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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平翹著腿,掀起簾子查看外面的動靜,發(fā)現歷經一上午的時間,外頭的士子也有些偃旗息鼓了,不由得放下了一半的心。謝玉之端起小桌上的茶杯把玩著,似譏似諷的道:“瞧什么,怕皇上砍你的頭么?”沈妙平笑了:“我這罪還是太小,該犯個誅九族的帶著二爺一起呢,生同衾死同xue沒聽說過嗎?”謝玉之瞬間冷笑,挑眉道:“方才還說要同我斷了,這會子找死倒想著拉我一起了。”沈妙平道:“非也非也,方才那么說不過是怕牽連二爺罷了,二爺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何苦吊死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呢,說不得一回府,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功名一革便是白丁……”他話音未落,謝玉之忽然一腳踩在了他身側,上半身微傾,盯著他的眼睛道:“官身如何,白丁又如何,難不成我貪圖你的那些虛名聲么?”第45章士之耽兮,亦難說也沈妙平望著他慢半拍的眨了眨眼,也不說話,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就在這時,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外頭傳來茯苓溫婉的聲音:“二爺,姑爺,已經到了。”謝玉之聞言看了沈妙平一眼,起身掀起簾子下了馬車,徑直往府里走去,曲風院的丫鬟早早便在門口候著了,見狀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二爺,宮里傳來消息,皇上留了眾大臣議事,公爺一時片刻怕是回不來,還有……還有阮太醫(yī)……”話未說完,謝玉之便譏諷出聲:“治又治不好,日日來做些虛招式給誰看,不過為了好向皇上復命罷了,他有時間耗我可沒有,叫人攆了他出去!”到底是唯一的嫡子,昌國公這么多年從未放棄過謝玉之的腿,皇上也下了旨,命太醫(yī)全力醫(yī)治,可惜一直都沒有什么成效,他們怕擔責,又不敢下猛藥,只能開些四平八穩(wěn)的方子,定期熱敷活絡經脈的藥包,慣是虛招。沈妙平沒有跟進去,離宮的時候昭貴妃賞了好些東西下來,忍冬正帶著人清點入庫,他就在一旁湊熱鬧,旁的名家字畫翡翠玉石就罷了,其中有一方色澤剔透的水晶卻引起了他的注意。沈妙平拿起這塊小半個巴掌大的水晶,對著太陽照了照,發(fā)現里面大部分地方還是有些小氣泡,只有一小部分才算是純凈,在后世連玻璃都比不上,但在古代卻算是十足的稀世珍品了。忍冬將物件都記上了冊子,見狀笑道:“這方水晶石剔透無比,姑爺若喜歡可請了能工巧匠雕琢成玉佩,掛在腰間壓壓衣角定然好看。”沈妙平聞言正欲應下,但想起自己身上還綁定了一個系統,到嘴的話就變了個口風:“我只是覺得此物通透,日頭下流光溢彩,定然是很襯二爺的,不如這樣,我畫個圖樣,你們去請能工巧匠雕琢了,哄得二爺開心,到時候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他說完又想起這個時代用的都是毛筆,不由得頓了頓,忽然間眼神一掃,瞧見角落里有丫鬟平日玩耍用的雞毛毽子,便走過去拔了根羽毛過來。忍冬方才登記入庫,筆墨還未收去,沈妙平拿了張紙,用雞毛尾端沾墨水在上面畫了圖樣,跟她細細的解釋:“瞧見了么……磨成圓形,中間厚邊緣薄的……不要從中間穿孔,上下末端留一小角打孔,你先讓匠人磨出個大致形狀,花樣紋路我日后再告訴你如何刻,只要這中間最通透的一小塊。”忍冬雖覺得這形狀怪異了些,但還是點點頭應下了,沈妙平交代完事情,正欲回去,誰知剛走到曲風院外,就聽見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還請二爺不要為難微臣,為您治腿疾是宮里的意思,倘若違背了旨意,皇上和昭貴妃降罪下來微臣承擔不起啊!”阮太醫(yī)一把推開了要攆他出去的仆人,站在緊閉的房門外對謝玉之好言相勸,內心卻暗罵道:都說瞎子狠瘸子怪,聾子多疑啞巴壞,果不其然,謝玉之這壞脾氣,一輩子瘸著才好呢!他喊累了,打算歇口氣,就忽然見院中的奴仆對著一個方向齊齊行禮道:“見過姑爺。”阮太醫(yī)下意識回頭,就瞧見一容貌出色的錦袍少年不知何時立在了自己身后,正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對上那雙眼睛,他心里不知為何,莫名咯噔了一下。沈妙平對人的惡意向來很敏感,瞧見阮太醫(yī),不由得神色莫名的問了一句:“這位是……?”內院灑掃的小丫鬟杜若機靈道:“姑爺,這是阮太醫(yī),宮里頭派下來給二爺治腿的,有一年多時間了呢。”這話就很玄妙了,治腿治了一年多還沒治好……沈妙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然后對阮太醫(yī)笑了笑:“失敬失敬,原來是給二爺治傷腿的,敢問太醫(yī)如何個治法啊?扎針?服藥?治多久能好?”一連串的問句將阮太醫(yī)堵的話都說不出,他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二爺的腿已是舊疾,微臣等無能,只能勉力一試罷了,特配了些舒筋活血的藥包,日日熱敷了,陰天下雨不至膝蓋刺痛。”“原來如此……”沈妙平點點頭,然后對他伸出了手:“二爺不喜見外人,阮太醫(yī)將藥包給了我吧,我一會兒便替他敷上。”說完吩咐底下的小丫鬟給賞,另將藥包遞給了嬤嬤去熱上,推門進了屋內,再不理會他。謝玉之正倚在榻上看書,見沈妙平進來掀了掀眼皮,又繼續(xù)把視線移到書上,頭也不抬的道:“下次見了那老東西,直接攆出去,不必廢話。”他五官分明,是很好的相貌,如今鏤花窗外的陽光斜斜打進來,俊秀的側臉有一種獨屬于少年的薄弱感,但眼尾下垂時,依舊有一種常年間揮之不去的陰沉似水。沈妙平坐在他腿邊,見謝玉之只顧著看書,并不同自己講話,不由得探頭看了一眼:“在看春宮圖么,這么入神?”謝玉之:“……”他終于放下了書,合上書頁,是一本。謝玉之目光幽幽的看向沈妙平:“你平日寒窗苦讀,看的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么?”沈妙平道:“也不是,看多了也有些膩,平常也會讀讀、、類的。”他有原身的記憶,剛才說的幾本都是些描寫露骨曖昧纏綿的下九流□□。謝玉之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忽然低笑出聲,