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門外不少人擋住了視線,齊衡只能聽得到銅錢的哭聲,卻看不見人在哪里。一個漢子夾著瘦瘦小小的銅錢走了進來,白嫩嫩的臉蛋上到處都是青紫,眼睛哭了一晚都腫成了核桃。“公子!元寶哥哥嗚嗚……連莊主會來救我們的,元寶哥哥不準去……唔!”小孩兒小小的身體再怎么掙扎也掙脫不開大漢的鉗制,那大漢一聽他的話不對勁,忙捂了小孩兒的嘴。這一聲喚讓齊衡心都快碎了,又聽自己的母親道:“元若,你乖乖聽母親的,我就讓這小奴才繼續跟著你,我也不想他年紀小小就賣到人牙市場,受罪不是”“母親,你放了銅錢,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人牙市場他不是不知道,賣到哪里的奴隸都被當作畜生,他知道,母親說到就一定能做到。心都在抽痛著,可齊衡別無選擇。平寧郡主也不想這樣,對自己的兒子這樣,她又如何不心痛。平寧郡主嘆息道:“等你成婚那天,銅錢自然會回到你身邊。”這無疑是一種威脅,無聲的脅迫。平寧郡主離開后,很快有人打開了門,陸續進來的仆人將屋子很快的收拾干凈,齊衡漠然的靠坐在門邊看著忙碌的仆人,無意識的輕輕摩挲著腕上的鐲子。他的眼珠無神的垂下,注意到了身邊一塊瓷器的碎片。一個念頭他腦中慢慢成形,沒有人注意到他將那塊碎片藏到了袖中。“公子,廚房準備了膳食,您吃些吧。”慶俞雖然是平寧郡主的人,留下來此后也只是為了看著齊衡,可這人還是要照顧好的。齊衡仍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動都不動。慶俞沒了辦法,又道:“公子,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銅錢怎么辦。”齊衡終于動了動,抬起了微紅的眸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揮開慶俞過來攙扶的手,踉蹌的自己走到了桌前,捧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吞了起來。慶俞在一旁看的多次想開口勸勸,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之后幾天里,齊衡就像一個人任你擺布的布偶,讓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只是,他一直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三天后,齊衡換上了新衣,規整的扎好了發髻,秀美的眸子也是去了早先的靈光,明明還是那個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的第一美男子齊衡,可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殼子/平寧郡主對這樣的齊衡也是無可奈何,拉著齊衡進了內堂,手指占了一些胭脂擦在齊衡的嘴唇上,擔心道:“你看你人都瘦了,嘴唇都是白的,就這樣過去還以為你是個病秧子,聽母親的話,到了那邊好好說話,這親事成了,以后母親就都依著你。”略擦了胭脂的齊衡看起來總算有了點人樣,在聽了平寧郡主的話之后,眼睛輕輕的看過去,多日未開口的他聲音像灌了沙子似的,“偏偏我和連城璧的事情,你就依不得。”平寧郡主臉色一變,抬起的巴掌頓在半空中沒舍得打下去。齊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繼續盯著他的母親,“你的兒子,只是你們依附權力的犧牲品。”平寧郡主忍下怒火,她還不想這大喜的日子,再和齊衡吵一架。“慶俞,帶他出去!”說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齊衡一眼,憤憤的出了屋子。申國公對齊衡印象不錯,十分的喜歡這個敢在朝堂上直言直語的年輕人,齊家的人帶著半條街的聘禮前來提親,門當戶對,他高興還來不及。申齊兩家結親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汴京城。大街小巷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趙丹陽剛把連城璧從鬼門關拖拽回來,門口就把半死的秦安撿了回來。又廢了老大勁把秦安治了一下,這倒好,宅子里三個活人,現在倒了兩個了。剩他一個又當爹又當媽,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坐下歇會兒,自家莊主竟然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莊主,余毒尚未清除干凈,你這樣胡來不要命了”趙丹陽第一次敢責備起了自家的莊主。連城璧緊扒著趙丹陽的手便問道:“秦安呢\"趙丹陽道:“秦安撿了半條命回來,傷勢剛穩定下來,人還沒醒,我看他的傷口,都是炸傷,是江南霹靂堂。”連城璧突然意識到這是真的來尋仇來的。“齊衡呢?”趙丹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口。連城璧不耐煩的推開趙丹陽,他不說,自己便去找。趙丹陽煩躁的抓了抓頭,一咬牙追上去說到:“齊家今天去了申家提親,這門親事,成了……”前面的連城璧猛地停了腳步,輕蹙著眉頭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趙丹陽沉了沉聲音,“齊家去申家提了親,齊公子也去了。”“呵……呵呵……”成了連城璧頹然的后退了兩步,一滴無意間滑落下來的淚砸在手背上,他低聲笑著一步步退回了房間,將趙丹陽關在了門外。趙丹陽守在門口擔心喚道:“莊主,可能中間有什么隱情,你注意身體才是。”“噼啪”一聲,有什么東西重重的砸在了門上,連城璧攜著寒氣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滾出去!”連城璧生氣的時候什么話也聽不進去,趙丹陽無奈的搖了搖頭,退下了。秦安的狀況很不穩定,趙丹陽一樣不敢松懈,勸過連城璧的幾個時辰之后,秦安突然整個人抽搐起來。這是失血過多之后引起的筋攣!秦安這種狀態下肯定是熬不過去的。趙丹陽是三人中內功最薄弱的一個,起初他還勉強可以用真氣護著秦安的心脈,不足一刻鐘他便已經渾身是汗,筋疲力竭,還要一邊分心將銀針扎進秦安幾道要xue。眼看著他就要支撐不住,后心一股渾厚的內力傳進了他的體內,趙丹陽瞬間感覺力氣回來了不少。“莊主?”趙丹陽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連城璧的出現真是幫他的大忙,“你的傷……”“不要說話。”連城璧受傷之軀自然也不好受,說話都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