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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在身前豎起一道屏障,不讓她靠近。 她想破開屏障,他厲聲制止:“你若敢再往前半步,我便與你絕交!” 嘴上說著絕情的話,心里想著的卻是:傻瓜,好不容易找回仙氣,身體還很虛弱,這里魔氣太重,會傷到你的。 他話一出口,軒瑤當真停下前進的步調,她目光一凝,板著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中的斷月剪直直朝著黑煙屏障刺來。 軒瑤嚴肅地說:“我管你什么絕交不絕交,我只知道你很痛苦,我不能讓你一個人!” 剪子輕輕松松劃出一道門的形狀,軒瑤閃身入內,再看時仲蕪身上黑煙與妖氣交替出現,糾纏得難舍難分。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催使著仙氣包裹住仲蕪。 可仙氣非但進不去仲蕪身側分毫,還被黑煙與妖氣聯手打壓,節節敗退。 正是這聯手打壓的本能行為,仲蕪忽然發現他對這兩股氣息有了更強的cao控力。 妖氣不再對他的魔氣排斥,反而主動靠近魔氣,產生同化。 他緊鎖的眉頭舒展,四溢的魔氣漸漸回到他體內。 軒瑤卻還在一步一步靠近,她仔細端詳仲蕪俊白的臉,他眉間有一朵若隱若現的黑色蓮花,隨著黑氣融入體內也一并消失。 黑色蓮花,她今日見過,在千步峰下的小溪里,她自己的倒影上見過,那時她以為是自己眼花,如今看來定然不是,眼花又怎會花第二次。 “黑色的蓮花……”她喃喃道。 仲蕪一揮手,無用的屏障消散于天地間,他定定看著她,避而不答,反問:“可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欸?”軒瑤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差點被個泥人吸光精血,此時仙力雖回來了,身體卻還很虛弱。 皮rou之傷將養數日即可,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還行吧,就是肚子有點餓。” 仲蕪:“……”不愧是你。 笑意在他臉上蕩漾開,他向前兩步,挨著她:“走,吃飯去。” 一提起吃飯,軒瑤渾身充滿力量,她喜滋滋往前走,忽然想起什么事:“等等……崔婆婆呢?” 仲蕪撤去他自己的屏障時,也一并把禁錮崔婆婆的屏障撤掉,所以軒瑤并未在死去的王員外身邊瞧見崔婆婆。 仲蕪指指軒瑤另一側:“吶。” 軒瑤順著仲蕪指尖的方向看去,屋門前蒼老的身影蹲在地上,顫顫巍巍捧起地上破碎的泥塊,哭泣不止。 通透的魂體,見兩人看向她,緩緩抬起頭:“我的根兒是不是早就走了?” 軒瑤點頭,不忍再瞞著她,或許一開始就讓她知道實情反而是件好事:“巫女紫檀不忍你傷心,以你二十年壽命換取崔根過去的記憶,將泥人捏成他的模樣,融入記憶,只希望能永遠陪著你,只可惜……” 她俯身,撿起地上那根不屬于泥人的枯敗樹根。 樹根入手,便似粘在她手上,甩也甩不掉。 指頭粗細的樹根,已是枯萎卻仍不肯消停,企圖吸取她掌中精血,恢復光鮮。 “天生妖物,留你不得!”軒瑤垂眸,掌心催生三昧真火,將樹根燒了個干凈:“小小嗜血木妖竟這般難纏。” 連她都因為疏忽大意著了道,更別說尋常百姓,定然毫無招架之力。 幸虧她知道徹底滅殺之法。 將嗜血木妖砍斷只會生出更多妖身,就是毀去內丹也還能死灰復燃,唯有以三昧真火徹底焚毀才能永絕后患。 書中有言,嗜血木妖靠吸食|精血修煉,十幾人的精血便足以讓他成為禍害一方的大妖,若吸食百人則可化形為人,自在行走,屆時將會更難對付。 他對血液的狂熱,近乎瘋狂,沒有節制,只要他想吸血,無論是對妖還是對人,都不會有任何差別對待。 所以嗜血木妖一直是禁忌一般的存在,見之殺之,原以為已經絕跡,沒想到在這小小的桑元小鎮還能再次見到。 若這次再晚一些,怕是后果不堪設想。 軒瑤看向仲蕪,表情凝重:“此地怎會有嗜血木妖?還跑到崔根的泥人身體內,影響他和崔婆婆的心智,該不會是巫女紫檀使壞?” 泥人是從她手里流出的,軒瑤作出合理推斷,若當真是紫檀出手,那她送出去的諸多泥人是否都有嗜血木妖,她有何目的,細思極恐。 “不會,千步峰上半點妖氣也無。”仲蕪篤定的說。 魔只會用魔的手段,驅使一個小小妖物,像話嗎? 對魔將軍朱厭的這點信心,仲蕪還是有的。 “那怎么會……”軒瑤不解。 “我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崔婆婆自顧自說著。 她看著八仙椅上死相恐怖的王員外,還有院子里那一眾干尸,臉上一閃而逝的內疚被釋然所取代:“待去地府見到閻王老爺,再領責吧。” 軒瑤轉頭重新將目光聚焦在崔婆婆身上,便見她的身體一點點虛化,消失在兩人面前。 面前空蕩蕩的,耳邊還回響著她最后留下的話語:“這樹根……河神廟……” “河神廟那不是……”軒瑤驚愣住,她怎么都沒想到會聽見“河神廟”三個字。 仲蕪覺察出她的異樣,不確定地問:“河神廟?” “哦,沒什么。”軒瑤甩甩手,心里卻似驚濤瀚浪。 41. 慈母手中線(九) 走兩步路要人背…… 桑元小鎮因桑元河而聞名。 桑元河由西向東貫穿整個桑元鎮, 城內所有百姓的生活用水,城外所有田地的澆灌,都依賴于桑元河。 因此,桑元小鎮上的河神廟常年香火鼎盛, 天帝、天后在桑元小鎮的名號都不如桑元河神來得管用。 而軒瑤的母親凝綺仙子, 正是這一任桑元水族的族長, 也就是百姓口中尊稱的河神。 過去, 凝綺仙子未將斷月剪傳給軒瑤的時候,時常帶著剪子替桑元鎮魔除妖。 是以,百姓修建河神廟的時候便特意讓英姿颯爽的女河神手里拿著巨大的剪子,以彰顯煌煌天威。 漸漸的,百姓們便覺得唯有以剪子為武器的捉妖師才是厲害的捉妖師, 其余捉妖師都數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