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無奈地跟幾個姑奶奶解釋，“先到先得，拜拜了美女們。”

旁邊段邯也接他的話：“不好意思，已被承包。”

他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周圍女生也不是什么憨憨，當(dāng)然明白意思，開著玩笑散了。他們班文娛委員更是，走前還不忘埋汰林驍陽。

“陽哥你別把人家看這么緊嘛。”她說，“管對象也沒管成這樣的。”

“草，你快走吧。”

林驍陽給她這句說得，耳根又蒸得緋紅。他趕緊把人趕走，略顯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圍在段邯座位旁的人走干凈了，空氣都要比剛才清新幾分。

“謝謝官人幫奴家解圍。”段邯終于脫離了剛剛那副臨近崩潰發(fā)瘋的狀態(tài)，打趣林驍陽：“小林同學(xué)，你怎么張口就包啊包的呢，對我倆名聲多不好。”

“我是怕你就地自閉。”林驍陽翻了個白眼，伸手往段邯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撒手，你要把衣服抓爛嗎？”

段邯這才把衣服松開。

好端端的布料這會兒已經(jīng)被攥出了幾條顯眼的褶子，林驍陽撫了兩把，抹不平。段邯倒是變乖不少，手老老實實放在一旁，由于過度用力的后遺癥而稍微有點抖。

“你這問題，有點嚴重啊。”林驍陽說。因為之前段邯大晚上打電話過來求過安慰，他知道段邯有些小毛病，沒想到的是段邯毛病有這么嚴重。

就連段邯自己也沒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回李家兄妹鬧出來的事兒加深了他的心理陰影，他的忍耐度大幅降低，原本可以靠強忍抑制的煩躁與恐懼現(xiàn)在幾乎快控制不住。

他當(dāng)然知道這些女生對他不存在惡意，但知道不代表就能有效克制生理反應(yīng)。

段邯低下頭，看著林驍陽幾次試圖抹平衣褶，接連失敗后選擇放棄，最后收回了手。

“沒事，可能是因為我和她們不熟吧。”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不是什么大問題。”

“你說得好輕巧啊。”林驍陽壓根兒不信就這么簡單，“就你現(xiàn)在這樣子，你能和她們混熟？你當(dāng)我傻逼嗎。”

“……”

啊，怎么回事。

段邯想，小林同學(xué)怎么回事，在自己地盤上會有buff，讓智商一次性上升很多嗎？

以前明明挺好蒙的，一下就蒙過去了。

他變了。

小段深深嘆氣：“說不定呢。”

小林不給面子：“哈哈，你這可把爺逗笑了。”

他信段邯才有鬼呢。

林驍陽現(xiàn)在不得不夸一句段家爸媽行動迅速且明智，帶段邯換了座城市讀高中。不然不是他說，段邯如果繼續(xù)待在原先的城市里，這個陰影怕是一輩子去不掉。

這還只是面對陌生女生呢，要是走在路上一不小心遇到當(dāng)年那個罪魁禍?zhǔn)祝烛旉柡敛粦岩啥魏赡墚?dāng)街哭出來。

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段邯，畫面有點美。

噫惡。

小林同學(xué)一想到那個畫面，雞皮疙瘩就呼啦啦掉了滿地。他沉浸于這個畫風(fēng)奇怪的幻想場景，等他在預(yù)備鈴里回過神，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疏忽了。

周圓剛趁著位置近轉(zhuǎn)過來，試圖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說起來我都還沒跟你自我介紹過。”行事大咧咧的女生轉(zhuǎn)過身，“我叫周圓，剛她們那兩個是我室友，就是傻了點兒，沒壞心思，你別多想哈。”

段邯沒有搭腔。

這氣氛怪尬的。林驍陽想。他又反應(yīng)了兩秒，終于想起來了事情有哪里不對。

周圓。

這個名字，好像段邯嘴里那個跟蹤他的女生也叫周圓？不知道字是不是這個字，但音大概是這個音……

我cao啊。

剛剛還在幻想的場面似乎一瞬間就成了真，林驍陽猛地轉(zhuǎn)身，不出他意料，段邯又進入到了剛剛的狀態(tài)。

不同的是他現(xiàn)在整個人比剛才更僵硬了，渾身肌rou緊繃，手再次攥住了方才抓著的那塊布料。

草。林驍陽張了張嘴，你他媽倒是換個地方揪啊。

這下算是救不回來了。

小林嘆了口氣，跟周圓說：“圓姐，要上課了，你先轉(zhuǎn)回去吧。”

“啊？等等——”

“你太熱情了，會把段邯嚇到的。”林驍陽緩緩說，“你看，他都被你嚇癡呆了呢。”

周圓：“？”

段邯：“？”

周圓沒想到自己能得到這種毫不負責(zé)但看上去竟然很有道理的答案，薅了把頭發(fā)，轉(zhuǎn)回去了。

她剛轉(zhuǎn)身，當(dāng)堂課的老師就到了教室。

段邯咬牙：“癡呆？”

林驍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不吭聲。

段邯仍攥著那塊可憐布料不松手，林驍陽再度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把手松開再說話。段邯松了勁兒，沉默地摁揉指關(guān)節(jié)，決定表演一個原地自閉給林驍陽看看。

誰知道林驍陽完全不把他的自閉當(dāng)回事兒，該聽課聽課，四十分鐘下來一句話都沒有。段邯強忍著自閉了一節(jié)課，終于閉不住了，他倆這才恢復(fù)交流。

下課后周圓還想過來說些什么，都被林驍陽趕了回去。趙啟笑她，周圓毫不客氣地在趙啟腿上來了一下。

段邯看了一眼便埋頭看起了教科書。

“你別自閉了，周圓名字是圓圈的圓。”林驍陽和他解釋，“如果跟你遇見那個周媛字不一樣，你可以直接管她叫圓姐，這樣可能壓力會小一點。”

“好。”段邯應(yīng)了一聲，笑道：“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事。”

“什么？”

“某位同學(xué)表面對我兇巴巴的，其實挺關(guān)心我啊。”段邯說，“謝謝來自某位林姓同學(xué)的關(guān)心，受寵若驚。”

“靠。”

林驍陽就該知道段邯這玩意兒不自閉就不正經(jīng)。

他拍了段邯一下，沒使多少勁，比他打人時輕得多。他手落下來，段邯側(cè)身躲避，結(jié)果正好拍在了手肘那一塊。

眾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林驍陽一把拍在骨頭上，手掌被硌了下。他剛想說話就看見段邯在那兒跟挨了多重打似的吸氣。

“太虛假了，別演了，”林驍陽說，“我根本沒用力。”

“沒啊，我這兒有舊傷。”段邯委屈，“小林同學(xué)你怎么回事，打完就忘，渣男。”

林驍陽：“？”

“面基的時候你給我整的，擦破好大一塊，回去消毒都痛，還沒結(jié)痂呢。”段邯指了指手肘關(guān)節(jié)，“就這兒，真的疼。”

林驍陽愣了愣。

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哈。

他只記得自己跟段邯打著打著滾到了地上，不記得自己具體攻擊了對方哪個部位。離那天也沒過去多久，如果是那天整出來的，那段邯這話不假。

草，好尷尬。

林驍陽臉上有些掛不住：“啊……抱歉。”

“沒事。”段邯立馬順桿子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