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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陳,當(dāng)初他收陳清做學(xué)徒的時候,說的就是“三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后來陳大廚從那家飯館辭職,自己開了這家飯館。他是想把這家飯館傳給兒子的。他兒子今年也快四十,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工作。陳大廚原本辭職是想歇息來著,但兒子不爭氣,他只能撐著老腰上,于是就開了這家飯館。一邊營業(yè),一邊教兒子手藝。今天他親家母過60大壽,兒子和兒媳婦都昨天剛?cè)ィ裢聿拍芑貋怼5昀镉袔兔Φ幕镉嫞@店又不大,陳大廚一個人掌勺也能撐住場面。但不巧的是,他偏偏在早上把手給折了。到底是年紀(jì)大了,骨頭也脆,一個用力不當(dāng),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但一天要用的菜都洗好放進(jìn)籃子里了,rou該燉的也燉上了,還有和了一半的面……都是不能放的。平常就是生意不好,也能賣出去大半。今天要是不開門,原本能賺的和這些菜——這損失也有近千了。不是丟不起,但也夠rou疼的。一千,去掉成本也得辛苦三四天才能賺回來。而且作為廚師,浪費(fèi)這么多的食材,陳大廚怎么能不rou疼?陳清就在這時候來拜訪,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師傅還沒吃吧?我給你也下一碗面吧。”雖然陳大廚沒收自己做徒弟,但陳清一直把他認(rèn)成師傅的。所以一直這樣稱呼他。陳大廚有麻煩,他也毫不猶豫地卷袖子上了。不說他現(xiàn)在生活的有多好,至少也有點(diǎn)存款,衣食無憂。當(dāng)年他還是個半大孩子,要不是陳大廚給他說了話,那家飯館的老板也不會留他。他也就不會有今天。再沒有困境讓人飛速成長。陳父去世后,陳清更加明白,沒有人對你有義務(wù)。幫你一把是別人的善心,袖手旁觀也不過是遵循本分。所以陳清才會對陳大廚這么感激。揉、握、拉、甩。是陳清做慣了的動作,不甚強(qiáng)壯的手臂揮動間瀟灑利落。等他停下來,鍋里的水也剛好開了,粗細(xì)均勻,根根分明的面被扔進(jìn)鍋里。過一分鐘左右撈出來已然熟了,面被乘進(jìn)白底青花的湯碗里。澆上大骨熬成的清湯,再鋪上一層紅色的醬牛rou,最后潑上醬汁,撒上蔥花。一碗地道的牛rou拉面就好了。“你這手藝可比我好多了!”陳大廚吃了一口就分辨出來陳清已然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不禁心下感嘆,自己的兒子要有這手藝,自己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紀(jì)還要出來開館子。“都是您教得好。”雖然年近三十,不習(xí)慣被如此稱贊的陳清仍會感到靦腆。他的手藝進(jìn)步其實(shí)沒什么秘訣,就是不斷的練習(xí),然后慢慢就知道些什么了。但真要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他是說不出來的。“今個一天真是辛苦你了,你也該餓了吧,一會我們喝一杯。好久沒一起聚過了。”“陳爺爺,你手還沒好呢!不能沾酒。”這句話正好給進(jìn)來端菜的小姑娘聽到了,口快說道。陳大廚可憐小姑娘在外上大學(xué)不容易,是把她當(dāng)成孫女看的。因?yàn)樗麅鹤又唤o他生了個孫子。投桃報李。陳大廚對小姑娘照顧,小姑娘也關(guān)心陳大廚的身體。“小妹說得對。師傅,我們還是改天再喝酒吧。我今天買的一大堆東西要帶回去,還要收拾面館好明天開張。以后時間多得很。”小姑娘叫肖梅,聽起來像小妹,大家就順口這么叫了。“你呀……”陳清說道他的面館,陳大廚總不好再留他,就對他說:“那你改天再來,我們一定要喝一杯。”“肯定的。師傅你就放心吧。多注意身體。”“你東西多不好帶,我讓小趙送你。”小趙是店里一個姓趙的伙計,名字挺生僻不好念,大家就都叫他小趙。“好嘞。那我走了。”今天生意不錯,準(zhǔn)備的飯菜本來就不多,很快就賣完了。陳清從廚房里出來,有兩個伙計正在打掃衛(wèi)生。他兩手都提了東西,小趙走在他后面也抱了一大包。因?yàn)閭€子不高,這東西他拿著很不穩(wěn),隨時會倒的樣子。“我們來換換吧。這個和它差不多重,好提些。”陳清說著轉(zhuǎn)身,但小趙腳步一時來不及停,又邁出一步。眼看東西搖晃著要撲到臉上,陳清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后,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后背。☆、第6章訛詐“哎!”被撞到的人叫了一聲,陳清則是被反作用力震得前進(jìn)了一步。“怎么走路呢?!”那人轉(zhuǎn)過頭來,是個有些流氣的中年男人,面皮發(fā)黃,眼睛很小,但個頭很高。其實(shí)陳清本來是撞不到他的,只是陳清后退的時候,他剛好起身,這才碰到了一起。男人看起來高壯,怎么也有180公分以上。和陳清碰到一起,吃虧的人怎么都該是陳清才對。結(jié)果陳清沒叫,他倒是喊起來了。“你這人……”肖梅性情爽直首先忍不住出口為陳清說話,被陳清攔住。小姑娘家境平常,在這里兼職,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而且在飯館里,對方來用餐就是客人,服務(wù)生怎么能和客人爭吵?這樣對師傅(陳大廚)的生意也不好。如果道個歉就能息事寧人,陳清覺得說出那三個字也沒什么。“對不起。”陳清有退讓的意思,對方卻不打算見好就收。不過,撞一下這種事也做不了什么文章。男人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你道個歉就沒事啦?算了,今天不和你計較。不過,你們這家飯館是怎么回事?我吃飯居然吃出蛐蛐來了?!”男人說的時候,手指著飯碗——白底青花的面碗里,清湯中浮動著一抹暗色,細(xì)看正是一只蟋蟀。如今正是深秋結(jié)束,初冬的天氣。蟋蟀這種昆蟲大都銷聲匿跡了。但現(xiàn)在幾乎大半家庭都安有空調(diào),尤其是像飯館這樣的店里,在營業(yè)時間里,空調(diào)都是一直開著的。于是就有蟋蟀趨利避害躲進(jìn)了溫暖房間的角落。偏偏它們又是愛亂蹦跶的,于是一個不慎就跳進(jìn)了湯碗里。陳清在廚房幫忙,知道陳大廚這家店的衛(wèi)生是很好的。不說一塵不染,地面也是每天掃了又拖幾遍,垃圾也都及時處理,不會滋生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這只蟋蟀,真的只是一個巧合。本來遇到這種情況,客人固然吃不下去,店家道個歉,重上一碗也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但看眼前這人的架勢,卻是有幾分想要鬧大的意思了。那嗓門沒有一點(diǎn)壓抑的意思。“你們這家店也太不干凈了吧?蛐蛐什么的都往碗里蹦。”男人還在大喊大嚷。就算這時店里基本沒什么客人,也不能放任這人胡說下去。明明只是偶然的事,卻被他扣了一個大帽子。外面在鬧,里面也聽得見。陳大廚連忙從廚房里出來,出來的時候,就聽到肖梅在和那人說話:“我們買的飯可都是干凈的!你別含血噴人!”末了,小姑娘還憤憤不平小聲說:“一只蟋蟀怎么啦?還有道菜就是炸蟋蟀呢!我上的大學(xué)食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