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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碗!”“……”“……”兩人一人端盆,一人碰碗,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陳清小聲開口:“面已經賣完了,你吃的是最后一份……”對面人的目光更幽怨了,木筷發出不堪重負被咬斷的聲音。陳清表示被這種饑餓冒綠光的眼神看著壓力很大,仿佛自己都是他的食物似的。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頂著壓力實事求是地接著說道:“不止面,菜也都賣完了……”“咔嚓!”木筷終于被完全咬斷,半截身子掉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清響。☆、第13章上墳天氣越來越冷了……陳清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到嘴前呵氣,一張口就是一口白霧。呵幾口氣,手恢復了知覺,陳清戴上手套繼續洗碗。不是他舍不得放熱水,而是煤氣用光了,換煤氣罐的人還沒來。玻璃門被推開立即有冷風灌進來,陳清以為是換煤氣罐的人來了,一回頭才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年。衣著光鮮,別有一番氣質,而且他長得極好,就像雜質上的模特似的——和最近每晚必來的榮旭很像,但又迥然不同。榮旭雖然也是容貌極好,但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他的氣勢,而且他的五官深刻線條堅毅,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風霜的。相較之下,眼前這位秀麗甚至帶著些陰柔的青年就更像是溫室里走出來的花朵。這種打扮的人怎么會進自己這種小店呢……那個叫榮旭的這樣也就算了,怎么眼前這人也是……不過,畢竟是客人。陳清連忙摘了手套迎上去:“抱歉,煤氣用光了,現在沒法做飯。要不,客人你去別家吃?附近的……”“陳清啊!你的煤氣!”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陳清的話,他轉頭一看,正是送煤氣的老王剛好送到。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扛著煤氣不方便開門,陳清就要迎上去,想到客人腳又停住:“你看這……”“煤氣很快就能裝好吧?”“換個煤氣罐,三分鐘都不用!”說話間,老王已經用腿頂開門走進來了。秀麗青年一笑:“那我等一等好了,也不急這一兩分鐘。”既然客人如此說,陳清也就不再推辭,連忙上前幫老王把煤氣罐從肩上卸下來。換好煤氣,把錢付了,老王打個招呼就走了,陳清洗凈手詢問青年點菜之后開始做拉面。看著清瘦的男人開始做拉面,喬溥羽找個凳子坐下,感覺身體慢慢回暖。他思緒飛到回到家里的那天,頭發花白的父母見到他喜極而泣,他也一樣泣不成聲,把在國外三年的委屈都發xiele出來。發泄完畢,不說心情的陰霾一掃而空,至少也有金色的陽光透過鉛色的云層照射下來——他找到了自己之后的目標。他喜歡畫畫的的心情一直未曾變過,現在也是如此。他到崔市一中應聘美術老師,幾乎沒有任何質疑就通過了——因為他專業知識夠硬,而且還去海外鍍了一層金。做美術老師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千,但他空余的時間可以接一些私活,比如辦個藝術班,不過這一切他都是只有初步的想法,想要實施還有很多困難。比如信譽,他在崔市一中任教課教師,干一年信譽就有了。他要先把名聲打出去。這幾年他也沒少參加比賽,獲得證書雖然不能當飯吃也不值錢,但讓別人看到舉辦這個藝術班的他有這么多證書,一般人心里總會生出這個藝術班還不錯,他是有真本事的,不會讓他們花冤枉錢……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先干著吧……喬溥羽想:一切總會慢慢變好的。一陣醇香拉回了喬溥羽的思緒,他一回神,就看到自己面前擺放著一碗紅綠白搭配的拉面,熱氣蒸騰——紅的是鹵牛rou,綠的是青菜香菜蔥花,白的是粗細均勻的拉面。白色的面條靜靜在清湯中漂浮,清湯是大骨熬制的骨頭湯,營養又美味。喬溥羽本來不怎么餓,也被這碗面勾起了食欲。他拿起碗邊的木筷嘗了一口,終于明白為什么母親推薦這家面館了:該有的都有而且分量十足不說,這味道真的很醇正。喬溥羽在國外呆了三年,一回來還不能適應家里的天氣,穿衣稍顯單薄。今天的風又格外冰冷刺骨,喬溥羽為找工作在外奔波一上午,早覺得骨頭縫都被吹得冰涼。但一口拉面配著一口清湯下去,暖意迅速從胃部向身體別的部位擴散——好暖和啊……今天是周末,冷風又極為凌厲,面館倒是不忙。等秀麗青年吃完付錢走了,陳清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他提著早上買的兩只雞和一條魚,把它們裝進自行車后座他安裝在一側的箱子里,拉高衣領戴上帽子和手套就朝“家”的方向行去。寒風吹著□在外的肌膚,陳清覺得眼睛干澀的要命,而且不斷有冷風從衣領縫隙鉆進來,凍得他身體一片冰涼。不過蹬車久了,這些冰涼就變成火燒般的熱氣,只是臉上的皮rou幾乎凍僵。從自行車上下來,陳清摘下手套在臉上狠狠搓了幾下,臉色才恢復了幾分紅潤。“噔噔!”陳清敲門。偌大的木門上紅漆已經多處脫落,墻角生著青苔和不知名的小草,在這種天氣它們居然仍保持著青綠,生機盎然。“誰呀?”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院里傳來,隨著聲音一起傳來的是婦人濺近的腳步聲。“是小清么?”“阿姨,是我。”陳清答應了,吱扭一聲,木門從里面打開,露出一個身材有些干瘦膚色蠟黃的中年婦女。她的黑發里已經夾雜了很多銀絲,額頭眼角皺紋都很深,顯示著這些年她過的也很辛苦。她就是陳清的后媽,不過陳清一直叫她阿姨。這么多年過去,陳清早就不是小孩,深切體會到生活的辛苦之后。他對父親當初的選擇也感到理解,畢竟死者已經不可能追回,關注的重點應該更多放在活著的人身上。而且,父親再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自己吧……更何況父親去世之后,盧秀云也沒虧待自己,這些年她一個人支撐的也不容易。陳清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又蹬車來的?”看見陳清鼻尖透紅,盧秀云連忙讓開讓他推著車進院子,邊關門邊說道:“天氣這么冷,你就別自己騎車來了。坐個電動三輪也就幾塊錢就到了,就是不來少一次你爸也不會怪你……”“我不冷的,阿姨。”陳清從后座的箱子里拿出雞和魚,又引起盧秀云一頓嘮叨:“你看看你怎么又買東西了,我上次都說過我在家不愁吃穿……我還能虧待自己么……快拿回去!”陳清被這樣說也只是笑笑,又把后座的箱子用帶鉤的皮筋固定好。盧秀云也知道說了沒用,這孩子下次還會帶東西過來,但她還是要說。有比較才有優劣之分,這么多年過去,盧秀云看過很多兄弟因為家財反目甚至告上法庭的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