灼時,鄒曲臨率先出列,上奏言:“陛下,當初后東秦起,全賴陛下驍勇善戰、力挽狂瀾,如今北境戰局不穩,陛下是否考慮,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 嘩啦啦! 大殿上的眾臣紛紛跪下,場面之壯觀,令座上之人不禁冷笑。 關鍵時刻,眾人均裝起了鵪鶉,不敢作聲。 如今臨近六月六,正是陛下與靜嫻郡主大婚之時,再者北有楊定成、范啟、燕肇禎,南有佟家兄弟、魏寧鎮守,雖說戰局不穩,但御駕親征,是否過于冒險? 倘若陛下離了京城,那朝堂上,豈不是風起云涌,變幻莫測? 屆時那些虛與委蛇、陽奉陰違之人,豈不狂哉? 馬文青彼時正跪在地上,掰著手指頭數如今朝堂上要職之位都有誰。 丞相班子里,除了佟丞相目前未站隊外,僅有蘇大人是燕肇禎的人。 十二卿中,有六個是燕肇禎的人,但要職例如守衛皇宮的衛尉卿,均是陛下的人。 可見,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按上鄒曲臨,是多么謹慎的一步棋,直接下在了政治斡旋處,切中要害。 念及此,他忽站出來,機敏應和:“臣請陛下,御駕親征!” 馬大人一帶頭,眾臣各懷鬼胎,紛紛上奏,意見不一。 白盞辛問道:“佟丞相,你當如何?” 燕肇禎走后,朝野之中,目前最有發言權的自然是佟蕭。佟蕭垂頭上前,拜了數回:“如今正處國之危難,眾臣需萬眾一心,與陛下同謀,方得東秦長盛。然國不可一日無君,不到萬不得已,還請陛下三思。” 冠旒之下,白盞辛的眸子清晰:“國,確不可一日無君。故,朕已有萬全對策,佟丞相朝后暫留,朕有要事要議。” 又是佟蕭一個人,可憐巴巴地被罰“留堂”。 白盞辛特命小福生給佟蕭端來一把椅子,正對著殿上之人。 他哆哆嗦嗦坐上去,聽得殿上之人說得一二后,便頓覺腦袋嗡嗡,支持不定,要小福生拉著才能在正崇殿的椅子上坐穩。 “陛下,當真要如此?!”他咕嘟咽下口水,一時間受不了這樣的驚嚇,“陛下三思!若真如此,未來,可不是白家的江山,而是燕家與孟家的江山啊!” 白盞辛淡淡點頭:“朕意已決,不容置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