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房間里的空氣是一種過期了幾十年的味道。粘稠、凝滯,并且似乎還懸浮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安靜,非常的安靜。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這時候就需要有點聲音。方野小聲問:“你有沒有覺得,突然安靜下來了……我是說,明明一直都有別的聲音,我怎么感覺里面比外面要安靜好多?”言執冰配合的小聲回答:”因為我們沒有呼吸的聲音了。“方野下意識道:”不是死人才沒有呼吸嗎?“說完就反應過來,連忙”呸呸呸“了幾聲。只是聽不到呼吸的聲音而已,方野壓下不停往上躥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念頭。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光線很暗,比在外面看到的還要暗。昏暗的光線之下,一切都顯得那么骯臟。但僅僅是骯臟又不夠。還有一種非常討厭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方野環顧四周,馬上就注意到,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來自于墻上的那只烏鴉腦袋。一雙血紅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盯著他。方野打了個寒戰。就在這時,巨大的鳥喙緩緩張開。時針已經指到了十那個位置。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夫妻兩個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期綜藝節目。路mama手里抓著一把松子,看見兒子“登登登登”跑下樓,鞋都沒換就沖了出去。幾秒鐘之后又沖了回來,快速的換上了一雙登山靴。嗖的一下又出去了。“嘿”路mama推了一把捧著保溫杯的路爸爸,“你說兒子這么晚干什么去了?”路爸爸慢悠悠呷了一口枸杞茶:“年輕人嘛……”這個年輕人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科技至立路創新中心。”司機立馬回頭,跟他確認:“你去那?”路翀點頭:“對。”立刻補上了一句“三倍車費”,堵住了司機就要脫口而出的“不去”。一路風馳電掣開到了本市最高的一棟樓下。至立創新中心,一共四十九層,卡在了兩百米的限高上。這棟樓三年前就建成了。請了國際知名的設計師,光是設計費就將近一個億。卻在投入使用短短半年之后就被空置。因為這是一棟知名的鬼樓。初夏的夜風里裹挾著一絲絲寒意。路翀仰頭看去。明亮的夜色之下,如果每一個黑洞洞的窗戶就是一個眼睛,那么這棟拔擢而上建筑就是一個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的怪物。他現在要到這個怪物的肚子里去。路翀俊美逼人的眉眼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白。他……他他媽的有點害怕。鬧鬼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有鬼,不止一只。但是路翀就是餓到低血糖也從沒來這里加餐過。一是因為這里的鬼味道難吃的令人發指,還非常難消化。二是因為這里的每一只鬼都長著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路翀閉了閉眼,然后睜開,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脫下了左手的手串。走進了這棟大樓。“嘻嘻嘻嘻……”“哈哈哈哈……”“竟然有人……”“吃掉他……吃掉他……”無窮無盡的凄厲鬼面重疊在一起,爭先恐后的擠在他身邊:“吃,吃,吃,鬼不好吃,人最好吃了!”一直面無表情爬樓的路翀抬頭:“不,人不好吃,鬼才好吃。”貼的最近的那只重度牙周炎鬼被他揪住了脖子。路翀微微張開嘴,露出了兩顆虎牙:“幫我做事,否則我就吃掉你。”烏鴉巨大的鳥喙此時合的緊緊的。被一條眼熟的粉紅色蛋糕絲帶狠狠的纏了幾圈,然后打了一個死結。烏鴉被從二分之一的地方整齊的切成前后兩半,本來被黏在墻上。現在被掰了下來。言老師把烏鴉頭在手里翻來覆去研究了一通:“這個標本做的不錯。”方野不確定:“這是標本?”“一般情況下是,但是在這個……這個游戲叫什么?”“叫。”“嗯,至少在這個游戲里不是。”言老師打量著手里羽毛支棱著的半只黑鳥,“烏鴉在里被稱作不死鳥,具有死而復生的能力。”方野心里涼涼的:“我剛剛看見它張嘴了。”“張嘴是為了吃東西,”言執冰說,“如果要復活,它必須吃掉一條人命。”方野死里逃生的打了個冷顫:“這么邪?那還是快別碰這種臟東西。”然后就聽見“咚”一聲。烏鴉頭被扔進了桌子下的垃圾桶。言老師象征性的拾起床單擦了擦手:“是挺臟的。”實際上,他的手指仍舊白如暖玉,因為無垢蓮的空氣凈化功能,烏鴉上的污穢之氣一靠近他就消散了。這種沾在尸體上,如棉絮狀的黑氣,學名叫做尸穢。曾經的浩土小世界,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元人,無一不對各種各樣的污穢之氣避如蛇蝎。很長一段時間都認為只有吸收天地間最為純凈的靈氣,才能得證大道。直到言老師用實踐檢驗真理,以一篇數據翔實的調研報告專門論證這一問題。解釋了尸穢為什么只會產生在靈氣充裕的環境中。因為尸穢的本質,是靈氣的另一種表現形式。那么,在靈氣含量如此低下的浩土小世界,烏鴉身上的尸穢,究竟是怎么來的呢?這個房間太過詭異,方野現在一點都不想呆下去,但是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一只看不見的第四面墻。觀眾的視角所能看到的三面墻,分別是一張桌子,一張床,以及一扇門。第四面墻那里放了一個鐵皮柜子。柜子里一共有十二個抽屜。“我們要怎么出去啊?”言老師撐著臉,興味盎然:“你玩過這個游戲嗎?”“嗯?”方野回想了一下,“沒有,我是吃了安利,剛下的,還沒來得及玩。不過我看過直播。”“直播?”“對,就是一個玩家玩這個游戲的視頻。”方野說的有點想哭,“不過我看的是大結局,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