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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響了兩聲,門外婢女稟告:“門主,臨淵宮謝尊主求見。”“謝尊主?他不是在北海嗎?”凌滄真人驚訝道。“也許是情況有變。”陸飲霜淡淡地瞥著茶杯。凌滄真人讓婢女帶謝橋入內,謝橋匆匆進來拱手行禮:“屬下參見帝尊。”“何事慌張?”陸飲霜問道。“這……”謝橋看了看凌滄真人,一副猶豫的模樣,“屬下剛收到消息,中庸居掌門遇刺身亡,轄內所有主城州城全部封閉清查刺客,任何人不得通行。”陸飲霜捏著茶杯晃了一下,也看向凌滄真人:“本座正要約見中庸居掌門就出了這等變故,看來這第五處陣法只能暫放。”凌滄真人眼底閃過一絲震驚,拿起玉簡匆匆問了幾句,果然消息是真。他不免去想這是不是也和神秘陣法有關,但說到底這陣法也是在北海境內,只是離他紫虛仙門近而已,他管不到北海,正躊躇要不要和臨淵宮合作,多派人手去研究陣法時,陸飲霜嘆了口氣,似乎十分惋惜。“門主,針對這五處陣法的研究缺一不可,既然中庸居封閉主城拒不見客,看來本座也只能等貴境查明案情,嗯……”陸飲霜沉吟一聲,“那本座便帶人回臨淵宮,靜候佳音了。”凌滄真人愣了愣,忙道:“貴境也有兩處陣法,難道已有解決辦法?”“必要時就疏散百姓,強行拆除吧。”陸飲霜退求其次道,又好心提醒,“日前流芳門主傳訊,陣法隨時有變,先前便有人被抽取精氣昏迷不醒,所以門主最好將附近州城百姓遷離,免受陣法殃及,今日多謝門主款待,本座告辭了。”“閣下稍等。”凌滄真人急了,臨淵宮花了不少時間研究陣法,他卻對這玩意一無所知,若是陸飲霜拍拍屁股走人,他還要現和北海商量合作,派人從頭開始,“老夫在中庸居也有好友,中庸居方面老夫會代為斡旋,相信他們也不愿在危難之際雪上加霜,北海陣法老夫亦會加派人手。”“這……好吧。”陸飲霜想了想,勉為其難地答應,“先前本座請門主派人支援,門主也慷慨應承,如今門主展現誠意主動與我臨淵宮合作,本座豈能拒絕。”凌滄真人一口氣噎在喉嚨里,他欲言又止,心說這一刻鐘之內的事,怎么還給分成兩段,好像他求臨淵宮幫忙,欠了人情似的。“呵呵,午膳時間快到了,閣下和謝尊主不如留在敝門,讓老夫設宴款待,一盡地主之誼如何?”凌滄真人郁悶道。陸飲霜沉默片刻,搖頭正色道:“門主好意本座心領,但陰謀者隱在暗處虎視眈眈,陣法堆疊無數稀有靈物,威脅甚巨,我們動作刻不容緩,本座先帶人回北海,等諸事平定再慶賀不遲。”凌滄真人腹誹就你憂國憂民,他表面佩服地送陸飲霜和謝橋離開,看見陸飲霜連個軒車懸舟都不坐,直接御劍轉眼消失在澄澈的天際,自己沉思一會兒,暗說難道四大仙門真的安逸太久了,摸出玉簡傳音讓徐堂主帶人去北海和臨淵宮帝尊匯合。謝橋坐在飛露背上,盯著眼前毫無雜色的雪白羽毛,陸飲霜收了盈昃落到他旁邊,背著手任由罡風呼嘯而過。如果常靖玉還在,肯定會給他擋上御風訣,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從筆直的站姿松懈下來,坐下和常靖玉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陸飲霜忍不住想常靖玉現在在哪,在想什么,昏著還是醒著,會不會埋怨他還沒去救,但他想到等常靖玉再見到他,垂頭喪氣地跟他道歉就又有點愉悅,他應該刁難這小子一番,讓他記住不聽自己話的沉重教訓,然后名正言順的把他拉到臨淵宮,他就再也不用擔心修真境跟著陪葬的問題了。但這都是想象,他今天也依然沒有常靖玉的下落。謝橋突然覺得有種詭異的氣場縈繞在周圍,他瞇著眼仰頭看了看陸飲霜,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令人惡寒,他正想關心一句,那微翹的嘴角很快又平復回來,余光凝視著南方,嘆息輕不可聞。謝橋明白了,南方,那不就是道武仙門么,又是常靖玉。“帝尊。”謝橋一本正經地開口。“嗯?”陸飲霜的反應慢了半拍。“下去。”謝橋無情地趕人。陸飲霜:“……嘖。”……道武仙門,肅正殿。明芳雪經過浣劍池時看見清澈的泉水里蹦出幾條錦鯉,他抬手壓了壓帽檐,暗說一聲幼稚。他剛要離開,就聽見身后不遠處傳來付青霄的聲音。付青霄從橋上下來,略帶驚訝道:“肅正仙尊?你怎么得空回來了。”“門主。”明芳雪轉身規規矩矩的對他行禮。付青霄連忙還禮:“肅正仙尊何必對我客氣,論輩分我可不及你啊。”“我回來,找一樣東西。”明芳雪不擅長騙人,就半真半假的說。“需要我幫忙嗎?”付青霄關心道。“不勞。”明芳雪冷淡地拒絕,“你尚要尋找師侄下落。”“嗯,想不到魔修竟如此猖狂,我實在擔憂小靖玉遭到不測。”付青霄握緊了拳低頭嘆氣,“都是我太過疏忽大意,我想……為免夜長夢多,將問道大會提前舉行,也借此機會和眾多到場的門派領導共同商議,找出讓修真境的暗流。”“提前多久?”明芳雪稍感詫異,若是開會隨時都能開,何必在這個檔口將問道大會提前,他甚至覺得應當無限期延后。“提前一月,改到下月十五。”付青霄說。“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涉。”明芳雪話鋒一轉,“我回來時,在北山上看見三道劍痕。”付青霄眼睫一顫:“是和靖玉同行的魔修陸風雪所留,他就是在北山附近劫走了人。”明芳雪的視線隔著薄紗仍然銳利:“我見過他,的確是他的劍氣。”“證據確鑿,不止小靖玉,連我也被他所騙!”付青霄皺眉自責。“但憑他的實力,不可能只留下那樣輕淺的劍痕。”明芳雪又道,他上前一步,顯得咄咄逼人。“肅正仙尊……莫非是有不同的見解?”付青霄一怔,今日仙靈城風刮得甚猛,明芳雪的帷帽頂著風被掀進了泉水,挽發的玉簪也被帶了下來,日光穿過飛揚的白發,像久遠前的一幕又在此刻重演。付青霄時斷時續的看見明芳雪白的毫無溫度的側臉,還有微微蹙起劍鋒般英挺的眉和下意識的偏頭垂眼,他心跳在芳雪劍的作用下陡然加速,又仿佛明芳雪身上很快就要濺出刺目的血。“明心慈……”付青霄喃喃自語,突然退了兩步轉過身,強做鎮定,“咳,抱歉。”明芳雪聽見他說出明心慈的名字,不禁有些奇怪,付青霄應當和明心慈并無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