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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直持續到夕陽西下,方因毫無結論不歡而散。 只因鄒曲臨在情愛方面,執拗地令人發指。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但鄒曲臨偏偏四圍都是山,要想翻越,難如登天。 踏入夏至院,佟陸陸瞟見一個人,一個登了天說不定也追不到的人。 哎嘿,這不有現成的“大師”么? 她喜笑顏開,樂顛顛奔過去,于他身旁坐下:“環紆,你看你,先前是象姑館的紅人,定很會討人歡喜吧?那皓玉象姑館來來往往,男男女女,你是不是,也擅長討男人歡喜?” 對方投來一記白眼,只覺得她的話有辱圣聽:“不會。” 佟陸陸大失所望:“你不是紅伶兒么?” 他忽轉頭湊近,瓊鼻與她僅差毫厘,氣清甘冽,“抱歉,僅憑這皮面,我便不費吹灰之力躍為紅伶。” 環紆的骨相精致,皮膚光滑白皙,長眉入鬢。 不消一瞬,佟陸陸忽發覺他自“笨笨”離去那晚后,再未穿過玄衣,均著藏青色,顯得英氣勃勃。向他挺直鼻梁的一側望去,那顆痣徒增妖孽狀,引人肖想。 這么久了,佟陸陸方第一次發覺他的確有張好臉,不由正經道:“環紆,你長得還挺好看。” 突如其來的夸贊令環紆應接不暇,他怔了怔,忙轉過身去,背朝著佟陸陸繼續看書,只當她是空氣,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耳尖卻偷偷泛了紅。 佟陸陸不解,起身跑到他面前嬉笑問:“我且問你,若要追求鄒曲臨,你當如何?” 他復轉回去背對她,十分不耐,“我怎可能追求鄒曲臨。” 她又驟然閃現至他面前,嫣然問:“也不說鄒曲臨,那倘若你要追求一個人,比如我,又當如何?” 刷! 他忍無可忍,起身大步朝房間邁去:“我才不會追求你!” “……” 佟陸陸無言以對,氣得太陽xue突突突直跳,火燒心頭,追著他大吼,“我說‘如果’!你大爺的,環紆!我都養著你了,你就幫我一次會怎樣!哪怕示范一下——” 一陣風霎時襲來,秀影扶風間,他猛地轉過身,一對琥珀色的眸直視她,看得她心中惴惴。他眉宇間的妖冶非凡,再一次入了佟陸陸的眼,冷傲清絕中,又帶幾分詭譎乖戾。 尚未等怔忪無言的佟陸陸反應,他便背朝她蹲下,別別頭:“上來。” 什么玩意兒? 滿腦子問號的佟陸陸,來不及思考,便機械地趴到他背上。 原以為他是個弱弱公子,但他實則要結實地多,只是體表微涼,乍一接觸,讓人忍不住哆嗦。 “唔啊!”佟陸陸大駭,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她死死勒住環紆的頸脖,不敢睜眼。 這家伙,竟背起她輕功躍上了房頂! 她不解,他武功竟如此牛嗶?那他怎的就偏安夏至院一隅了?從她佟陸陸手中偷走賣身契,腳底抹油一走了之豈不輕而易舉? 幾番飛躍,軟風漸涼。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環紆駐足而立。他背她“飛”了如此之遠,竟一口氣沒喘,氣息極度平穩:“到了,睜眼。” 睜眼眺望,佟陸陸發覺自己正置于京城芒山九層塔的制高點。 晚霞漾漾,夕陽下的繁華京城璀璨無比。閃爍的陽光鍍亮了它悠久的歷史,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它,如此傲然挺立。 遠處的山頭,天勝寺寶剎疊云。掩映在青松古柏中的黛瓦黃墻層層疊疊,物華欣欣。那些重檐翹角、鏤花門窗聚成一副京城錦畫,延綿寬廣。 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云,仰頭便能觸到天。 江天風月,香衣秀影,天上人間。 環紆靜靜攝獲他目所能及的每一片土地,好似萬頃蒼池都被踏于腳下,山河碧海盡收眼底,“倘若有一天,我有了傾心的人,我定會用行動告訴她,我能看見的風景,她都能看見。” 這京城,遲早要奪回。 這天下,遲早要歸還。 這萬里江山,均是他的聘禮。 正凌云壯志、滿目憂傷時,環紆突感肩上一沉。 佟陸陸正興奮地壓住他的肩,直起身子到處指,“你看,那不是佟府嘛,那兒不是鄒王府嘛!哎呀,那邊是玉滿堂。快看快看!那兒是解語樓!” “喂,別亂動啊,會掉下去的蠢貨!”他險些沒站穩,即便這家伙比他想象的輕,平時抓著rou就胡吃海吃,也不知都長到哪里去了。 佟陸陸笑吟吟的,樂得像個傻子,她張開雙臂,任憑風吹拂著臉,仿佛與孤鶩齊飛。 玩了一會兒,她方俯下,在他耳邊嬉笑:“哇,環紆,你可以啊。哪家姑娘被你追,定會很幸福吧。” “廢話。”他輕輕應和一聲,略顯自得,眉眼越發潤澤。 “可惜啊,”她悠悠地說,發自內心地感嘆,“可惜你是我的面首,暫且追不了別家姑娘。” 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清風吹拂,惹的人睡意十足。環紆轉過頭,見背上之人似有些困了。 她趴在他肩頭,眼皮沉沉闔上。毫無顧忌,毫無保留。她一點兒也不怕他將她丟下去。 果然是只豬,樂了就想睡。 待夜色漸侵,他方背佟陸陸歸來。腳落夏至院,迎上春枝,不做解釋,只將佟陸陸交托給她。 回到房中,環紆瞥見歸來的昭云,方坐下為自己倒杯茶:“如何?” “后日。” 他僅點點頭,昭云欲言又止。 須臾,昭云終問:“您出門了?青天白日?” “挾興而為罷了。” “太危險了!如今明威尚且沒放棄捕殺你,只愁沒你的消息。他為人自大,京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方安全些,但若是被殺手看見……” “無妨,”環紆望著杯中的清茶,輕輕搖晃,粼粼茶面倒影出他漠然的臉,“時候也到了。” “……”昭云拗不過他,抱臂遲疑一陣,“但愿后日一切順利。” 要追喜歡的人,就要帶他去看風景。 翌日一早,佟陸陸興奮跑到白露院,將這個秘訣告訴佟杉姍。佟杉姍覺得可行,二人便悄咪咪擬定了一個計劃。 佟杉姍愛花草,京城東郊正有一處百花田,是早年林家的產業。林家覆滅后,唯一的后人,也就是因嫁入佟府而幸免于難的林芷蓉成了百花田的唯一繼承人。 而這百花田,如今歸屬佟杉姍名下,她來去自如。 二女決定,明日將鄒曲臨約至百花田。 佟陸陸先行發起邀請,即便邀請函中明確寫三人出游,鄒曲臨必至。隨后,她再謊稱腹瀉不去了,偷偷跟隨二人一路,觀察她們的進展。 第二天,鄒曲臨果然如約而至,他盛裝出席,卻只看見青衣潔裙的佟杉姍。 佟杉姍以蘭為佩,以荷為裳,荼蘼般清秀又柔和。 然,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