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雨水都沖刷不掉，栓緊的木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戚繾耳尖微動，視線注向背后的門，原本這門外是一條特意挖的小溝，用來倒廢水和放.尿桶的地方，放.尿桶的位置搭了個簡單遮風擋雨的草棚，方便白天人去小解。

吱——

有東西在啃咬木門。

烤架是放在灶臺邊，盡量讓煙氣往煙囪飄去，前門是開著的，能看見外面的雨砸在池塘和大壩上，濺起大大的水珠。

戚隨流的耳力也不差，同樣察覺到異樣，聽這聲音倒是和老鼠有些像。

住在山村里，原本也養了狗和貓，貓抓鼠、狗看家，但是前幾日都到年齡去世，還沒來得及去買貓狗，末世就到了。

啃咬的聲音非常執著，應該要不了多久門就會被啃破。

戚繾首先起身，躬身在底邊門縫里瞧外面有幾只啃門的老鼠。

就看見一道影子。

不能讓它真的把門啃出一個洞。戚繾用出異能，長滿尖刺的荊棘暴起，尖刺閃爍著紫色的光，雨聲中聽見嘹亮的悲鳴，鮮艷的血沿著荊棘輪廓蔓延。

啃門的動靜消失。

戚繾打開了后門，一只黑色肥大的老鼠鮮血淋漓地扎在荊棘叢里。

他把死老鼠埋到附近的山里，也不用他親自動手，借用木系異能很快就留出一個坑。

回來時，啃掉的部分已經被爺爺用塊板子修補齊整，他收好傘，趕緊在火爐旁烤干濕掉的褲腿。

也沒走幾步路，后門打開就挨著山，他就直接用藤蔓纏住老鼠進山埋了，路中雜草確實茂盛，才很快潤濕了他的褲子。

“爺爺，后門林子里的植物一直都很茂密嗎？”戚繾脫掉濕衣服，問道。

戚隨流：“沒有，挺稀疏的。”

戚繾皺了皺眉，嘟囔道：“所以是異變嗎？”

“今兒那只老鼠可真肥大啊，幾乎有一歲嬰兒大了。”戚隨流想到看見的啃門老鼠，心里有些慌，“其它動物不會也會如此吧？”

戚繾：“必定。”

“山里有不少動物，我們還待這里怕是會很危險。”戚隨流愁道。

戚繾：“全世界都處在危險中，爺爺你別想太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沒事的。”他語氣放得輕松，“而且我倆都有異能，已經非常幸運了，那些變異動物是不想活了，才敢來找咱們。”

“對對。”戚隨流心中擔憂落下，新聞里都說異能者對于變異的人類、動物、植物都有極大的克制性，希望擁有異能的人類能去官方登記啥的，說是有獎勵福利。

可現在亂成一鍋粥，誰腦子有毛病去登記啊。

戚繾戳弄著烤架，雖然前有老鼠攪了他們燒烤的好興致，但人是鐵飯是鋼，還是要進食的，炭火不大慢慢烤著：“爺爺，有件事跟你說。”

“什么？”戚隨流撒佐料。

戚繾：“我有個朋友會過來。”注意到爺爺戲謔的眼神，強調，“男的，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老家跟我地點一致，發生了這樣的事，家里的人也都……無處可去，我就讓他到我這里來。”

“行啊，多個人未來日子也好過些。”戚隨流，“只是他一個人沒問題嗎？”

戚繾：“他也有異能。”

“那我等會兒把床鋪好，他到了直接可以休息。”戚隨流。

“嗯。”戚繾。

鐵架上的rou烤出絲許豬油滴落到燒炭中，亮起一簇星火，又迅速熄滅。

可以吃了。

兩人安靜地吃東西，滋滋的烤rou聲在老房子里回蕩。

.

翌日。

雨在深夜時就停了，池塘上水汽繚繞，遠山都裹著層層疊疊的白霧。

溫度似乎更低了。

戚繾站在壩子里活動手腳，今早起來電就不能用了，手機信號時隱時現，想來很快就要徹底與世隔絕了，要不是有異能傍身，心底真有些慌。

“你好。”

陡然聽到聲問好，戚繾差點以為自己產生幻聽了。

恭清離踩過青石階梯，走到壩子里。

戚繾看向出聲的人：“有事嗎？”

“我們能做個交易嗎？”恭清離說。

戚繾：“什么交易？”

恭清離：“我看到附近地里種了些菜，我能不能用其它東西跟你們交換？”秋眸仿佛含著水，讓人心生憐惜，“我和賀慎幾天都沒吃過蔬菜了。”

戚繾看了看對方，除了仍然嬌嫩紅潤的臉蛋，啥也看不出：“你們準備用什么交換？”

恭清離眸光閃爍：“壓縮餅干、礦泉水？”

地里的菜若不能及時解決，也會爛在地里。戚繾盡管不喜歡這人，還是沒有拒絕對方的請求。

交易非常順利。

戚繾把壓縮餅干放回屋，找爺爺問了自家在哪些地里種了菜，但是哪里一時半會講得清楚，他不再多問，反正是不可能讓爺爺和恭清離接觸的，干脆自己直接就把人帶到池塘右前方的菜地，里面的菜長得挺好。

包心白、黃秧白、蒜苗、蔥、花菜、土豆都有。

摘了幾顆圓滾滾的大白菜、一把蔥和蒜苗就準備回去。

恭清離不嫌臟，開心地抱著菜走在前面，戚繾懷里也抱著。

“等等。”戚繾叫住悶頭往前走的人。

恭清離腳步一頓：“怎么了？”

“你仔細看看池塘邊沿，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戚繾緊盯著池塘相接到馬路的小路處。

他的語氣十分嚴肅，迫使恭清離不得不提起精神面對。

恭清離隔得近，憑借進化后的視力，看清了池塘邊攀附了條花色巨蟒，嚇得他毛發霎時就豎立起來。

“是、是蛇……大蟒蛇。”他結結巴巴道，“我們怎么辦？”

戚繾：“你有異能嗎？”

“我可以結冰。”恭清離輕聲回答。

戚繾：“你可以控制冰的結成形狀嗎？”他停了瞬，“比如冰錐。”

“可以。”恭清離好歹前世在末世熬了十幾年，實力還是有的。

戚繾沉聲：“我控制住它，你把它腦袋砸爛。”

恭清離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緊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