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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很大,喬溥羽第一眼都沒認出來。三年前他靠著榮旭的關系登上飛往法國的班機。三年間榮旭因為封閉式訓練和出任務不能和外界溝通,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喬溥羽就是打電話也聯系不到對方。當然,他也沒打過電話。榮旭是對他表白過,但他除了一身爬滿毛毛蟲的感覺就沒有別的感受了。男人喜歡男人……想想就覺得惡心。喬溥羽家境是不好,但他是獨子,從小聰明好學,成績一向很好,所以父母一直疼著甚至舍不得使喚他干重活。他容貌又是出眾的,小學時就收到過女生情書。被人喜歡對他來說實在再平常不過。可是榮旭也說喜歡他!喬溥羽看著眼前皮膚黝黑,一身迷彩的榮旭。對方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來,喬溥羽皺眉。就是撇開性別先不說,他怎么可能喜歡上這種粗人?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對方不理解他的藝術高雅,他也不理解對方一身痞氣,言談粗俗。但是對方好歹也是幫了他大忙,他只能容忍著,直到登上去法國的班機。那一刻,置身碧天云海當中,喬溥羽長長呼出一口氣。法國,他終于要去法國了。他算是出國留學的外交生,可以住在學校宿舍。但伙食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都要自己準備,喬溥羽的錢很快不夠用了。這時候沒錢,他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回家再要。家里什么情況,他還不知道嗎?學藝術本來就是一件燒錢的事,他父母的積蓄已經都花在他身上。越洋匯款麻煩不說,他家里也真沒什么錢了。有一瞬間喬溥羽想到了榮旭,但他很快羞愧的滿臉通紅。一個交換生名額,對方就要求做他“朋友”。再向對方借錢,他還不知道會提出什么要求呢!而且,大學的時候,他就經常聽到身邊的誰誰誰去做兼職賺了多少多少錢。別人能做的,他為什么不能做?喬溥羽開始找兼職,但他對法語一竅不通,英語又說的磕磕巴巴。天朝教育,即使英語過了四六級,也不代表你可以輕松和外國人交流。那語速和連音是聽慣了磁帶光盤的喬溥羽不適應的。最重要的溝通就不行,喬溥羽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一番挑挑揀揀——當然,是別人挑他——下來,喬溥羽終于在一家小酒吧找到了一個服務生的工作。不做不知道,親身做了才明白賺錢真的不容易。喬溥羽為自己之前的無知感到羞愧,尤其是他的父母。他們沒有任何怨言地供養自己,幫自己圓夢。喬溥羽握拳,他下定決心要學出本領來,要賺錢供養父母,不再讓他們吃苦。第一次被人摸臀部,喬溥羽愣了一下,忍了。但第二次,第三次……他終于受不了了。向老板提出辭職,老板也接了,只是繼續慢慢喝著酒說:“你還會回來的。”喬溥羽不以為然,這種地方他才不會回來。辭職了,生活來源一下子斷了。喬溥羽只能再去找別的工作,但那些工作不是他達不到要求,就是工作時間太長太死板,不適合還在上學的他,要不就是工資太少,連他基本的生活費都不夠……喬溥羽這才明白那個老板的話是什么意思:生活不會因為他的硬氣降低難度。把手上不多的存款花光之后,喬溥羽終于向生活低頭——他回到了小酒吧。老板也沒說什么,他本來就是看中這個東方少年的臉和氣質可以幫他吸引客人。但不是非他不可,所以對方走了他損失不大。當然,回來了更好。底線這種東西,退了一次,就可以一退再退。生活中有很多人都會因為一些力所不及,難以解決的困難向生活低頭。這不可恥。但也有很多人韜光養晦,蓄足力氣再抬起頭,解決了困難,扶搖直上,闖出自己的事業。同時也有很多人,就此被生活消磨了銳氣,壓彎了脊梁,變得面目全非。再被摸的時候,喬溥羽咬牙忍了。但隱忍不拒絕相當于另一種意味上的縱容。當喬溥羽已經能對這種級別的sao擾無視的時候,對方的胃口也被養大,不滿足這種接觸了。神秘美麗的東方少年(在西方人眼里,東方人外貌看起來總比實際年紀小些),總是能引起一些人垂涎。當有人向喬溥羽提出陪夜給錢的時候,喬溥羽氣得渾身發抖,控制了全身的力氣壓制,才沒一下子把手中的水果拼盤拍在對方臉上。他到底是嬌慣著長大的,之前的忍氣吞聲已經讓他覺得憋屈,他怎么也接受不了這種得寸進尺。他這時候,才知道榮旭的手段是多么溫和。孤身待在國外的少年,舉目無親,又沒有尖牙利爪,是多么好的獵物。某天喝了一杯水后昏睡過去,再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衤果酸痛,身邊躺著同樣赤衤果的強壯男人。喬溥羽就是沒經歷過也明白自己經歷了什么,他大聲痛哭。但眼淚改變不了已經成真的事實。他還是學生,發生這種情況,他憤怒又害怕。所以對方稍稍威脅,喬溥羽就妥協了。然后,情況就滑向他從來沒想到過的方向。在法國的三年,喬溥羽不缺吃穿。一方面他可以盡情地追求他的藝術,覺得幸福;一方面他又為自己的墮落羞愧,痛苦無比。他好像半個身子生活在天堂,半個身子陷入地獄。三年終于過去,喬溥羽搭上回國的班機。從窗戶看著飛機在和三年前沒有差別的碧天云海中航行,喬溥羽落下眼淚。這三年他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他只知道,他已經面目全非。他仍然對藝術充滿了熱愛,但這份熱愛被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最初的純粹。他回來了。喬溥羽心想:不會有人知道那么遠的地方發生的一切……他還可以重新開始。但事實是否會盡如人意的發展……釘子釘過的地方,就是□,也會留下傷痕。喬溥羽從出場口拉著行李箱出來,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顯然的榮旭。☆、第10章迷茫喬溥羽一抬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顯然的榮旭,他第一眼并沒有認出對方。榮旭長得好,身上又自帶著一種氣勢,褪下軍裝打扮一下,西裝革履的樣子和那些商界精英似乎并沒有什么區別。直到對方對他招手,叫出他的名字,喬溥羽才從有些熟悉的聲音和外貌認出對方來。雖然心下皺眉,喬溥羽還是拉著行李箱走了過去。榮旭早托翟新朋查過,看過喬溥羽的照片,所以到是一眼認出來了。和三年前一身簡單的白體恤運動衫的少年不同,眼前這個青年無疑要光鮮的多:染了栗色的頭發,耳上有顆鉆石耳釘,緊身的牛仔,低領的羊毛衫,及膝的風衣,玉白的頸間松松系了一條橘色的圍巾……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目光的存在。榮旭觀察力強,注意到角落里已經有幾個小女生邊竊竊私語邊偷拍,細碎的言談好像是在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