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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柔了語氣:“別太勉強自己。”“嗯,多謝大哥。”何思道謝后,就離開了。何求看著他走遠的身影,沉默了許久。大概一年前,自己帶領的商隊遇襲,所有人都遭受重傷,那金奉友剛好路過,救下了還有存活可能的人,原本自己是屬于無回天之力的傷員,可金奉友碰巧看到了自己懷里的熏香,知道那是何思送給大哥的,于是不由分說地救下了自己,所幸自己福大命大,活了下來。不久后,金奉友又把何思從皇城接了過來,他發著高燒,昏迷不醒,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何求看著這樣的何思,總覺得于心不忍,不顧自己的重傷,硬是在何思床前照顧了他半個月。半個月后,何思醒來了,卻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把笑容掛在臉上的二公子了,神情中帶了些別人看不透的哀傷。當何思睜眼醒來見到何求時,愣是怔了片刻,反應過來后一下子撲進了大哥的懷里,哭得凄慘。何求沒有想到,那個總是傻笑的二弟,也會有哭得令人如此心疼的一天。隨后何求又知道了皇城中發生的事情,三妹和父親的死亡,何氏商戶的破產,何家被抄家,以及兄弟二人被朝廷通緝的事情。何求心中自然也是悲傷至極,可是終究沒有發作出來,因為二弟何思,像是傾吐了半輩子的淚水一般,哭個不停,似乎代替自己傾訴了悲傷。等情緒緩和了下來,也過了幾個月,何求才真切地看到何思的變化,對陌生人,他總是面無表情,雖然外貌依舊是那精致俊俏的少年,眼中卻多了份冷清,再也不似從前,對人不分善惡,對誰都展現一副笑顏。不知是好是壞,何求能看出,自家二弟是傷心到了極點。仗著何思和金奉友的友誼,那金奉友冒著窩藏逃犯的罪名收留了兄弟兩人,還讓兄弟兩人幫忙打理金家在江南的產業,這江南布莊,幾乎都是金家的,兄弟二人也打理得井井有條,兩人所居住的地方,是金奉友舅爺的鐘家莊。“何求?”金奉友朝屋子里探了探頭。“奉友,你來了。”何求朝他打招呼,雖然金奉友的年紀比自己大,但是從外貌上卻看不出來,實在無法稱兄道弟。“阿思怎么了?剛剛看到他走出去,神情不是很好……”金奉友擔心地問道。“我不知……唉。”“為何嘆氣?”“奉友你以前便與我家二弟相識吧,”何求說,“以前二弟……雖是性情柔和、心思細膩,但卻也從未如此陰郁……果然親自經歷了家破人亡,會讓人性情大變嗎……”“……”金奉友不敢亂說話了,他是知道何思與那萬少爺關系甚密,而且還是被那萬少爺給趕了出來,被心愛之人趕出來,任誰都會抑郁不快的吧……可這件事,何求應該還不知道。金奉友看著何求,不似何思那般過分俊美,卻也端正英俊,緊皺眉頭時的神情嚴肅,讓人不敢打擾。說實話,金奉友心中還是有些怕何求的,何求嚴肅的神態總是讓自己聯想到舅爺鐘善林,舅爺是鐘家莊的主人,自幼年來,金奉友就由舅爺教養長大,若是哪里有做得有半分過失,舅爺的木棍就會抽上身,金奉友現在那正直無比的性情,就是被鐘善林給抽出來的。“令人羨慕……”金奉友不自覺地喃喃道。“嗯?你說什么?”“你與阿思的兄弟情誼,令人羨慕。”金奉友自小沒有玩伴,每日只有讀書和練武,還有舅爺那嚴苛的教義,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苦不堪言。“有什么可羨慕的……”何求輕呵一聲,端起茶杯,斟了杯茶水,“如今我也只剩他這一個親人了,過去對他的不好,但愿能在日后補償回來吧……”“啊,不用你倒水,我來……”金奉友下意識地去搶何求手中的茶壺,不料手一抖,碰翻了茶壺,茶壺硬是從桌子上滾落到了地上,碰地一聲摔碎了,熱騰的茶水灑了滿地。“是,是我的不對……”金奉友慌張地想用手去拾那茶壺碎片,被何求一把抓住了手臂。“不要撿,不要慌張。”何求的聲音沉穩有力。“抱,抱歉……”金奉友因剛才的失態而紅了臉,“我有些……”“怎么,”何求看著他,微不可查地揚了一下嘴角,“何思今天失常,連你也失常了嗎?他上午剛摔了一個茶杯,下午你就摔了一個茶壺,你們是想正好湊一套茶具嗎……”“呵……”金奉友笑了起來,“想不到你也會講笑言。”“咳,”何求斂了斂笑意,“只是看你舉止有趣罷了……”“……”金奉友紅了臉,不說話。何思從大哥那里離開,自己也不知該去哪,就胡亂走到了鐘家莊的練武場,這一年來,金奉友也有教自己練過劍,好說歹說也會比劃那么一兩下了。何思隨手撿起了一把劍,想著金奉友教過自己的招式,揮劍練習,可那招式越揮越奇怪,最后竟成了前世常經年教給自己的招式。何思停下了動作,一把扔開了手中的劍,狠狠地說了句什么。“煩死了,為何又突然擔心起那個混蛋……”第六十七章兩個少年“你們說什么!?”左小虎按著還在抽搐的萬崇鋒,看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個要飯的小子,“什么忘情草?”那兩個少年,穿得皆是一身破爛,其中一個十二三歲的樣子,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手里捧著一只羅盤;另一個少年約摸十六七歲,個頭高出來一些,手里拿著一把草藥,臉上滿是神氣的樣子。“刀傷易治,心疾難解,”那個高個少年搖頭晃腦地說了起來,“這忘情草,能讓人忘記從前憂愁、怨恨、愛恨、情仇,服下這個,即可解脫,心所掛念之物與惦念之人,一概忘卻,此乃解脫心疾之法。”如今情勢緊張,左小虎也顧不得辨別真假,只得死馬當活馬醫,“你快拿來給我!”“白銀二兩。”那少年不忘討價還價。“只要能治好少爺,黃金我也給你!”左小虎奪過少年手中的忘憂草,塞到萬崇鋒的嘴邊,“少爺,快吃了它……”萬崇鋒雖是意識不清,卻也聽到了那少年的話,緊緊地閉著嘴,不肯吃。萬崇鋒的心口仿佛有一把刀在鉆割,但就算疼死,他也不想忘記何思。“少爺……”左小虎看著已經被血染紅了的床鋪,和因心疾發作而不斷抽搐的萬崇鋒,眼淚涌現了出來,“少爺,你不能死啊……”突然間,左小虎的目光集中到萬崇鋒懷里掉出來的那個黑色東西上——何公子送給少爺的香囊!“不過……不過也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